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脚踩进那黑乎乎的洞口，工兵铲别在腰上，95式端在手里。台阶往下，水泥碎块还在往下掉，像是刚被炸开没多久。身后老赵背着二狗子，喘得跟拉风箱似的。
“排长，真往下走？”王二愣子在后面小声问，手里的南部手枪都快捏出印子了。
我没回头，只抬手往后摆了两下——前警戒李大眼，后押刘三炮，中间老赵护伤员，阵型立马就位。这比站队列还利索，毕竟命在火线上，谁也不敢糊弄。
战术手电一开，光柱切进黑暗，照出一段斜坡通道。墙皮剥落，露出红砖，地上有油渍，还有几枚带泥的皮靴印，新鲜得很。我蹲下摸了摸，指尖黏糊糊的，是机油没错。
“鬼子底下藏了东西。”我低声说，“不止是炮弹。”
话音落，二狗子在老赵背上哼了一声：“排长……我腿麻了。”
“忍着。”老赵咬牙，“你要掉下来，我可不捡。”
我往前挪三步，贴墙停住，再探头。这种地方最容易埋伏，门后藏个人，一枪托就能放倒一片。我左手摸进挎包——不是普通挎包，是我的无限空间，能装坦克都不带沉的。我把那本作战日志塞进去，纸张焦边硌手，但字清清楚楚：“平型关北线炮击任务完成，明日增派侦察小队……”
这玩意儿值钱，比炸十辆油料车都值。
通道深处忽然“哐”一声，像是铁管子倒了。所有人立马蹲下，枪口对准前方。刘三炮手指都扣进扳机护圈里。
我抬手示意别动，耳朵竖着听。风从哪来？通道顶上有通风口，破了半边，铁皮被热浪一吹，晃着打墙。虚惊一场。
“是风。”我说，“继续。”
我们又往前推进十来米，通道分了岔，左边堵死，右边拐弯。拐角处有扇铁门，半开着，门轴锈得吱呀响。我用枪托轻轻一顶，门往里滑，露出个房间。
不大，摆着张桌子，上面有电话机，听筒耷拉着，还有个带锁的文件柜。柜子没锁死，我拉开一看，空了。但桌底有张纸，被脚踩过，我捡起来，是半张作战图，标着“补给线A-3”和“夜间巡逻间隔22:00-04:00”。
“好家伙，连几点换岗都写明白了。”王二愣子凑过来看，“这比咱连长画的还细。”
我冷笑：“鬼子是真把打仗当上班。”
正说着，终端在兜里震了一下。我掏出来一看，屏幕亮着，电量17%，提示一行小字：“检测到电磁信号源，建议扫描。”
“扫个鬼。”我低声骂，“再扫一下就得关机。”
这终端是我从现代穿越来时自带的金手指，能连无限空间，还能预警敌情，就是费电。上次用还是炸油料车前，现在剩这么点，得省着。
“撤。”我收起终端，“东西到手了，别贪。”
李大眼立马转身警戒，刘三炮贴墙倒退，枪口不离通道口。老赵背着二狗子，脚步有点踉，但没吭声。
我们原路返回，快到洞口时，我停下，从地上捡了根烧焦的木棍，又从挎包里摸出半截粉笔——这玩意儿也是无限空间里的存货，本来是打算画战术图用的。
我在铁门内侧墙上画了个五角星，不大，但棱角分明。
“咱来过，就得留个记号。”我说。
王二愣子笑出声：“排长，鬼子看不懂这玩意儿。”
“看得懂看不懂不重要。”我拍了拍灰，“重要的是，咱八路军到此一游。”
刚出洞口，山口方向的汽笛声更近了，手电光晃得像萤火虫开会，摩托引擎突突突地响，一听就不止一辆。我趴在地上往前看，火光映着沟壑，原定撤离路线己经被三队巡逻兵封了，举着手电，步枪上刺刀，明显是搜残敌的架势。
“走不了南沟了。”李大眼低声道。
我眯眼看了看右侧，那边火势小些，玉米地烧了一半，还剩条带子没着透，黑乎乎的秆子立着，勉强能遮人。
我掏出终端，按住电源键，热成像模式闪了一下，屏幕红蓝交错，勉强扫出地形——右侧洼地有条未燃尽的玉米带，温度低于周边，能走。
“走那边。”我指了指，“贴着火边走，灰多，脚印不显。”
队伍立刻转向。我让老赵先带二狗子过去，李大眼掩护，王二愣子断后，我最后一个。
穿过火场时，热浪扑脸，我绕着燃烧的运输车走，故意在泥地里踩出几串深脚印，还顺手把一枚空弹壳踢到沟里，制造有人跳沟的假象。
刚翻过一道矮坡，终端又震了。
我掏出来一看，屏幕突然亮起一道金边，提示音清脆得像手机到账：
“首次歼灭日军重炮连，任务完成。奖励：微型无人机一架，己存入无限空间。”
我差点笑出声。
无人机？这玩意儿现在用不了，没电，也没时间调试，但存着总比没有强。以后摸哨、查岗、盯巡逻队，就它了。
“排长！”老赵在前面压低声音，“这边能走！”
我抬头，队伍己经穿过玉米带，进入南侧沟壑，地形开始下坡，杂草丛生，适合隐蔽。我快步跟上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炮兵阵地还在烧，火光冲天，照亮半边夜空。远处汽笛声不断，鬼子援军估计正围着炸点打转，做梦也想不到，八路军不仅炸了他们的炮，还顺走了日志，撬了暗道，连地下室都逛了一圈。
“这波。”我低声说，“血赚。”
二狗子在老赵背上忽然开口：“排长，咱们还能打几次这样的仗？”
我没答，只拍了拍挎包——里面装着日志、无人机、还有一堆现代军备的种子。
队伍继续往山里走，夜风卷着灰烬飞，脚下的路越走越黑。
我走在最后，枪口朝后，眼睛盯着来路。
一辆燃烧的油料车突然塌了，铁皮砸地，溅起一串火星，像烟花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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