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墨可没心思去顾虑那个逃跑的赵三狗的事，1943年晋西北的秋夜，龙王庙后破窑的门缝里漏出点微光，程墨攥着刚从系统里取出的步枪，指尖蹭过枪身的旧痕——深褐色的木质枪托上有两道深浅不一的刮印，枪管外侧泛着经年使用的哑光，连枪栓拉动时都带着点刻意做旧的滞涩感。
这是系统的规矩，所有交付的物资都自带“战场磨损”，不用他费心打磨，拿出来就像刚从鬼子手里缴来的，连弹仓里的子弹都印着模糊的日军军火厂编号。
“队长，您又去‘摸’鬼子的装备了？”窑门被轻轻推开，老周端着半盆玉米糊糊走进来，瞥见墙角靠著的新步枪，眼睛亮了亮，“这枪看着就趁手，比咱们之前那几把打不着准星的强多了！”
程墨把枪往阴影里挪了挪，顺势拿起桌上的炭笔草图——那是青石嘴车站的布防图，他早从系统里调过鬼子粮车的运输时间，却故意在图上画得密密麻麻，装作是摸了三天才摸清的底细。“昨天在狼山脚下遇着股小鬼子，缴了他们两杆枪，这把先留着，等下次‘缴获’了再给队里分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，老周半点没怀疑——自从跟着程墨，队长总能“碰巧”遇上落单的鬼子，缴来的装备虽旧却好用，粮食也时不时能“截”到几袋，队员们都觉得是队长运气好，没人想过背后有别的门道。
其实程墨心里门清，系统给的物资足够小队过冬，甚至能多出来不少，但他必须去抢青石嘴的粮车。上次系统交付了十袋精米，他要是首接拿出来上交，没个“缴获”的由头，上级难免追问；可要是先“抢”一波鬼子粮车，把系统给的精米混在缴获的粗粮里，再挑一部分上交，既符合“游击小队截击敌人物资”的逻辑，又能把系统的痕迹藏得严严实实。
“队长，这次抢粮真能成？听说车站里有两挺重机枪呢。”小栓凑过来，手里还攥着颗生锈的手榴弹——那也是系统给的，外壳上的漆掉了大半，像极了从战场捡回来的旧货。程墨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指了指草图上的排水沟：“放心，咱们不硬拼，等鬼子换岗的时候，从这儿摸进去，先炸了炮楼的机枪口，再扛两袋粮就走。主要是让上级知道，咱们的物资都是正经从鬼子那儿来的，省得总有人瞎猜。”
这话没掺假。前阵子上级转来匿名质疑，说小队“物资来路不明”，程墨当时就捏了把汗——系统给的药品包装上虽没有外文，但崭新的锡箔纸总让他心虚，后来系统干脆连药品都做了旧，锡箔纸皱巴巴的，像被人揣在怀里带了半个月，他这才敢拿出来用。这次抢粮，说白了就是演一场戏，给系统的物资找个“合法身份”。
正说着，窑外传来马蹄声，是独立团的通讯员，翻身下马就喊：“程队长！李团长让我捎话，县大队的赵二柱跑了，还造谣说你私藏物资，李团长己经带人设伏去追了，让你别分心，安心准备抢粮！”
程墨心里一紧——赵二柱的谣言要是传开，万一有人翻旧账查物资来源，系统的事就危险了。他赶紧把墙角的步枪往粮袋后面藏了藏，对老周说：“你跟小栓去把上次‘缴’的那两箱子弹搬出来，擦干净点，等抢完粮，一起跟缴获的粮食上交，让上级看看咱们没私藏。”老周应着去了，没注意到程墨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方块——那是系统的控制面板，他指尖一点，屏幕上跳出“青石嘴车站鬼子兵力实时分布”，连哪个炮楼的鬼子在打瞌睡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深夜的青石嘴车站，风裹着寒气刮得人耳朵疼。程墨带着队员蹲在玉米地里，看着手表分针一点点往“8”上挪——系统显示，这是鬼子换岗的间隙，炮楼里只有一个哨兵。“行动！”他低喝一声，老周带着两个队员摸向排水沟，手里攥着系统给的土炸药——外壳是用鬼子的空罐头做的，连引信都缠着旧布条，一看就像是自己攒的。
“轰隆”一声，西炮楼的机枪口被炸开，程墨带着人冲了上去。站台上的火车里堆着粮袋，他故意让队员先扛两袋鬼子的粗粮，自己则绕到火车后面，从系统里调出五袋精米——袋子上印着模糊的“日军军用物资”字样，混在粗粮里毫不突兀。“快！扛上粮就撤！”他喊着，手里还“缴获”了一本鬼子的物资登记本——那也是系统同步给的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，像真的被鬼子用过。
回到破窑时，李云龙己经押着赵二柱来了。院子里堆着刚“缴获”的粮食，老周正拿着登记本跟队员们炫耀：“你看，这上面还记着鬼子运了多少粮，咱们这次可是名正言顺的缴获！”赵二柱被绑在柱子上，看着粮袋上的鬼子标记，脸白得像纸，再也说不出“私藏物资”的瞎话。
第二天，程墨带着登记本和两袋精米、三袋粗粮去上交。上级翻着登记本，又看了看粮袋上的旧痕，笑着拍他的肩膀：“程墨同志，你们小队每次都能精准截击鬼子物资，真是好样的！这些粮，你留两袋给队员们过冬，剩下的我让人送主力部队去。”
程墨笑着应下，心里松了口气——系统给的物资又一次借“缴获”的名义藏住了。回到破窑，老周递给他一块玉米饼子：“队长，这次上交完，咱们还剩不少粮，够吃到开春了。”程墨咬了口饼子，看向墙角那杆做旧的步枪，指尖又触到系统控制面板——只要这“缴获”的戏演下去，手下永远不会知道，他们的队长背后，藏着一个能变出“战场旧货”的秘密。
风还在刮，但窑里的火很旺，队员们的笑声此起彼伏。程墨知道，只要系统还在，只要“缴获”的理由还立得住，他就能带着小队在晋西北的寒冬里活下去，不暴露秘密，也不辜负兄弟们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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