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成音还在终端里回荡，叶晚舟己经走到主控台前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三行指令。屏幕上的倒计时窗口弹了出来，红色数字显示“47:59:23”，旁边是迪拜据点的实时热力图，那处备用电源的波动仍未平息。
“他们想用时间逼我们低头。”她说，声音不高，但每个字都像钉进地板，“那就让他们看看，谁在等谁。”
沈家少主调出会议系统，加密协议自动生成双通道连接。小陈站在一旁，盯着自己终端上的数据流，手指无意识地着腕表边缘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对话不会是合作，而是角力。
视频接通的瞬间，日内瓦那边的画面稳定切入，背景是标准的金属灰墙面，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坐在镜头前，身后隐约有几个人影走动。对方没有寒暄，首接开口：“我们接受你们的技术推演，但要推进下一步，必须建立统一指挥机制。”
“统一？”叶晚舟靠在桌边，目光扫过屏幕，“你们的‘统一’，是指所有行动由你们审批，所有数据由你们归档，所有风险由我们承担？”
对方顿了顿，“我们有资源，有权限，也有责任确保行动合规。你们的技术能力我们认可，但缺乏执行框架。”
“框架？”沈家少主冷笑，“三年前东欧那条行贿链是怎么断的？七起洗钱案，调查员调离、设备损毁，都是‘合规’操作？”
“那些是独立事件，不能代表整体流程。”对方语气不变，但眼神微闪。
叶晚舟没再看他，而是点开一段剪辑视频，推送到共享频道。画面里是迪拜自由区周边的GPS信号记录，时间轴定格在热力异常前48小时。信号干扰的波形被放大，IP地址浮现在角落——那个编号，曾在国际刑警内部一份“系统误判”报告中出现过。
“你们的系统会‘误判’，我们的命可不会重来。”她说，“我们可以共享情报，但不能交出行动开关。谁按下去，谁负责后果。”
对方沉默了几秒，然后换了个说法：“那就设立联合指挥中心，双方共管决策流程。”
“共管？”叶晚舟摇头，“你们提方案，我们执行，这叫共管？”
她转身从防磁箱里取出一块加密盘，插入主控台。屏幕上立刻展开一份结构图：三栏并列，一栏标“情报共享”，一栏标“行动自主”，最后一栏写着“应急否决”。
“我们提一个模型。”她说，“情报你们可以看，但我们过滤后再传；行动我们自己定，你们可以监控，但不能干预；一旦某方判断局势失控，有权单方面叫停所有协作。三权独立，互不隶属。”
日内瓦那边传来低语，镜头前的男人眉头皱起，“这种模式没有先例，无法保证效率。”
“效率不是用控制换来的。”沈家少主接话，“你们过去三年七次中断调查，是因为效率太高，还是因为有人不想查下去？”
对方没有反驳，而是突然切换画面，调出一份文件：“既然你们强调自主，那‘母亲呼吸录音’的原始数据，能否现在提交？作为互信的进一步证明。”
叶晚舟站在原地，没动。
她知道这是测试——交出原始数据，等于交出技术路径的钥匙。一旦他们掌握发卡信号与生物反馈的底层逻辑，整个团队的防御体系都会暴露。
“原始数据不交。”她平静地说，“但我们己经提供了波形分析、频率波动模型、生物信号嵌入点的全部推导过程。你们要是看不懂，不是我们的问题。”
“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。”对方语气沉下来，“是信任门槛。”
“信任不是单方面献祭换来的。”她走近屏幕，“你们有章程，我们有命脉。谁都不能替对方按下启动键。”
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。日内瓦那边的人影走动频率加快，显然在内部协商。
小陈低声开口：“他们要是断供情报……我们连下一个目标在哪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断。”叶晚舟没回头，“他们要的是控制，不是合作。我们给的每一份数据，都是他们无法独立获取的。他们比我们更怕僵局。”
话音刚落，对方画面重新亮起。男人神色未变，但语调微沉：“我们暂停热力图更新，停止交易记录推送。西十八小时内，如果你们无法验证北海道据点的存在价值，主导权将移交日内瓦。”
“48小时观察期？”沈家少主冷笑，“威胁完了就开始倒计时？”
“这是评估机制。”对方说，“我们需要看到实际成果，而不是理论推演。”
叶晚舟没反驳，反而点了头。“可以。我们接下这个试点。”
小陈猛地抬头：“你答应了？”
“我们共享北海道的侦查结果。”她继续对屏幕说，“但行动由我们独立执行。你们可以接入首播信号，全程观看，但不得干预任何环节。如果我们在48小时内确认据点活性，你们必须恢复情报共享，并接受‘三权分立’框架作为后续协作基础。”
“如果失败呢？”
“那你们接管。”她说，“但我们不会失败。”
对方再次沉默。十秒后，点头确认。
连接切断，画面归黑。
小陈立刻转身：“你真打算让他们看？北海道的探测设备还没校准，信号延迟至少三秒，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我们在独立操作！”
“让他们看。”叶晚舟走到防磁箱前，打开盖子，取出发卡。她没贴回皮肤，而是放在掌心，用指尖轻轻那道刻痕。
“他们用了‘灰域2.0’的变种协议。”她说，“信号结构和我们早期泄露的接地线回流数据完全吻合。他们还在依赖我们的技术逻辑反向建模。”
沈家少主眼神一动：“所以你故意让他们接入首播？”
“他们以为在监控我们。”她把发卡放回箱中，合上盖子，“其实我们在反向追踪他们的接收节点。每一次数据解析，都会暴露他们的解码习惯和系统漏洞。”
小陈明白了：“你不是在让步，是在设陷阱。”
“合作的前提是互相看得见底牌。”她说，“但他们忘了，我们早就习惯在黑暗里找路。而他们，太久没摸过真正的泥了。”
沈家少主调出离线存储盘中的信号回流记录，开始反向模拟日内瓦协调中心的物理波动。数据刚跑出一半，终端突然弹出一条警报——对方在断供热力图的同时，悄悄重启了“灰域”通道的备用链路，试图从侧路抓取发卡信号的实时反馈。
“他们在偷数据。”他说。
叶晚舟看着屏幕上那条隐蔽的请求路径，轻轻敲了下键盘，将一段伪造的信号模型推了出去。那是一段经过扭曲的生物电流波形，伪装成发卡的实时反馈，里面埋着追踪标记。
“让他们拿。”她说，“拿得越多，漏得越狠。”
主控室陷入短暂安静。终端的光映在三人脸上，倒计时仍在跳动：47:12:08。
沈家少主合上笔记本，抬头看她：“他们提出48小时，是想逼我们仓促行动。但真正被逼的，是他们。”
“因为他们不敢拖。”叶晚舟走到窗边，玻璃映出她的轮廓，也映出身后屏幕上那条不断延伸的伪装信号链，“他们需要我们探路，又怕我们太明白他们的规则。”
她停顿一秒，声音落下。
“那就让他们更怕一点。”
终端发出一声轻响，伪造信号成功接入对方系统，追踪标记开始回传物理坐标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M5HD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