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色的火苗在冰冷的空气里微微摇曳，光线虚弱，但固执地亮着。
萧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，棉服发出沉闷的摩擦声。
他扶着墙壁，慢慢站起身。
血液回流带来一阵刺麻感。
他跺了跺脚，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很响。
苏晓没有回头，依旧蹲在酒精炉前。
伸出的手指悬在火焰上方几厘米处，汲取着那点有限的热量。
天光透过覆盖冰霜的窗户，渗进房间，是一种浑浊的灰蓝色。
能见度比夜里高了些，足以看清房间里的轮廓和彼此脸上疲惫的痕迹。
萧粟走到苏晓旁边，隔着一点距离蹲下，也向火苗伸出手。
他的手指关节红肿，皮肤有些粗糙。
“谢谢你的衣服。”萧粟开口，声音里的沙哑褪去了一些。
“不然可能真熬不过去。”
苏晓没应声，只是看着火苗。
萧粟也不再说话。
两人沉默地分享着这一小团火焰。
寒冷让这种沉默并不尴尬，更像是一种必要的节能状态。
酒精块燃烧得很慢，但仍在持续缩小。燃料是有限的。
苏晓忽然站起身，走到堆放物资的角落。
他翻找出那袋真空包装的米，又拿了一个小锅和一瓶水。
他走回炉火边，用量杯舀出半杯米，倒入锅中，又小心地加了刚好没过米的水。
他把小锅架在酒精炉不稳定的火焰上。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过程。
萧粟看着他的动作，目光跟着那瓶水。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苏晓摇了摇头。
他用一根金属条轻轻搅动锅里的米和水，防止粘底。
动作很熟练。
水渐渐热起来，冒出细微的白气，带来一点米粒的清香。
这点气味在冰冷寡淡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出。
酒精块快要燃尽了。
火苗开始不稳定地跳动。
锅里的水刚刚沸腾，米粒半生不熟。
苏晓迅速移开小锅，放在旁边冰冷的地面上，利用余温继续焖熟。
他用金属盖盖灭了最后一点火苗。
房间里再次失去热源，只剩下那一点点的食物热气。
苏晓拿出两个塑料碗，把锅里半熟的粥分成两份。
分量很少，刚好盖住碗底。
他递了一碗给萧粟，自己拿起另一碗。
萧粟接过碗，碗壁温热。
极寒末世：他只对我有感觉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极寒末世：他只对我有感觉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他没有立刻吃，看着碗里稀薄的米粥。
“你的首觉，连这种细节都算到了？”他指的是刚好够煮这点粥的水量。
苏晓用一把小勺子慢慢吃着粥，没有抬头。
“习惯。”
萧粟不再多问，也开始吃。
食物很少，几乎不需要咀嚼，温热的口感短暂地驱散了胃里的寒意。
几口就吃完了。
吃完后，苏晓收集了碗和锅，用极少量水冲洗了一下，然后把污水倒进一个空瓶子密封起来。
每一个步骤都精准，没有浪费。
萧粟看着他的动作，然后站起身。
“我该回去了。”他指指对门。
苏晓停下动作，看向他。
萧粟脱下那件厚重的劳保棉服，仔细叠好，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。
“衣服还你，谢谢。”
苏晓的视线在棉服上停了一秒，又落回萧粟脸上。
对方只穿着之前那件不算厚的外套，在低温里显得单薄。
“穿着。”苏晓说。
萧粟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晚上过来。”苏晓补充道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带你的酒壶。”
他转过身，开始整理所剩不多的固体酒精块。
把大的掰成更小的份，像是在计算还能燃烧多少次。
萧粟看着他的背影，停顿了几秒。
然后他拿起那件棉服，重新穿上，拉好拉链。
“好。”他说。
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他走到门边，解开防盗链，拧动门锁。寒冷的风立刻从门缝钻入。
他侧身挤出去，然后从外面带上了门。门合上的声音隔绝了内外。
苏晓停下手中的动作，听着门外对面传来钥匙开锁、进门、再关门的声音。
房间彻底安静下来。
只有窗外不间断的风声和冰晶声。
他走到窗边，用手指擦开玻璃上的一小片冰霜，看向外面。
街道被一层灰白的冰壳覆盖，死寂无声。
看不到任何活动的迹象。
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，看不到太阳。
他放下手，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。
他走回酒精炉边，看着那些被仔细分好的小块燃料。
然后他拿起椅子上那把小巧的金属酒壶，拧开盖子，嗅了嗅。
浓烈的酒精气味冲入鼻腔。
他盖好盖子，把它和那些燃料放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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