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造室的晨光刚漫过工作台，苏清欢就被陆时衍递来的热毛巾捂了捂手。“刚用温水泡过，先暖会儿，今天修的这台旧台灯金属架凉得很。”他说着，把一个缠满电线的台灯推到她面前——灯座是黄铜的，锈迹斑斑，玻璃灯罩裂了道缝，是楼下赵叔叔送来的，说是他爷爷当教师时用的，想修好摆进书房当纪念。
苏清欢擦着手笑：“你比我还怕冷，倒先给我暖手。”她拿起台灯转了转，灯罩上的裂纹像条小银蛇，“这灯罩得换块玻璃，不然不安全，咱们下午去旧货市场淘淘？”陆时衍正用砂纸打磨灯座上的锈迹，闻言抬头，指尖沾着点铜粉：“正好体验课缺些小工具，顺便一起买——不过得先把这灯座磨亮，你看这花纹，磨出来肯定好看。”
他说着，把砂纸递到她手里，自己则从身后环住她的腰，双手覆在她的手上一起蹭。“力道要匀，像给蛋糕抹奶油似的。”他下巴抵在她肩窝，声音闷闷的，“上次你做饼干，奶油抹得就比我匀。”苏清欢被他蹭得发痒，忍不住偏头笑：“那是你手笨，现在磨灯座还不是靠我？”话刚落，就被他咬了咬耳垂：“没良心，我刚给你暖的手白暖了？”
两人闹了会儿，才正经干活。苏清欢负责打磨灯座，陆时衍则拆台灯的内部线路——电线老化得厉害，好几处都露了铜芯。“得换根新电线，不然容易短路。”他皱眉翻工具箱，突然眼睛一亮，“上次修收音机剩下的那根铜线正好能用，颜色还和灯座配。”
正忙得投入，门口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是王奶奶抱着个竹筐进来，里面装着她织的小布垫，五颜六色的，是给体验课学员坐的。“你们俩这黏糊劲儿，干活都要贴一起。”王奶奶笑着把布垫往桌上放，“我织了十个，够第一批学员坐了，下次再织几个带小花的，给小姑娘们。”苏清欢的脸瞬间红了，刚要解释，陆时衍却先开口：“谢谢奶奶，您织的布垫软，学员们肯定喜欢——对了，体验课教布艺那天，还得请您来当老师呢。”
王奶奶立刻点头：“没问题！我教她们缝小荷包，用旧布料就行，既省钱又好看。”她凑过来看台灯，指着灯座上的花纹：“这是梅花纹吧？我年轻时就喜欢梅花，你爷爷还给我刻过梅花木梳呢。”苏清欢趁机转移话题：“奶奶，您那木梳还在吗？下次带来我们帮您修修。”王奶奶摆摆手：“早收起来了，等下次找着就带来，让你们也看看。”
送走王奶奶，两人加快速度修台灯。陆时衍把新电线接好，苏清欢则给磨亮的灯座上了层清漆，原本暗沉的黄铜瞬间泛出暖光。“好看！”苏清欢举着灯座转了圈，不小心撞到陆时衍怀里，他顺势接住，低头在她嘴角啄了下：“比灯座好看。”
下午，两人去旧货市场淘材料。市场里人挤人，满是旧木料、老物件的味道。陆时衍紧紧牵着苏清欢的手，怕她被人群冲散。“你看那边！有卖旧算盘的！”苏清欢突然指着个摊位喊，拉着陆时衍挤过去——摊位上摆着个红木算盘，珠子是黑色的，虽然有些磨损，却很光滑，一看就是经常用的。
“这算盘多少钱？”陆时衍问摊主。摊主是个老大爷，笑着说：“小伙子有眼光，这是老红木的，五十块给你了。”苏清欢刚要付钱，陆时衍却先掏出钱包：“我来，算我给你的‘体验课教具’。”他把算盘递给她，“你不是说想教大家给旧物写故事吗？这算盘肯定藏着不少账房先生的故事。”
两人又逛了会儿，买了些小锯子、砂纸，还淘到个旧的针线盒，木质的盒身刻着缠枝莲，里面的针插还是用旧布做的。“这个给王奶奶当礼物，她教布艺时能用。”苏清欢把针线盒放进包里，刚转身就被陆时衍塞了颗糖炒栗子：“刚买的，还热乎，你最喜欢的迁西栗子。”
她咬了口栗子，甜糯的果肉在嘴里化开，抬头看见陆时衍正看着她笑，嘴角还沾了点栗子壳的碎渣。“你嘴角有东西。”苏清欢伸手帮他擦掉，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唇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，在她掌心吻了下：“栗子甜，你比栗子还甜。”周围的人来人往好像都成了背景，只有他眼里的笑意，暖得像午后的阳光。
回到改造室，两人开始整理淘来的材料。陆时衍把小锯子、砂纸分类放进工具箱，苏清欢则拿着那个旧针线盒，仔细擦拭上面的灰尘。“你说，体验课第一节课教什么好？”苏清欢突然问，“要不教大家修小相框吧，简单又容易出成果。”陆时衍点头：“可以，我再准备些旧木料，让大家自己打磨相框边，还能刻上自己的名字。”
正说着，手机响了，是赵叔叔发来的消息，问台灯修得怎么样了。陆时衍拍了张台灯的照片发过去——灯座锃亮，新换的玻璃灯罩透着光，连电线都缠上了同色系的布带。赵叔叔很快回复：“太好看了！比我爷爷当年用的时候还新！明天我就来取，顺便给你们带点我妈做的酱菜。”
两人看着消息笑了。陆时衍从身后抱住苏清欢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：“你看，咱们修的不只是旧物，还有大家的回忆。”苏清欢靠在他怀里，手里握着那个旧算盘，感受着他的体温：“是啊，每次看到大家拿到修好的旧物时开心的样子，我就觉得特别有意义。”
傍晚，两人一起去吃晚饭。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，苏清欢停下脚步：“我想吃草莓。”陆时衍笑着陪她进去，挑了一盒最大最红的草莓，还顺便买了个西瓜。“晚上吃草莓，明天吃西瓜，给体验课的学员也准备点水果。”他拎着水果，牵着苏清欢的手往家走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晚风带着淡淡的花香。苏清欢突然停下，转身抱住陆时衍：“陆时衍，有你在真好。”他紧紧抱着她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：“傻瓜，有你在，才好。”他低头吻她，唇上带着草莓的甜香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，和着晚风，温柔又甜蜜。
回到家，陆时衍洗了草莓，放在盘子里端给苏清欢。她拿起一颗喂给他，他张嘴接住，顺势咬了下她的指尖：“甜。”苏清欢笑着缩回手：“就你嘴甜。”两人坐在沙发上，一边吃草莓一边聊体验课的计划，灯光暖融融的，映着两人的笑脸。苏清欢知道，不管是修旧物，还是办体验课，只要有陆时衍在身边，每一天都会充满甜与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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