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的香气在屋里漫开时，灶膛里的柴火还泛着暖光。
周氏把熬得奶白的鱼汤端上桌，撒了把切碎的葱花，热气裹着鲜气扑在人脸上。
沈石乖乖坐在桌边，手里还攥着白天没吃完的野山楂，见许桃坐下，便把果子往她手边推了推。
“慢点儿喝，小心烫。”
许桃舀了勺鱼汤递到沈石碗里，又给周氏盛了一碗，“娘，今天李婶还送了野柿子，我放在窗台上晾着呢，等软了更甜。”
周氏笑着点头，看沈石小口抿着鱼汤，眼里满是柔意：“你们白天在山里没冻着吧？后晌风就凉了。”
“没呢娘，桃儿给我垫了帕子，还帮我卷了裤脚。”
沈石嚼着鱼肉，声音含糊却清亮，“还摸了小鱼，孩子们分了我小鱼干，给娘留的。”
周氏闻言，眼眶微微发热，伸手摸了摸沈石的头：“娘的石头真乖。”
饭后，许桃收拾碗筷，沈石就跟在她身后，一会儿帮着递布巾，一会儿蹲在地上捡掉落的饭粒，像个认真的小跟班。
来财和来福趴在灶台边，舔着碗底的鱼汤，尾巴摇得欢快。
晚饭的甜香还没散尽，院门外就传来了张猎户爽朗的声音：“沈嫂子在家不？”
周氏刚收拾完灶台，听见动静忙迎出去，见张猎户手里提着个油布包，里面裹着处理干净的野兔，连忙笑着招呼：“老张快进来，这是咋还带东西来了？”
张猎户把野兔递到周氏手里，搓了搓手：“嫂子别客气，上回我家那混小子在山里迷了路，多亏沈石兄弟带着狗把人找回来，我一首没好好道谢。这野兔是下午刚打的，肉嫩，给你们添个菜。”
屋里的沈石听见声音，立刻从门槛上站起来，看见张猎户就咧开嘴笑：“张叔！”
许桃也擦着手从里屋出来，忙着去灶房拿碗筷，想留张猎户喝碗红薯粥。
“不了不了，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。”
张猎户摆了摆手，目光扫过院里晒着的野菜和蹲在一旁的来财，忍不住打趣，“沈石兄弟，今天跟孩子们在溪边摸鱼，玩得挺欢吧？”
沈石点点头，突然想起什么，转身从屋里抱出个布袋子，里面是下午孩子们分给的小鱼干，硬要塞给张猎户：“张叔，鱼干，好吃。”
张猎户看着他认真的模样，心里暖烘烘的，接过两条小鱼干：“成，叔收下，剩下的你留着给沈嫂子熬汤。”
周氏把野兔挂在屋檐下的挂钩上，又从灶房端出一碟刚腌好的辣白菜，塞进张猎户手里：“老张，这菜你带回去，配粥吃爽口。下次要是进山，喊上石头一起，他虽不懂打猎，帮着拾掇拾掇东西也成。”
张猎户接了辣白菜，笑着应下：“那敢情好！嫂子，我先走了，你们快回屋，夜里风凉。”
说罢便大步出了院门，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。
沈石趴在门框上，看着张猎户的背影，首到看不见了才回头问周氏：“张叔的兔子，能做肉干吗？媳妇爱吃。”
周氏笑道：“能，明天就给你们做，还能炖一锅兔肉萝卜汤，暖身子。”
周氏把野兔取下来翻看了看，笑着说：“这老张做事就是细致，毛拔得干净，内脏也处理妥当了。明天我把后腿肉切下来晒成干，剩下的咱们炖着吃。”
沈石点头，来财似乎也听懂了，围着周氏的脚边转了两圈，尾巴摇得不停。
周氏收拾完屋里的碗筷，出来见两人一狗坐在门槛上，笑着摇了摇头：“这天儿越晚越凉，别在这儿坐着了，我把明天晒肉干的竹筛子找出来，你们帮着擦擦灰。”
沈石一听有活儿干，立刻站起身，跟着周氏进了储物间。
许桃也抱着来福起身，把油灯往廊下挪了挪，照亮储物间门口的路。
不一会儿，就见沈石抱着个竹筛子出来，筛子上还沾着去年晒菜干的痕迹，他小心翼翼地捧着，生怕摔了。
许桃取来布巾，蘸了点温水，沈石便学着她的样子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穿越后我嫁给傻子躺平了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一点一点擦着竹筛子的缝隙。
两人头挨着头，动作慢却认真，油灯的暖光映在他们脸上，连带着空气中都飘着温软的气息。
“明天要是晴天，把肉干晒在南墙根下，那里太阳足，两天就能晒干。”
周氏站在一旁，看着他们忙活，轻声嘱咐着，“晒的时候记得多翻两遍，别让潮气闷着。”
沈石点点头，把擦干净的竹筛子放在廊下晾干，又转身去拿另一个。
许桃看着他忙碌的背影，嘴角忍不住上扬——他虽不懂世间复杂的道理，却总把家人的话记在心里，做事也格外踏实。
许桃把院里的油灯再挑亮些，月光顺着屋檐洒下来，落在挂着的野兔上，也落在一家人含笑的脸上。
沈石坐在门槛上，手里还攥着给张猎户没送完的小鱼干，许桃走过去，把一颗剥好的野核桃塞进他嘴里，轻声说：“快进屋吧，风大了。”
沈石含着野核桃，甜香在嘴里漫开，听话地跟着许桃往屋里走。
周氏把野兔重新挂回屋檐下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挂钩结实才转身进屋，顺手把院门关严了。
屋里的油灯还亮着，暖黄的光把桌椅的影子映在墙上。
许桃端来温水，让沈石漱了口，又拿出白天晒软的野山楂，剥了一颗递给他：“少吃点，别夜里反酸。”
沈石接过，却没立刻吃，而是往周氏手边送了送：“娘也吃。”
周氏笑着摆手：“娘不爱吃酸的，你跟桃儿分着吃。”
来财不知何时跟了进来，趴在沈石脚边，脑袋搁在他的鞋上，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。
来福则守在门口，偶尔抬眼看看院里的动静，像个尽职的小护卫。
许桃坐在桌边，开始整理白天从山里摘的野菜，把发黄的叶子挑出来，好的放进竹筐里。
沈石凑过来，学着她的样子翻拣，手指笨拙地捏着菜叶，却格外认真。
“慢点儿，别扎着手。”
许桃轻声提醒，见他把一片完好的野菜误当成坏的挑出来，忍不住笑了，伸手把野菜放回筐里：“这个还能吃，要挑那种烂了的。”
沈石点点头，重新低头翻拣，这次动作更轻了。
周氏坐在一旁纳鞋底，麻线穿过布面的“嗤啦”声，混着油灯偶尔的“噼啪”声，格外安宁。
她看了眼忙活的两人，笑着说：“明天我把兔肉炖上，再蒸一锅红薯，再把野菜焯下水，晒成菜干，冬天能配着肉吃。”
又坐了片刻，许桃见沈石眼皮开始发沉，便拉着他起身：“进屋睡吧，明天还要早起呢。”
沈石乖乖跟着她走，手里的小鱼干却没撒手，走到屋门口时，还特意把布袋子交给周氏：“娘，鱼干放好，明天熬汤。”
周氏笑着接过来，放进灶房的陶罐里：“放心，丢不了。”
周氏把纳鞋底的针线收进篮子里，吹灭了桌上的油灯，只留了一盏小灯放在门口，方便起夜。
她走到卧房门口，听见里面传来许桃轻声哄沈石的声音，还有来财窝在床边的轻哼声，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许桃给沈石铺好被褥，又端来温水让他漱口。
他洗漱时动作还有些笨拙，许桃便站在一旁，耐心地帮他递帕子。
等两人躺到床上，窗外的月光刚好透过窗纸，在被褥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。
沈石翻了个身，面朝许桃，小声说：“媳妇，今天高兴。”
许桃问他为什么，他想了想，认真地数着：“摸了鱼，有野山楂，张叔送了兔子，娘还在……都高兴。”
许桃的心像被温水浸过，软得一塌糊涂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：“以后每天都这么高兴。”
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许桃看着他的睡颜，听着隔壁屋周氏轻微的咳嗽声，还有院外狗儿偶尔的轻吠，忽然觉得，这样的日子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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