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！砰！砰！
疯狂的捶门声像重锤一样砸在寂静里，防盗门板剧烈震动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砸开。
“开门！求你们了！救命！它就在后面！！”
门外的嘶吼声扭曲变形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，几乎不似人声。
苏晓和萧粟在黑暗中瞬间弹起，后背紧贴墙壁，武器第一时间握在手中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，撞击着肋骨。
捶门声一下比一下重，夹杂着用身体撞击门板的闷响。
门内的防盗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。
“操！里面肯定有人！刚才有光！”
另一个更粗嘎的男声响起，同样充满了惊惶和狠厉，“不开门大家一起死！”
更猛烈的撞击！
苏晓脸色冰冷，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刀。
他无声地移动到门边，螺丝刀尖抵在门缝处，身体重心下沉，做出防御姿态。
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，也没有开门的意思。
萧粟紧跟在他身侧，野战刀出鞘，反手握紧。
目光死死盯着震动的门板，呼吸粗重。
就在这时——
楼下传来那熟悉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重拖拽声！
速度比之前听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快，伴随着一种尖锐的、像是无数冰棱摩擦的刮擦声，正沿着楼梯急速逼近！
门外的哭嚎和撞击声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惊恐的抽气声。
“来了！它来了！跑！往上跑！”有人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响起，疯狂地逃离六楼门口，冲向通往天台的楼梯方向。
脚步声混乱而仓促，充满了末日来临的绝望。
拖拽声和刮擦声己经到了六楼平台！
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猛地爆发，又像被掐断脖子一样骤然停止。
然后是重物被猛烈拖拽、撞击楼梯栏杆的可怕闷响。
咀嚼声。
湿漉漉的、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地传来，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。
那股冰冷的腥气骤然浓烈到极致，甚至透过门缝渗入室内。
门外，死一样的寂静。只剩下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进食声。
门内，苏晓和萧粟像两尊冰封的雕像，紧贴着墙壁和门板，连呼吸都几乎停止。
手中的武器握得死紧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咀嚼声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，感觉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然后，拖拽声再次响起。
缓慢，沉重，带着某种饱食后的慵懒，开始向下移动。
那恐怖的腥气也随之逐渐减弱。
声音沿着楼梯向下，最终消失在楼下的黑暗里。
楼道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死寂。只有风穿过缝隙的微弱嘶鸣。
又过了很久，久到冻僵的西肢开始发出抗议的刺痛，苏晓才极其缓慢地松懈下来。
他侧过头，耳朵再次贴上冰冷门板，仔细倾听。
没有任何声音。
那些幸存者，那个怪物，都消失了。
萧粟也缓缓吐出一口一首憋着的气，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晃动。
野战刀的刀刃在黑暗中反射不出任何光芒。
苏晓离开门板，走到窗边，再次擦开冰霜。
外面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封，仿佛刚才门外那场血腥的插曲从未发生。
他走回来，目光落在门把手上。
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剧烈撞击的震动感。
“他们死了。”萧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。
“嗯。”苏晓应了一声。
他走到堆放物资的角落，看着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水。
危险不止来自怪物，也来自绝望的同类。而他们的资源，快要见底了。
黑暗里，两人都能听到对方尚未平复的、沉重的心跳声。
这一夜，格外漫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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