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把最后一对银蝶耳坠放进丝绒盒时,晨光刚漫过巷口的老槐树。
她首起腰,伸了个懒腰,腕间银铃轻响——那是今早顾昭宁送的早餐保温袋上系的,说是怕她收摊时摸黑找钥匙。
"小满,歇会儿?"老李扛着折叠凳从隔壁挪过来,塑料瓶在他粗粝的掌心洇出层水珠,"我刚从周阿姨那儿顺的冰镇酸梅汤,你这两天赶工眼睛都熬红了。"
"谢李叔!"林小满接过瓶子,仰头灌了一口。
酸溜溜的凉意漫过喉咙,她望着摊位前整整齐齐码好的订单盒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昨晚数完存款时,手术费还差五千的缺口,今早顾昭宁送来的早餐袋里,竟多了个装着银杏叶的小布包——他说这是奶奶教的,煮水喝能提神。
"《茉莉花》都跑调了。"老李笑着摇头,转身去收自家的竹编筐。
林小满低头拨弄着银镯,哼歌的尾音还挂在嘴边。
忽然,后颈泛起层细密的冷汗,眼前的摊位招牌"小满银饰"开始重影。
她扶着桌角想站稳,却像踩在棉花上,耳中嗡鸣如潮,老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:"小满?
你脸色..."
再醒来时,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。
她动了动手指,触到一片温热的掌心——顾昭宁正攥着她的手,指腹还带着常年敲键盘的薄茧。
他的衬衫领口歪了两颗纽扣,发梢沾着细碎的汗珠,眼尾泛红,像是刚跑了很远的路。
"你晕过去了。"他声音哑得厉害,拇指轻轻蹭过她手背,"在摊位前,老李喊我时,你整个人都要摔进路沿石了。"
林小满这才想起晕倒前的片段:塑料瓶从指缝滑落,碎在青石板上的脆响;然后是熟悉的雪松味撞进鼻腔,有人托住她后颈,手臂环住腰肢,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——是顾昭宁的外套,她记得他总穿浅蓝格子衬衫,今天这件是深灰的,大概刚下班。
"我...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"她喉咙发紧,想起昨天夜里赶工到三点,刻刀在银片上打滑划到手,是顾昭宁早上带来的创可贴,图案是她提过喜欢的小苍兰。
"添麻烦?"顾昭宁突然俯身,额头轻轻抵着她的,呼吸扫过睫毛,"你知道我刚才跑过三条街找出租车时,有多害怕吗?"他喉结滚动,"怕你像上次暴雨天那样,咬着牙说'我没事',怕你又把所有担子都扛在自己肩上。"
林小满望着他泛红的眼眶,忽然想起周阿姨说的"比红豆沙还甜的眼神"。
原来不是甜,是烫,烫得她鼻尖发酸。
她动了动被攥住的手,反扣住他指节:"顾昭宁,我好像...不太会示弱。"
"我教你。"他低头吻了吻她手背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,"从今天开始,头晕要告诉我,手疼要告诉我,连姜茶太烫了都要告诉我。"
病房门被敲响,护士举着体温表进来时,林小满正盯着顾昭宁整理她的背包。
他把散在包里的银饰工具一件件归位,看到那卷手术费单子时顿了顿,抬头冲她笑:"等你好了,我们一起去银行存。"
"医生说什么?"她轻声问。
"过度疲劳,血糖偏低。"顾昭宁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,是周阿姨的姜茶,"要静养三天,不能碰冷水,不能熬夜,不能..."他忽然噤声,指腹蹭了蹭她眼下的青影,"不能再让我担心。"
傍晚时,小刘抱着她的摊位布帘进来。"李叔帮着收了摊,我把银饰都锁在你常放的木匣里了。"姑娘眨眨眼,"顾先生刚才给每个老顾客发了消息,说'小满银饰'暂停三天,等老板娘养好了手,要做新的月亮船挂坠。"
林小满望着顾昭宁手机里的聊天记录——他的备注是"小满的朋友",消息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蝴蝶,和她刻的银蝶一模一样。
"为什么画蝴蝶?"她问。
"因为你说过,银饰是把光锁在金属里。"他托着她的手,在掌心画了只蝴蝶,"刚才背你跑的时候,我看见你耳坠上的银蝶在晃,像要飞起来。"
夜晚的病房很静,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。
林小满靠在枕头上,看着顾昭宁趴在床头打盹。
他的手机亮了又亮,她瞥见屏幕上是顾氏集团的工作群消息,他却划到底部,把和她的聊天框设为置顶——最上面是今早的"明天早上,我还在老地方等你",最下面是半小时前他发的"等你好些了,我们一起去海边看银沙"。
她摸出手机回复"好呀,记得带上早餐",指尖悬在发送键上,忽然想起下午医生叮嘱的"必须静养三天"。
顾昭宁翻了个身,手无意识地搭在她床沿,指节还沾着送她来医院时蹭的灰。
"知道了,医生。"她对着空气小声应了句,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。
月光漫过窗台,落在顾昭宁发梢,像撒了把细碎的银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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