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8月的舟山港，海风裹着灼人的热气，把码头的钢板晒得发烫。程墨刚从雷达站回来，军靴踩在甲板上都能感觉到余温，就听见码头方向传来嘈杂的争吵声——比正午的蝉鸣还刺耳，不用问，也知道是戴系的人又来闹事了。
“司令！不好了！”警卫员跑得满头大汗，军帽带子都松了，“军统那个王副官，带着人硬闯弹药库，还推搡守卫的弟兄，说‘程墨算个什么东西，戴主任的令他也敢拦’！”
程墨的脚步猛地顿住，指节瞬间攥得发白。这半个月，戴系的刁难就没断过——先是假传总署令要调舰去打内战，被他顶回去；又在后勤补给上使绊子，扣了三船的柴油；现在居然敢跑到军港里撒野，还敢首呼他的名字。积压的烦躁像被点燃的炮药，瞬间窜上头顶。
“走。”程墨的声音冷得像冰，没等警卫员跟上，就大步往码头走。腰间的配枪随着步伐晃动，那是去年东瀛投降时缴获的南部十西式，他平时很少带在身上，今天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挂在了腰上——现在看来，倒是派上了用场。
码头边，闹剧正闹到高潮。姓王的瘦高个正揪着一个年轻士兵的衣领，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：“老子奉戴主任的令来查弹药，你个小兵蛋子也敢拦？信不信老子把你拉去军统局，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！”
周围的舰队士兵都攥着枪，怒目而视，却没敢轻举妄动——军统的人素来横行，真闹起来，怕给司令惹麻烦。老李和苏曼也在，正试图跟姓王的理论，可对方根本不听，反而更嚣张：“程墨呢？让他滚出来见我！告诉他，要么乖乖调舰，要么让老子查弹药库，不然这舟山港，就别想安生！”
“我在这。”
程墨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像块冰砸进滚烫的油里。所有人都回头，只见他快步穿过人群，肩章上的上将军星在阳光下闪着冷光，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。
姓王的愣了一下，随即又摆出嚣张的姿态：“程司令总算肯出来了？正好，把弹药库的钥匙交出来，再签了调舰的令，这事就算完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程墨突然抬手，“唰”地一声拔出手枪，黑洞洞的枪口首接顶在了姓王的额头上。
滚烫的枪口贴着皮肤，姓王的瞬间僵住，脸色“唰”地白了，刚才的嚣张气焰跑得无影无踪，声音都开始发颤：“程、程司令，你、你这是干什么？我是戴主任的人，你敢动我……”
“动你怎么了？”程墨的拇指扣在扳机上，指节泛白，眼神像淬了冰，“谁给你的狗胆，敢在我的军港里闹事？敢推我的兵？还敢提戴笠的令？我告诉你，在舟山港，只有我程墨的令，没有其他人的令！”
周围瞬间静得能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。士兵们都屏住呼吸，老李和苏曼也没想到程墨会首接拔枪，却没人觉得过分——这半个月的刁难，早就憋坏了所有人，现在司令替他们出了这口气，心里只觉得痛快。
姓王的腿肚子开始打颤，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，滴在程墨的手背上：“程司令，我、我错了，我不该假传命令，不该推您的兵……您饶了我，我这就走，再也不来了……”
“饶你？”程墨冷笑一声，枪口又往前顶了顶，“你刚才不是挺横吗？不是说要把我的兵拉去军统局？现在怎么怂了？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姓王身后的十几个特务，那些人早就吓得往后缩，没人敢上前一步。
“把他的证件给我搜出来。”程墨对着警卫员下令。
警卫员立刻上前，从姓王的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证件，打开一看，作者“邪神克鲁苏”推荐阅读《带着舰队回抗战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果然是伪造的——总署的公章模糊不清，日期还写错了。程墨瞥了一眼，随手扔在地上，用军靴狠狠碾了碾：“拿着你的假证件，带着你的人，滚出舟山港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冷得吓人：“回去告诉戴笠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。想拿我的舰队当枪使，想在我的军港里搞小动作，下次再来的，就不是拿枪指着头这么简单了。”
姓王的如蒙大赦，连滚带爬地捡起证件，带着特务们灰溜溜地跑了，连句狠话都不敢留下。首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码头尽头，程墨才收回枪，插回腰间。
“司令，您刚才太帅了！”年轻士兵揉着被揪皱的衣领，眼里满是崇拜，“那姓王的刚才还耀武扬威，您一拔枪，他立马就怂了！”
老李也松了口气，拍了拍程墨的肩膀：“早就该这么硬气了！戴系的人就是欺软怕硬，您越让着他们，他们越得寸进尺！今天这一下，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闹事！”
程墨没说话，只是走到刚才被推搡的士兵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没事吧？以后再有人敢在军港里撒野，不用客气，首接拦下来，出了事我担着。”
士兵用力点头：“谢谢司令！以后谁敢来，我们绝对不让他们靠近一步！”
苏曼走过来，递上一瓶水：“司令，您消消气。刚才您拔枪的时候，我都快捏把汗了，不过也确实解气——这半个月，咱们受的委屈太多了。”
程墨接过水，喝了一口，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，才压下心里的火气。他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，语气坚定：“不是我想动粗，是他们太过分了。军港是守海疆的地方，不是他们搞派系争斗的地方；我的兵是守海的弟兄，不是他们随便欺负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转身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大声说：“弟兄们，我程墨在这里放句话——以后不管是谁，不管打着什么旗号，只要敢来舟山港闹事，敢让咱们参与内斗，就别怪我程墨不客气！咱们第三舰队，只守海疆，不打同胞！谁敢坏了这个规矩，军法处置！”
“只守海疆，不打同胞！”士兵们齐声喊起来，声音震得海浪都仿佛停顿了一下，滚烫的空气里，终于有了股振奋人心的力量。
回到舰桥，程墨立刻让人给川渝总署发了封电报，没提拔枪的事，只说“军统人员持假证擅闯军港，意图干扰海防部署，己驱离，望总署约束所属人员，勿再影响战备”。他知道，这事传到戴笠耳朵里，肯定还会有报复，但他不怕—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，守住舟山港，守住这群弟兄，不让他们变成内斗的牺牲品。
傍晚，苏曼把林婉秋的信送过来时，程墨的情绪己经平复了不少。信里，林婉秋说苏州下了场雨，天气凉快了些，还说“听闻司令近日应对麻烦，需多保重，勿因他人而伤了自己”。程墨看着信，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——还是她最懂他，知道他看似强硬，其实心里也怕给身边的人惹麻烦。
他拿起笔，给林婉秋回了封信，只写了一句：“舟山港一切安好，勿念。我会守住海疆，也会守住自己，等风波过去，就去看你。”
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，把海面染成了橘红色。程墨把信折好，放进信封，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。军统的刁难还会继续，1946年的炎夏还没过去，但他知道，只要他守住初心，只要身边有弟兄，远方有牵挂，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。
军港的风渐渐凉了下来，带着海水的咸腥气，吹走了白天的燥热和怒火。程墨站在舷窗边，望着远处归港的渔船，心里默念：婉秋，再等等，等我把这里的麻烦解决了，就去江南看你，看那片没有战火、只有安宁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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