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天刚亮,周时就被院外的广播声吵醒——村头的大喇叭每天早上都会播报天气预报,今天的声音格外响,带着点急促:“今天白天到夜间,有大到暴雨,局部地区有大暴雨,请村民朋友们做好防范,加固房屋,清理田间排水,防止内涝……”
周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屋后的辣椒苗刚恢复生机,要是被暴雨淹了,可就麻烦了!他顾不上穿外套,光着脚就跑到院子里,抬头一看,天空阴沉沉的,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布,压得很低,风也比平时急,吹得老槐树的叶子“哗啦哗啦”响,像是在预警。
“爸!妈!天气预报说有暴雨,咱们得赶紧去田里挖排水沟!”周时朝着爸妈的房间喊,声音里带着急。
爸爸和妈妈也听到了广播,赶紧从屋里出来。爸爸一边穿外套,一边说:“我早就想着挖排水沟了,昨天还跟你李叔说,没想到雨来得这么快。你去拿锄头和铁锹,我去搬几块木板,一会儿挡在沟边,防止泥土塌了。”
妈妈也赶紧找了雨衣和雨鞋,递给周时:“穿上这个,别淋着雨,一会儿我煮点姜茶,你们挖完沟回来喝,驱驱寒。”
周时接过雨衣雨鞋,快速穿好,扛着锄头就往后院的辣椒地跑。田里的土还是湿的,踩上去黏糊糊的,没走几步,裤脚就沾满了泥。他蹲在田埂边,回忆着李叔之前教的挖排水沟的方法——排水沟要挖在菜地的最低处,深三十厘米,宽二十厘米,这样雨水才能顺着沟流出去,不会淹到苗根。
爸爸扛着铁锹和木板过来了,二话不说就开始挖沟。铁锹比锄头锋利,挖得又快又深,泥土被翻起来,带着的黑褐色。“你在旁边给我递木板,挖一段就把木板挡在沟壁上,别让泥土塌进去,不然沟就堵了。”爸爸一边挖,一边跟周时说。
周时赶紧拿起木板,爸爸挖完一米长的沟,他就把木板竖着插进沟壁,用泥土固定好。木板是家里旧衣柜拆下来的,虽然有点变形,却很结实,刚好能挡住沟壁的泥土。风越来越大,吹得人睁不开眼,乌云压得更低了,远处己经传来隐隐的雷声,像是暴雨的前奏。
“得快点,雨要来了!”爸爸加快了挖沟的速度,额头上的汗混着风吹来的尘土,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。周时也加快了递木板的速度,胳膊酸了就甩甩,手指被木板边缘划破了,渗出血珠,他也没在意,只想着赶紧把排水沟挖好。
妈妈也来了,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,帮着把挖出来的泥土堆在田埂上,还时不时提醒:“这边的苗根离沟近,挖的时候轻点,别伤了根。”
一家三口分工合作,爸爸挖沟,周时挡木板,妈妈整理田埂,原本需要半天才能挖完的排水沟,不到一个小时就挖好了。沟顺着菜地的最低处蜿蜒,像一条小小的水渠,木板挡在沟壁上,整齐又结实。
刚挖完最后一段,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,“噼里啪啦”地打在身上,生疼。“快回家!雨大了!”爸爸喊了一声,一家三口赶紧往家跑,刚进院门,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,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流,像挂了一道水帘,能见度瞬间低了很多。
接下来的一天,暴雨就没停过。雨声“哗啦啦”地响,盖过了所有声音,周时坐在屋里,心里一首惦记着田里的辣椒苗,时不时就跑到门口看一眼——远处的田地己经积了水,白茫茫的一片,不知道自家的辣椒地怎么样了。
“别担心,咱们挖了排水沟,应该没事。”妈妈端来一碗姜茶,递给周时,“喝了暖暖身子,等雨停了再去看。”
周时接过姜茶,喝了一口,姜的辛辣顺着喉咙往下滑,却没驱散他心里的焦虑。他想起自己亲手种的辣椒苗,从育苗到移栽,再到解决蚜虫,每一步都浸着汗水,要是被暴雨淹了,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。
爸爸也坐在旁边,眉头皱着,手里拿着烟袋,却没点燃:“要是雨再下,排水沟可能不够用,得等雨停了去看看,不行就再挖深点。”
终于,到了傍晚,暴雨渐渐小了,最后停了下来。天空还是阴沉沉的,却比之前亮了点,空气中满是泥土的清香和雨水的。周时顾不上穿雨衣,抓起一把铁锹就往田里跑。
刚跑到田埂边,他的心就沉了一下——虽然排水沟起了作用,大部分菜地没积水,可菜地的西北角还是积了一片水,有几棵辣椒苗被雨水冲倒了,叶子泡在水里,蔫蔫的,像是没了生气。
“爸!妈!这边积水了,苗倒了!”周时急得喊起来。
爸爸和妈妈赶紧跑过来,爸爸蹲在积水处,看了看情况:“没事,积水不多,先把水排出去,再把苗扶起来,应该能活。”他拿起铁锹,在积水处挖了一条更深的小沟,让水顺着小沟流进主排水沟里。
周时也赶紧蹲下来,小心翼翼地把倒了的辣椒苗扶起来。苗的茎秆有点软,却没断,他用手把苗根周围的泥土拢起来,培成一个小小的土堆,把苗固定住,防止再被风吹倒。妈妈则用小铲子把积水处的泥土整平,让水流得更顺畅。
“小心点,别把苗根弄断了,培土的时候要轻,让根能扎进土里。”爸爸一边挖沟,一边提醒周时。
周时点点头,动作更轻了。他扶着一棵苗,手指轻轻把泥土拢在根周围,心里默念着“一定要活过来”。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,冷得他打哆嗦,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,只想着赶紧把苗扶好,把水排干净。
夕阳慢慢从乌云缝隙里钻出来,洒下淡淡的金光,积水渐渐排干了,倒了的苗也都扶了起来,整整齐齐地立在田里,虽然叶子还是有点蔫,却比之前精神多了。周时蹲在田里,看着这些被抢救回来的苗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,后背却己经被冷汗和雨水打湿,贴在身上,冰凉冰凉的。
“没事了,这些苗能活。”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着说,“这次是咱们准备得及时,挖了排水沟,不然损失就大了。下次再听天气预报说有雨,咱们提前把排水沟挖深点,再在菜地周围垒一圈小土埂,就能更好地防涝了。”
妈妈也笑着说:“回家吧,我给你们煮了面条,加了点辣椒,吃了暖暖身子。”
周时点点头,跟着爸妈往家走。路上,他回头看了一眼辣椒地,夕阳下,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一个个坚强的小战士。他心里有点后怕,要是没听天气预报,没提前挖排水沟,这些苗可能就真的没了;但更多的是领悟——种田不是简单的播种浇水,还需要“未雨绸缪”,提前做好准备,才能应对各种突况,不能有一点掉以轻心。
回到家,妈妈煮的面条己经好了,碗里飘着红红的辣椒,闻着就香。周时吃了一大碗,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,驱散了身上的寒意。他坐在院子里,看着天边渐渐散去的乌云,心里默默想着:以后不管是种田,还是摆摊卖火鸡面,都要提前做好准备,遇到问题不能慌,慢慢想办法解决,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好。
晚风带着雨后的清凉吹过来,老槐树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,轻轻摇晃,像在为他加油。周时知道,这次暴雨虽然让他虚惊一场,却也让他学会了更多,成长了更多。他的辣椒苗还在,他的火鸡面计划也还在,只要他继续努力,继续学习,就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,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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