厅外礼乐声渐起，林惋棠望着她鬓边晃动的东珠，想起冷宫里的日日夜夜。
那时的林念昭也是这样戴着金凤簪，时常来冷宫看她，嘲笑她——“姐姐可知道，皇上说我才是最懂他的人？” 少女的笑声混着北风灌进冷宫，簪头东珠映着她唇角的胭脂，红得像极了冷宫外冻裂的梅瓣。
如今她亲手将这枚金凤簪替她戴上，看着少女的笑容僵硬在唇边，忽然觉得这深冬的雪光，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。
“即将开席——” 礼官的唱喏声里，林惋棠随着蒋氏落座，忽而又见到燕祁翰的身影又引入眼帘。
她本能的蹙眉，厌恶的表情显露无疑。
“林三姑娘今日是真的大方。”燕祁翰望着她，眼底的光如同淬了毒的针。
“九皇子说笑了。”林惋棠扫了一眼他，声音平淡如冰。
“我还听闻，林三姑娘近日常与七皇兄往来，连药王阁的江大夫，都成了绯云阁的常客。”他压低了声音，特别加重了‘常客’二字。
“那又如何？” 林惋棠转头望他，面上扬起和煦笑意，眼底却结着三尺寒冰。她看见自己的倒影碎在他瞳孔里。
燕祁翰忽然侧首，唇畔几乎触到她耳际：“因为，我也很想成为林三姑娘绯云阁的常客。”他的呼吸拂过她鬓边碎发，“我——也很仰慕林三姑娘呢。”
“哦。”林惋棠挑眉，首视他眼底游移的虚伪笑意，吃蛋挞的葡萄皮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“不过，太可惜了，我讨厌你。”
“真是让人伤心。我对林三姑娘一片真心。”他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，眸子里一如前世那样的神情。
“真心？我才知道原来你有心。”她笑着侧过头对着他，唇角勾起了同样的弧度，“九皇子，人多嘴杂，我还未出阁，不示意如此靠近。”桌子底下的脚重重的踩上了燕祁翰的脚背，她露出一丝更玩味的笑容，“当心我的二姐姐吃醋，毕竟你可刚刚给她送了十二支累丝嵌宝头面。”
“林惋棠。”他脚上吃痛，咬牙切齿，“你会后悔。”
她轻笑出声，眼尾泪痣随笑意扬起妖冶弧度，“九皇子，你不知道吗？比起后悔，我更擅长让别人后悔。”
燕祁翰望着眼前的少女，她微微扬起唇角，首视他的目光冷如刀锋，竟让他无端想起猎场上，被陷阱刺穿的孤狼 —— 那畜生也是这般眼神，濒死前也要咬断猎人一根手指。他心口微震，喉间忽然泛起涩意，却不知这股突兀的情绪从何而来。
“九皇子，马上宾客们都要过来了，我们这样成何体统。”说着她站起身，对蒋氏说道：“祖母，我先告退。”
蒋氏目光在燕祁翰面上掠过，轻轻颔首，转头对九皇子道：“九皇子殿下，毕竟惋棠未及笄，男女相近多有不便。老身先让她回房歇息，您自便。” 话音未落，金嬷嬷己上前半步，虚扶着林惋棠往厅外走。”
燕祁翰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，只是冷笑一声，拂袖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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