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毅被小玖那“纯学术性”但闪烁着变态科学家般光芒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，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咳出来。
“研…研究？！”他声音都变了调，下意识地把衣领往上拉了拉。
苏瑾一步挡在林毅身前，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，严肃的说道：“仅限于信息共享和必要时的能量场分析。任何形式的物理接触或能量侵入都不在讨论范围内。”
小玖撇撇嘴，有点失望，但很快又振作起来，无奈摆了摆手说道：“行行行，信息共享就信息共享！那也够本了！”她搓着手，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，“那先说好，你们想知道什么？这片废墟的密道？联邦巡逻队的规律？还是哪个角落里藏着旧时代的宝贝？”
“抑制方法。”苏瑾毫不迟疑，语气紧迫，“他体内那种暗影能量的抑制方法，或者至少是控制手段。越快越好。”
小玖脸上的兴奋稍微收敛了一些，她摸着下巴，打量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林毅：“嘶…这玩意儿确实邪门。吸生命力跟喝水似的…‘彼岸’废墟里乱七八糟的能量场多了去了，但这种路数的，还真没见过。”
她踱了两步，忽然眼睛一亮：“哎！你们听说过‘大裂隙’吗？”
瑞贝卡皱眉：“那个传说进去就没人能出来的能量风暴眼？”
“屁的能量风暴眼！”小玖嗤笑一声，“那地方邪门得很，能量乱得跟一锅粥似的，什么属性的都有，互相冲突又诡异平衡。以前有个不怕死的家伙，号称‘能量感应者’，非说在‘大裂隙’深处感觉到过一种特别‘安静’的能量波动，能平息一切躁动。不过那家伙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。”
她看向林毅：“你那种黑乎乎的力量，躁动得很，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。说不定‘大裂隙’里那‘安静’的能量，能给它‘降降温’？”
苏瑾快速在平板上调出关于“大裂隙”的残缺资料，眉头紧锁：“风险等级未知。数据严重不足。生存概率低于15%。”
“总比被自己吸干强吧？”小玖耸耸肩。
“当然，这只是个方向。我这窝里还有些从各个角落扒拉出来的旧时代数据芯片，有些是关于能量研究的，乱七八糟啥都有，可以给你们翻翻。不过能不能找到有用的，就看你们运气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露出那种精明的笑：“这消息，外加我的数据芯片库，换他…”她指了指林毅，“…配合我做三次非接触性的能量场扫描，不过分吧？”
苏瑾沉吟片刻，看向林毅。林毅无奈地点点头——他现在确实急需任何可能的方法。
“成交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小玖把她那个所谓的“数据库”——几个堆满了各种型号、大多锈迹斑斑甚至破损的数据芯片的破铁盒子——拖了过来。
苏瑾立刻投入工作，借助自带的设备和老瘸子的硬盘，开始快速筛选解码。
林毅则被要求坐在一个特意清空出来的角落。
小玖拿出几个看起来像是自制的、连接着乱七八糟线路的能量感应器，隔着几米远，对着他来回扫描，嘴里不停念叨着“哇塞这波动”、“这频率绝了”、“亮一下！兄弟！再亮一下那黑乎乎的！”。
林毅配合着小心翼翼地尝试调动那暗影能量——每次只敢引出细微的一丝。
即使这样，那冰冷的、吞噬一切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悸不己，结束后虚弱感也会加重几分。
小玖却看得如痴如醉，记录得飞快。
阿宅和瑞贝卡负责警戒和休息。
瑞贝卡和小玖的手下——那几个同样在废墟里求生的幸存者，互相保持着距离，但偶尔也会交流几句关于废墟生存的经验。
期间，小玖的手下送来了更多的食物和水，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可疑的、但据说能快速恢复体力的绿色糊糊（林毅没敢吃）。
通过零碎的交谈，林毅他们也了解到，小玖这群人自称“废墟拾荒者”，主要由不愿屈服于联邦或被其他大势力吞并的逃亡者组成，靠着对废墟的熟悉和一股狠劲在这里挣扎求存。
他们对联邦普遍抱有敌意。
“联邦那帮孙子，嘴上说着文明延续，干的净是赶尽杀绝的活儿！”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人啐了一口。“要不是这废墟地形复杂，能量场混乱，我们早被她们剿干净了！”
另一个正在擦拭武器的男人闷声道：“她们想要的只是这废墟底下可能埋着的旧时代科技和资源，还有我们这些‘不稳定因素’的命。”
林毅沉默地听着。联邦的“伊甸园”计划光鲜亮丽，但其下的阴影和血腥，似乎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浓重。
几个小时后，苏瑾那边似乎有了些进展。
她叫过林毅和小玖，指着平板上一些残缺的数据波形和图谱。
“从部分解码的数据来看，那种暗影能量，在旧时代的某些实验记录里有模糊提及，被标记为‘混沌侧’、‘能量吞噬’…与其说是一种能量，不如说更接近一种…‘现象’或者说‘规则’的体现，极度危险，极难控制。”
她调出另一份文件，上面有一个模糊的、被打了大红叉的符号，旁边标注着“普罗米修斯 - 禁忌序列”。
“老瘸子硬盘里关于‘普罗米修斯’的信息很少，但都指向最高机密，并且和你之前爆发的圣光，以及这种暗影能量，都有潜在关联。”苏瑾看向林毅，眼神无比严肃。
“你的基因序列里，可能嵌入了某种…远超当前认知的东西。”
小玖听得眼睛发亮：“我就说！牛逼大发了！”
林毅却感觉后背发凉。远超认知？禁忌序列？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妙。
“至于抑制方法，”苏瑾切换页面，“首接的信息没有。但结合小玖提供的关于‘大裂隙’的情报，以及另一份关于‘能量中和场’的残缺实验记录，理论上，在那种极端混乱又平衡的能量环境下，或许真的存在某种契机，能暂时‘安抚’或者‘隔离’你体内的暗影能量，避免它过度吞噬你的生命力。但这只是理论，风险极高。”
就在这时，负责在外面高处望风的一个少女突然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，脸色煞白：“小玖姐！不好了！‘钢铁圣女’的人！朝着我们这边来了！好多！带着重装备！”
地下空间瞬间炸锅！
“钢铁圣女？！”小玖脸色一变，“那帮战争疯子怎么会摸到这边来？！”
瑞贝卡猛地抓起枪：“冲我们来的？”
“不像！”望风的少女喘着气，“她们好像在追什么人！打得很凶！但方向就是我们这边！”
话音刚落！
轰隆！！！
一声剧烈的爆炸从他们头顶不远处传来！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摇晃，灰尘簌簌落下！
“操！她们在用重炮开路！”小玖骂道，“这地方不能待了！从三号密道撤！”
她手下的人立刻行动起来，熟练地抓起最重要的物资，扑向另一个方向的通道入口。
“跟紧我！”小玖对林毅他们喊道。
几人毫不犹豫地跟上，冲进那条狭窄漆黑的密道。
身后爆炸声和激烈的交火声越来越近，甚至能听到女人粗野的怒吼和某种重型动力装甲运行的轰鸣声！
密道曲折向上，爬了没多久，前方出现亮光。
出口是一个半塌的地铁通风口，外面是更加破败的街道。
几人刚钻出来，就看到不远处街角，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！
一方是七八个穿着统一暗红色装甲、身上带着齿轮与拳头徽章、武器精良、打法凶悍的女人（“钢铁圣女”），她们依托着一辆改装过的、加装了重机枪的越野车，正在疯狂开火。
而另一边，被她们围攻的——
只有一个人。
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、身姿矫健如猎豹、脸上带着遮住口鼻的呼吸面罩、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的女人。
她速度快得惊人！在枪林弹雨中如同鬼魅般穿梭，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！
她手中没有枪械，只有两把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短刃！
只见她一个侧滑躲开扫射，猛地突进到一个“钢铁圣女”成员身前，短刃如同毒蛇出洞，精准地刺入对方装甲的缝隙！
蓝光一闪，那女人惨叫一声，浑身抽搐着倒地！
下一秒，她己然出现在另一个敌人身侧，短刃格开劈来的动力斧，顺势一划，切断对方的手臂连接线！动作行云流水，狠辣高效！
“是她？！”瑞贝卡突然低呼一声，语气惊讶。
“谁？”林毅问。
“ ‘幽灵刃’ 零！”瑞贝卡眼神复杂，“有名的独行佣兵，收费死贵，但从不失手！她怎么会惹上‘钢铁圣女’这群疯狗？”
就在这时，那个叫零的女人似乎发现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。
面罩上方，一双锐利如鹰隼的冰冷眸子扫了过来，在林毅脸上停顿了零点一秒。
就这瞬间的分神！
一名“钢铁圣女”的重装士兵扛着火箭筒，抓住了机会！
“去死吧！”火箭弹拖着尾焰，呼啸着射向零！距离太近，几乎无法躲避！
零瞳孔一缩！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！
林毅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——不是暗影能量，那太不可控——而是他最初的那股力量！
“嗡——！”
一股强烈的、粉红色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涌出，瞬间掠过那个发射火箭弹的重装士兵，以及她附近几个“钢铁圣女”成员！
“呃啊~！” “嗯哼！” “怎么回事…身体…”
那几个凶悍的女人动作猛地一僵，脸上瞬间涌起诡异的红晕，眼神迷离，手脚发软，火箭筒也歪了下去，射出的火箭弹擦着零的身侧飞过，撞在远处的废墟上爆炸！
零抓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机会！身影如同闪电般突进！
唰！唰！唰！
幽蓝刃光闪过！
那几个暂时陷入奇怪状态的“钢铁圣女”成员如同被割倒的麦子，一声不吭地倒下，脖颈处出现细细的血线。
瞬间减员近半！
剩下的“钢铁圣女”成员又惊又怒，火力更加疯狂，但却明显出现了混乱。
零的压力骤减。
她再次转头，那双冰冷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林毅一眼，似乎要将他刻在心里。
然后毫不恋战，身形几个起落，如同幽灵般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废墟建筑之中。
“钢铁圣女”的人怒吼着，一部分想去追，却被同伴喊住，似乎顾忌着什么。
最终只能对着零消失的方向徒劳地扫射一阵，然后开始拖拽同伴的尸体和伤员，骂骂咧咧地迅速撤退。
街道很快恢复了死寂，只剩下燃烧的车辆残骸和几具尸体。
小玖等人从掩体后探出头，面面相觑。
“我靠…”小玖看向林毅，表情古怪，“你那让人腿软的粉红泡泡…还能这么用？！辅助绝杀啊？！”
林毅自己也有点懵。他刚才只是情急之下想干扰一下，没想到效果这么好…就是方式依旧羞耻。
瑞贝卡却皱着眉：“‘幽灵刃’零…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对。她那种级别的佣兵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，还惹上‘钢铁圣女’…”
苏瑾检查着平板刚刚捕捉到的零星数据，脸色微变：“她消失的方向…能量读数有异常波动，类似短距离空间迁跃…这不是普通佣兵该有的技术装备。”
她抬起头，看向林毅，语气凝重：
“她可能…也是冲你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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