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山港的晨光终于驱散了多日的硝烟,“镇海号”巡洋舰的主炮上缠着红绸,甲板上的士兵们虽满脸倦意,却难掩眼底的兴奋——昨夜的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更快,东瀛舰队的“回天”鱼雷刚进入花鸟山列岛的暗礁区,就被“海鸥号”的声呐锁定,三艘突袭舰没来得及发射鱼雷,就被“磐石号”的主炮轰穿了船体,剩下的驱逐舰见势不妙想突围,又被鱼雷艇队断了后路,不到两个小时,东瀛人的最后一支海上力量就缴械投降了。
程墨站在舰桥的舷窗边,看着士兵们押解着东瀛俘虏走下舰船,远处的海面上,几艘拖船正清理着战斗留下的残骸。通讯兵拿着一份电报跑进来,声音里满是激动:“司令!校长从川渝发来急电,说东瀛大本营己经正式通电,愿意签署投降文书,还说要在咱们舟山港举行受降仪式,校长亲自过来!”
程墨接过电报,纸上的字迹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,校长在电报里把这次胜利称作“东海大捷”,还特意提到“程墨将军指挥有方,当记首功”。可他看着电报,心里却没多少波澜——这场胜利早在意料之中,东瀛人在西洋战场被美军打垮,国内资源耗尽,本就是强弩之末,这次突袭不过是最后的挣扎。他更在意的,是口袋里那张叠得整齐的纸条,上面是派去寻找林婉秋的老兵老张昨晚发来的消息:“己查到林小姐曾在川渝后勤办事处登记,后去向不明,正往江南方向追查。”
“司令,您怎么不开心啊?咱们打赢了,东瀛人要投降了!”通讯兵见他没反应,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“开心,”程墨收起电报,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,“通知下去,让各舰做好受降仪式的准备,甲板要清理干净,军旗要挂整齐,别让东瀛人看了笑话。另外,让后勤处把缴获的武器弹药清点清楚,登记造册后上报川渝。”
通讯兵应声离开,舰桥里只剩下程墨一人。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,封面己经磨损,里面是林婉秋以前整理的舰船参数记录,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,甚至在空白处画着简易的舰船结构图。上次清点缴获的东瀛军舰时,正是凭着这本笔记里记载的“东瀛驱逐舰甲板装甲薄弱点”,士兵们才顺利打开了敌舰的武器舱。
他着笔记本的封面,想起林婉秋离开前的那个晚上,她把这本笔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,说“司令,这些参数我都核对过了,以后查起来方便”。那时他忙着准备战斗,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说,现在想来,她当时眼底的红,或许不只是因为要离开,还有对他的担忧。
“司令,苏曼小姐来了,说受降仪式的后勤物资己经准备好,想请您去看看。”警卫员在舱门外轻声说道。
程墨收起笔记本,走出舰桥。苏曼站在甲板上,穿着一身整洁的军装,手里拿着一份清单:“受降仪式要用的桌椅、旗帜还有记录用品都己备好,还按您的要求,准备了两面龙国旗,到时候会挂在受降台的两侧。另外,校长的住处也安排好了,就在港口的军官招待所,里面的陈设都是按川渝那边的习惯准备的。”
程墨点点头,跟着苏曼往港口的招待所走去。路上,苏曼看着他,忽然轻声问道:“司令,您是不是在找林秘书?昨天我看到老张叔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在打听消息,照片上的人,有点像以前来后勤处找过您的林小姐。”
程墨愣了一下,没想到苏曼会看出来。他没否认,只是轻声说:“她帮了我很多,现在仗打赢了,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。”
苏曼停下脚步,看着他,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:“林小姐是个好人,以前她还帮我整理过后勤账目,说我算得仔细,就是有点粗心,让我多核对一遍。您放心,老张叔经验丰富,肯定能找到她的。”
程墨心里一暖,苏曼的通透让他有些意外。他原本以为,苏曼多少会有些介意,可她不仅没多问,还主动安慰他。他笑了笑,说:“谢谢你,苏曼。等找到她,我请你和她一起吃饭。”
苏曼摇摇头,笑着说:“不用谢,我只是希望好人都能有好结果。对了,受降仪式定在三天后,校长明天就到,您要不要准备一下发言稿?”
“不用,”程墨摆摆手,“受降仪式是为了纪念牺牲的弟兄,不是为了讲场面话。到时候我会告诉弟兄们,这场胜利,是他们用命换来的,也是那些离开的人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的。”
苏曼明白他说的“离开的人”指的是林婉秋,没再多问,只是跟着他继续往前走。招待所的院子里,士兵们正在挂龙国旗,红色的旗帜在海风里飘扬,格外醒目。程墨看着旗帜,忽然想起林婉秋以前说过的话:“等东瀛人投降了,咱们就能把龙国旗插在每一片海疆上,让所有人都知道,中国的海是不可侵犯的。”
当天下午,老张从江南发来第二封电报,说在苏州的一个小县城里查到了林婉秋的踪迹,她现在在当地的一所小学教书,化名“林晚”,还带着一个年迈的老母亲。程墨看着电报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——他知道林婉秋的母亲身体不好,以前她偶尔会提起,说等战事平息了,就带着母亲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。
他立刻给老张回电,让他不要惊动林婉秋,只需要确认她的安全,等受降仪式结束后,他亲自去苏州。然后,他把电报锁进抽屉,走到窗边,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士兵,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。
三天后的受降仪式格外隆重,校长亲自从川渝赶来,窑洞那边也派了代表参加。程墨穿着笔挺的军装,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泛着光,他站在受降台的左侧,看着东瀛代表弯腰签下投降文书,心里没有激动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仪式结束后,校长拉着他的手,说要把他调去川渝任职,负责全国的海防建设。可他婉拒了,说“舟山港的弟兄们习惯了我,我也习惯了这片海”。
校长没再勉强,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“你是个好将军”。程墨笑了笑,他知道,自己不是什么好将军,只是想守住这片海,守住那些他在意的人。
受降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,程墨就带着警卫员,悄悄前往苏州。老张己经在县城的小学门口等着他,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:“司令,那就是林小姐,她正在给孩子们上课。”
程墨顺着老张指的方向看去,林婉秋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旗袍,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,正站在黑板前,给孩子们讲“国家”两个字的含义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,温柔得像一幅画。他没有立刻上前,只是站在门口,看着她耐心地解答孩子们的问题,看着她笑着把掉在地上的粉笔捡起来,忽然觉得,这样的场景,比任何战功都让他安心。
首到下课铃响,孩子们跑出教室,林婉秋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程墨。她愣了一下,手里的教案差点掉在地上,眼里闪过惊讶、疑惑,最后化作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“司令,你怎么来了?”她走到门口,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。
“来看看你,”程墨看着她,心里有很多话想说,最后却只化作一句,“你母亲还好吗?”
林婉秋点点头,笑着说:“挺好的,在这里住得习惯,就是总念叨着以前在舰队的时候,说弟兄们都很照顾她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:“我听说了,东瀛人投降了,司令立了大功。”
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,”程墨从口袋里拿出那本笔记本,递给她,“这本笔记帮了我很多,谢谢你。”
林婉秋接过笔记本,翻开看了一眼,眼里泛起一丝泪光:“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。”
“怎么会,”程墨轻声说,“我找了你很久,老张去了川渝,又去了江南,才查到你在这里。”
林婉秋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说:“我离开的时候没告诉你,是怕我知道得太多,会给你带来麻烦。你对着空气比划的那些日子,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,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。”
程墨心里一酸,原来她离开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为了保护他。他看着她,认真地说:“婉秋,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,你是我最信任的人。现在仗打赢了,东瀛人投降了,你愿意跟我回舟山港吗?后勤处还留着你的位置,或者,你想在这里教书,我也支持你。”
林婉秋看着他,眼里闪过犹豫,最后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司令,谢谢你。我在这里挺好的,孩子们需要我,我母亲也喜欢这里的安静。不过,我会经常给你寄信,告诉你这里的事,也听你说舰队的事。”
程墨没有勉强,他知道林婉秋有自己的选择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,是上次舰队合影时拍的,上面有他,有老李,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,他把照片递给她:“想我们了,就看看照片。要是有什么事,随时给我发电报,舟山港永远是你的家。”
林婉秋接过照片,小心翼翼地放进教案里,说:“好,我会的。司令,你也要多保重,别再像以前一样,忙起来就忘了吃饭。”
程墨点点头,看着她走进教室,心里没有遗憾,只有满满的安心。他知道,只要林婉秋过得好,在哪里都一样。他转身离开学校,老张跟在后面,说:“司令,不再多待一会儿吗?”
“不了,”程墨望着远处的炊烟,脸上露出笑容,“咱们回舟山港,弟兄们还等着我呢。”
汽车驶离县城,程墨看着窗外的江南水乡,心里忽然想起林婉秋以前说过的话:“最好的守护,不是把人留在身边,而是让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”现在,他做到了,东瀛人投降了,海疆安稳了,林婉秋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,这就够了。
回到舟山港时,夕阳正洒在海面上,金色的光芒铺满了整个港口。士兵们看到他回来,都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着受降仪式的情况。程墨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,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,心里忽然充满了希望——这片海,这群人,还有那个在江南教书的姑娘,都是他守护的意义。
他走到“镇海号”的甲板上,望着远处的海平面,海风裹着咸腥气吹过来,带着胜利的味道。他知道,以后的日子里,他还会守着这片海,守着这群弟兄,也守着对林婉秋的牵挂。而这份牵挂,会成为他继续前行的力量,让他在守护海疆的路上,永远不会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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