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慧爸爸的自行车铃铛声渐渐远了，林小满的耳尖还烧得厉害。
顾昭宁的掌心像块暖玉，裹着她的手，连指缝都浸着温度。
她垂眼盯着交握的手，他的指节蹭过她腕间的雏菊银镯，那是她亲手打的，此刻倒像被他的体温焐得更亮了些。
"我们回去吧。"顾昭宁的声音像浸了茉莉香的风，轻轻拂过她发顶。
林小满抬头应了声，余光瞥见他身侧的茉莉丛被风掀起几片花瓣，这才发现原本晴好的天不知何时聚了乌云，铅灰色的云团正从东边压过来。
顾昭宁的车停在巷口。
他替她拉开副驾驶门时，风己经卷着零星雨丝扑在脸上。
林小满刚系好安全带，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在车顶上。
顾昭宁转动方向盘时，她看见他手背被雨打湿的痕迹，忽然想起方才在院子里，他也是这样，连被小慧爸爸撞见都不肯松开她的手。
雨势越来越猛，雨刷器来回摆动都赶不上落雨的速度。
顾昭宁把车慢慢停在路边："前面路口在修路，这么大的雨不好走。
前面有条老巷子，我们先去避避？"林小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，青石板铺的巷口挂着"福兴里"的老木牌，屋檐下还晾着半条蓝布围裙——是周阿姨的裁缝店。
两人刚冲进巷子，暴雨便彻底倾泻下来。
林小满缩在屋檐下，看着雨帘里模糊的街道，水洼被雨点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
忽然，一声细弱的"喵呜"从巷尾传来，她猛地转头——垃圾桶旁的纸箱被雨水泡软了，老猫正缩在墙根，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，尾巴尖儿还在发抖。
"是老猫！"林小满急得往前迈了半步，雨丝立刻溅湿了裤脚。
顾昭宁一把拽住她，没等她说话，己经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头上："你躲好。"话音未落，他己经冲进雨里。
林小满攥着他的外套，看着他跑向垃圾桶的背影。
白衬衫很快被雨水浸透，贴在背上，却还是小心地弯腰把老猫拢进怀里。
等他跑回屋檐下时，发梢滴着水，眼镜片蒙了层水雾，怀里的猫却只沾了点湿气。
"上次你说它总在巷口晃，我猜是你喂的。"顾昭宁蹲下来，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，轻轻擦着老猫的毛。
猫咪大概被暖到了，喉咙里发出呼噜声，爪子搭在他手背上。
他抬头时，睫毛上的水珠落进眼眶，却笑得温和，"小时候奶奶也总这样。
她买菜看见流浪猫，能绕半条街去买鱼干，说'毛孩子没家，嘴馋是真的'。"
林小满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她想起外婆病重那年，自己守在医院走廊，看见墙角有只断了腿的橘猫，便把饭里的鱼挑出来喂它。
外婆知道后，用皱巴巴的手摸她的脸："小满最会疼人。"那时她觉得心酸，现在听顾昭宁说起奶奶，心酸里却漫开点甜。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地摊小老板的隐富先生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"喵——"老猫突然拱了拱她的手。
林小满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蹲了下来，指尖正顺着猫背的毛来回抚。
顾昭宁的纸巾递过来，两人的指尖在猫咪背上碰了碰，像触电似的同时缩了缩，又都笑起来。
"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"顾昭宁抬头看天，雨幕里的云还压得低低的，"不如我们走回去？
穿过这条老巷子，正好能看看你每天摆摊的路。"他说"你每天"时，尾音像沾了蜜，林小满忽然想起，他总说自己"路过"她的摊位，可现在想来，哪有软件工程师天天准时出现在夜市？
她犹豫了一下。
雨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敲着小鼓，周阿姨的裁缝店窗户突然被推开条缝，探出半张爬满皱纹的脸，老花镜滑到鼻尖："哎哟小满，和小顾躲雨呢？
这雨得下到后晌——"话没说完又"砰"地关上窗户，隐约传来嘀咕，"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要这种调调，我那口子当年也这么——"
林小满的脸又热了。
顾昭宁己经把外套重新穿好，虽然还在滴水，却从后座摸出把格子伞："走吧？
我撑伞，你抱猫。"老猫在他怀里扭了扭，倒自己往林小满怀里钻，软乎乎的一团，带着顾昭宁身上的姜香。
伞不大，两人不得不挨得近些。
林小满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，混着雨打伞面的"沙沙"声。
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，她穿着平底鞋，每一步都走得慢，顾昭宁便也慢下来，伞始终往她那边斜，自己右肩湿了一大片。
"你看，"林小满指着前面转角，"那边有个糖水铺，王伯煮的红豆沙特别甜。
我摆摊晚了，他总留一碗温在灶上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雨丝，"以前...以前我妈能出门时，总爱拉着我去喝。"
顾昭宁没说话，只是把伞又往她那边挪了挪。
老猫在她怀里翻了个身，爪子勾住她的衣角。
雨雾里的老巷子像被洗过一遍，墙根的青苔更绿了，门檐下的红灯笼被雨浇得发亮。
林小满忽然觉得，这样的雨里走路，比任何晴天都温暖。
伞骨被风掀得晃了晃，两人的肩膀贴得更近。
林小满能感觉到他体温透过湿衬衫传来，像团小小的火。
她盯着自己脚尖的水洼，倒影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，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。
"顾昭宁..."她轻声开口，伞外的雨声忽然远了。
他低头看她，眼镜片上的水痕还没干，眼睛却亮得像星子。
"嗯？"
林小满的喉咙发紧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伞不大，两人靠得很近。
她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，忽然很想问——想问他说的"想和你在一起"，是只现在，还是...
雨还在下，石板路的水洼里，两双脚的影子正慢慢往前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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