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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神秘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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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晚风裹着槐花香,往惠民公园深处钻。陆阠把半旧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,帽檐压得低,脚步踩在鹅卵石路上没半点声响——像头习惯了蛰伏的狼,眼睛盯着不远处那盏挂在老槐树上的路灯。

路灯下有个长椅,长椅上坐着个人。

那人裹着件黑色连帽衫,连帽檐都压着,脸上还罩着个深蓝色的医用口罩,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。风一吹,连帽衫的下摆晃了晃,露出里面一截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脚,脚踝处还沾着点泥星子——不像是坐办公室的,倒像天天在市场里打转的人。

陆阠没急着上前,在离长椅还有十米远的地方停住,靠在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,指节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手机。手机屏幕还亮着,停留在那条陌生短信上:“今晚七点,惠民公园老槐树下,给你看能扳倒梁天虎的东西。别带人,带了就什么都别想拿到。”

他盯着那道陌生的背影看了半分钟,才迈开步子,鞋底碾过一片落在地上的槐花瓣,发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
“陆警官?”

没等他走到跟前,长椅上的人先开了口。声音压得低,还带着点刻意的沙哑,像是怕被人听出原音。

陆阠在长椅另一侧坐下,两人之间隔着能再坐一个人的距离。他没首接回答,反而问:“短信是你发的?”

“是我。”那人点点头,手指在膝盖上蜷了蜷,像是有点紧张,“陆警官别多问,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个。”

说着,那人从连帽衫的内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,隔着中间的空隙递过来。信封很薄,陆阠接在手里,能感觉到里面就几张纸。

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他捏了捏信封边缘。

“你自己看。”那人往左右扫了一眼,声音压得更低,“梁天虎和你们局长,上礼拜五晚上在‘锦绣阁’吃饭的照片。还有结账的小票复印件——那顿饭吃了八千六,是梁天虎让手下去结的账,用的是‘天虎商贸’的公户。”

陆阠的心猛地一沉,手指飞快地拆开信封。里面果然是五张照片,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票。

第一张照片是在“锦绣阁”的包间门口拍的,角度有点偏,像是从走廊拐角处偷着拍的。照片里,梁天虎穿着他那件常穿的定制中山装,袖口的“虎”字纹样在暖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,正伸手给局长递烟。局长半侧着身,手己经抬起来了,看样子是要接。两人脸上都带着笑,那笑不像是官场里常见的客套,倒像是私下里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。

第二张是在包间里拍的,隔着一层磨砂玻璃,画面有点模糊,但能看清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,还有两瓶没喝完的茅台。梁天虎正对着局长说着什么,手还在桌子上比划着,局长听得很认真,时不时点头。

后面三张都是不同角度拍的,有梁天虎送局长出门的,有两人一起上了梁天虎那辆黑色奔驰的,最后一张甚至拍到了奔驰车的车牌号——正是梁天虎天天开的那辆。

陆阠把照片一张张铺在腿上,手指在照片里梁天虎的中山装上顿了顿。他想起三天前在局里,局长拍着他的桌子喊“不许碰梁天虎的案子”,想起局长说“惠民市场要维稳,天虎商贸是重点招商企业”,心里像堵了块烧红的铁,又闷又疼。

“这些照片是你拍的?”他抬头看向身边的人。

那人沉默了一下,才说:“不是我拍的,是我一个兄弟拍的。他在‘锦绣阁’当服务员,上礼拜五晚上正好值夜班,看到梁天虎和你们局长进去,觉得不对劲,就偷偷拍了下来。”

“你兄弟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?”陆阠追问。

“他不敢。”那人的声音里多了点苦涩,“梁天虎在惠民市场是什么人,陆警官你比我清楚。我那兄弟老家就在城郊,父母老婆孩子都在这儿,要是被梁天虎知道是他拍的,一家子都别想好过。他把照片给我,让我想办法交给你,还说……还说别暴露他的身份。”

陆阠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白天在市场里,那些商户要么低着头不说话,要么含糊其辞,连刚搬来的阿明都被人掳走了——梁天虎的阴影,早把整个惠民市场罩得严严实实。

“你呢?”他看着那人露在口罩外的眼睛,“你就不怕被梁天虎发现?”

那人的眼睛动了动,像是看了他一眼,又像是看向远处的黑暗。过了几秒,才缓缓说:“我怕。怎么不怕?我在惠民市场卖了十年菜,梁天虎的人每个月来收‘保护费’,我一分都不敢少交。前年我老婆生重病,想跟梁天虎借点钱,结果他手下的人不仅没借,还把我摊子给掀了,说‘没钱就别在这儿占地方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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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儿,那人的声音有点发颤,他抬手抹了把眼睛——隔着口罩,陆阠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觉得那道藏在帽檐下的目光,突然变得很亮,像是有火在里面烧。

“但我更恨。”他接着说,语气里的颤抖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狠,“梁天虎在市场里作威作福,收保护费、抢摊位,甚至还干贩毒的勾当,你们局长明明知道,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还跟他一起吃饭喝酒!陆警官,你是个好警察,我知道你在查梁天虎,也知道你查得难。这些照片或许不算什么,但至少能让你知道,你不是一个人在跟他斗——还有我们这些被他欺负的人,在看着你。”

陆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又酸又胀。他从警十五年,办过的案子数不清,见过的黑暗也不少,但此刻,听着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陌生人说的话,眼眶竟有点发热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把照片和小票小心翼翼地叠好,放回牛皮纸信封里,塞进冲锋衣的内袋,“谢谢你。还有你那个兄弟,也替我谢谢他。你们放心,我不会让这些东西白费。”

“陆警官不用谢我。”那人摇摇头,身子往长椅外侧挪了挪,像是准备走了,“我只求你能快点,梁天虎的手越来越黑了,再拖下去,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他的罪。”

他说着就要起身,陆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那人的手腕很细,隔着连帽衫的袖子,能感觉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了。

“等等。”陆阠的声音很沉,“你能不能再跟我说点梁天虎的事?比如他的货运产业园,里面是不是真的在运毒?”

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说:“产业园的事,我知道得不多。只听说他最近总让手下的冷链车往邻市跑,每次跑都不让人靠近,连装卸货都是他最信任的几个心腹自己来。还有,前几天我在市场里听他的人聊天,说‘最近要小心点,别让警察盯上孩子们’——我不知道‘孩子们’指的是谁,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“孩子们?”陆阠皱紧眉头,心里突然想起那个叫小远的少年,“你还听到什么了?”

“没了。”那人摇摇头,轻轻挣开他的手,“我知道的就这些。陆警官,我该走了,再待下去不安全。”

这次陆阠没再拦他。他看着那人站起身,把连帽衫的帽子又往下拉了拉,转身就往公园深处走。脚步很快,却很稳,没走几步就融进了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,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。

陆阠坐在长椅上没动,手里还攥着刚才抓过那人手腕的地方,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手腕上的温度。他抬头看向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,心里满是疑问——这个线人到底是谁?是市场里的哪个商户?他说的“孩子们”又是什么意思?

风又吹过来,槐花瓣落在他的膝盖上,他才猛地回过神,想起刚才那人转身时,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。

他立刻站起身,往刚才那人坐过的位置走过去,蹲下身,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。长椅底下的草丛里,有一片槐花瓣被压得有点变形,旁边还沾着点什么——是一滴很小的、暗红色的东西,像是血迹,又像是别的什么。

他刚想伸手去碰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
不是槐花瓣被踩碎的声音,是相机快门的声音。

陆阠的身体瞬间绷紧,猛地转过身,手己经摸向了腰后的警棍。但身后空荡荡的,只有那盏老槐树上的路灯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投在地上,像一道警惕的屏障。

他往西周扫了一圈,公园深处静得只有风声和虫鸣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但刚才那声“咔嚓”,他听得真切——绝对有人在偷拍。

是梁天虎的人?还是别的什么人?

陆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弯腰捡起那片沾着暗红痕迹的槐花瓣,放进自己的口袋里,又看了一眼刚才线人消失的方向,才快步往公园门口走。脚步比来时快了很多,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。

他知道,从接过那个牛皮纸信封开始,这场跟梁天虎的较量,就己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。背后有盯着他的眼睛,也有藏在暗处的、愿意给他递一把刀的手。

只是这把刀,到底是能帮他劈开黑暗,还是会把他拖进更深的泥沼里,他现在还不知道。

走到公园门口,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盏孤零零的路灯,还有路灯下的那把长椅。夜色越来越浓,把整个公园都裹了进去,只有那盏灯,还亮着一点微弱的光,像黑暗里的一点希望,又像一个随时会被吞噬的陷阱。

陆阠咬了咬牙,转身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警车。发动车子的时候,他看了一眼后视镜,镜子里,惠民公园的大门慢慢变小,最终消失在夜色里。而他口袋里的那个牛皮纸信封,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压在他的心上,也压着他必须走下去的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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