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盗门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渗入后背。
门内,两人屏住呼吸。
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,听觉放大到极致,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声响。
沉重的拖拽声在楼道里缓慢移动。
伴随着那种湿漉漉,令人不适的嗅探声。
声音时断时续,似乎在检查每一扇紧闭的房门。
它在五楼徘徊。
苏晓和萧粟维持着背靠门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
苏晓的手无声地摸向腰后的螺丝刀。
萧粟的手指关节因用力握着木棍而发白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被冰冻拉长。
那声音停在了他们对门那间空置的房门外。
嗅探声变得更响,更密集。
然后,是沉重,试探性的撞击声。
砰。
砰。
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撞击持续了几下,停止了。
或许那扇空门足够结实,或许门后的东西失去了兴趣。
拖拽声再次响起,开始移动。方向是楼梯口。
声音逐渐远去,沿着楼梯向下,最终消失在楼下的黑暗里。
那股浓烈的冰冷腥气也随之减弱,但并未完全散去,像是一种不祥的残留。
楼道重新陷入死寂。
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,苏晓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。
他离开门板,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客厅中央。
那捆新带回来的木柴还扔在地上。
萧粟也放松下来,后背离开门板,揉了揉绷得发酸的肩膀。
他走到窗边,擦开一点冰霜看向外面。
街道依旧死寂,只有风卷起冰屑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萧粟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怕惊扰到什么。
苏晓蹲下身,开始解那捆木柴。
他的手指有些僵硬,动作比平时慢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它好像……在找什么。”萧粟回忆着那持续的嗅探声。
苏晓把解开的木柴一根根码放在墙角,和之前的燃料堆在一起。
他没有回应萧粟的猜测。
清点完木柴,他走到酒精炉边,但没有点燃它。
白天的光线虽然昏暗,但还能视物,燃料需要节省。
他拿出压缩饼干,分给萧粟一半。
两人就着冷水,沉默地吃完这顿延迟的“早餐”。
吃完后,苏晓再次走到门后,耳朵贴上金属门板,仔细听外面的动静。
听了很久,他才退回客厅。
整个白天,两人都没有再交谈。
苏晓大部分时间坐在角落,手里拿着那本书,但很久都没有翻动一页。
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房门,或者看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,像是在计算什么。
萧粟则显得有些焦躁。
他在有限的空间里踱步,检查窗户的加固情况,反复擦拭那把野战刀的刀刃。
门外未知的威胁显然扰乱了他试图维持的镇定。
下午,萧粟再次尝试开口:“它晚上可能还会上来,我们需要……”
“门够结实。”苏晓打断他,语气和之前一样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
“锁也够结实。”
“如果它不止一个呢?”萧粟追问。
苏晓抬起眼,看着他。
“那就更不需要出去。”
谈话再次陷入僵局。苏晓的应对方式永远是隔绝和等待。
萧粟则更倾向于了解和主动,但此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天色再次变暗。
萧粟主动拿出几块今天带回的木柴,架在酒精炉上。
苏晓用最后一点固体酒精引燃。
橙红色的火焰再次升起,带来光和热,但驱不散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重气氛。
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声音。
煮粥,分食,清理。
一切照旧,但流程变得机械而沉默。
火焰逐渐变小。
苏晓站起身,走向里屋。
“今晚保持安静。”
萧粟看着跳动的火焰余烬,嗯了一声。
里屋的门关上落锁。
黑暗笼罩。
萧粟没有立刻坐下。
他站在门厅,耳朵贴近门缝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除了风声,什么也没有。
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把椅子,拖过来,抵在门把手下面。
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,但算是一种心理安慰。
然后他才靠着墙坐下,拉高棉服领子。
夜晚格外漫长。
每一次楼板的细微响动,每一次风势的变化,都让他的神经绷紧。
他仔细分辨着,试图将正常的声音和可能的威胁区分开。
门外的那个东西,没有再上来。
但它的存在,像一道冰冷的烙印,刻在了这栋死寂大楼的阴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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