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个好觉之后,齐传铮精神好了很多。
前辈效率真的快,他睡醒时它已经化作一只狸花猫乖巧的坐在窗边等他了。
齐传铮看向桌子,是楚云天的回信。
言简意赅就是,多谢,自已很想他,但是他走后天恒宗有些事要处理,所以不方便传音。药司空绪已经拿去配方子了,解药很快就能出;姐姐先送到落松溪,风头过去了他带她一起回天恒宗,寻得那日月不往空之后快快回来,还有,桃很甜,花也很好看。
齐传铮折了信,原文他只想自已一个人看。
楚云天回赠了他一支茉莉花。
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
齐传铮看的心里欢喜极了,他真想早日办完这半个月的事回去找楚云天。
连带着晚上去抢劫他都有心情了。
他与赵元初肯定不睡一间房,看完信之后他便传音给赵元初:“在哪?”
“镇上有个土地庙。你过来。”赵元初侧耳,“正好我遇上一群要抢劫的月州修士,给你留几个?”
“行。你在那等我。”齐传铮下床,“你一个女孩子瞎跑什么土地庙,全是灰的。”
“我是被他们追过去的,”赵元初无语,“这边月州修士真的多,我都怀疑自已在光州还是月州。”
“我看镇上一派安宁和美啊?”齐传铮看了看窗外。
“废话,他们在山里抢。若是抢到镇上,被管辖此地的发现了,少说也给他们扣个进犯光州的帽子。”赵元初那边已有打斗之声,“没空和你说了。给我麻溜滚过来。”
齐传铮和前辈说了地方,前辈点点头,夜间没什么人看见,它直接带着他踏风而去。
赵元初这里,看着慢慢围紧的修士,她冷笑一声,旋身出琴。激越的琴声如滚珠叩瓶,一下下敲在那些人脑中,震的人心神不宁。
她说给齐传铮留点,她就不会很快把人解决。
齐传铮赶到时还以为自已听见了池南雪弹琵琶。
她们音修,都这么无差别攻击的吗!
齐传铮从前辈身上跃下,抡动述心杀入其中:“给我留这么多?”
“这么多不够你一镰刀的。”赵元初收了琴,“来这么快?”
“慢了怕你有点什么事,你师傅杀上天恒宗讨说法。”齐传铮一挥一刺,那硕大的刀刃便杀开一条血路,“换首曲子弹!”
赵元初心领神会,抱着琴跃上房梁给齐传铮留出发挥的空间,高亢嘹亮的琴音也转而变得低沉,仿佛垫着齐传铮的步伐。
齐传铮得了她协助,一个稳步,刃风掀起地上的灰尘,银光过处,他犹如索命的厉鬼,一扫便是一片哀嚎。
统共就那十几个修士,齐传铮没俩下子就解决了:“下来吧。”
他还留了个没死的,锁了灵力:“说吧,你们什么目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们就是看她孤身一人……想讨点乐子……”那修士哆哆嗦嗦的,直接跪在地上磕起了头,“饶命啊!”
“寻我乐子?”赵元初笑了,“我敢一个人出门,你们当我是迷路的镇民啊?”
看赵元初这穿着也不像普通镇民。
齐传铮嫌恶的将人扔在地上,一刀结果了人:“行了,不跟他废话了。我们抢那五万灵石去。”
赵元初点点头,齐传铮确认了一下地上没有活口,才把尸体都拎出去一把火烧了。随后他扫干净土地庙,给土地爷上了三炷香念声“叨扰”,这才和赵元初往桃村的方向行去。
“这骨醉宫,”赵元初边走边和齐传铮搭话,“听说前些日子围了人界主宫?”
齐传铮点头:“天恒宗也只是暂时解了围。月州,终将自取灭亡。”
“你们还真要去打骨醉宫啊。”赵元初把目光收回来看路,“不过现下月州四处点火,落松溪若不是隐居山林,怕是也得遭劫。”
“月州打最大的几个还不够杀鸡儆猴么?”齐传铮看着天上的月光,“我们已经身居战事之中了。”
朝露阁那边听说打的挺惨的,阁主不在,柳上烟池南雪回阁时就已重伤。天恒宗派了人去支援,但天恒宗这边解了围,骨醉宫就改派人强攻人界主宫和朝露阁。
先把大势力灭了,剩下一个天恒宗,早晚的事。
“难怪你这么急着寻完药回去。”赵元初环顾四周,“到桃村了。”
“走树上走。”齐传铮伸剑示意赵元初拉着。
二人借着树与地里比人高的高粱,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摸到楚父的宅子。
这么晚了,却还点着灯,屋里传来男人的调笑声。
“你在外面等着。”齐传铮观察了一番院内,“有情况传音给我。”
“好。”赵元初伏在树上,女孩子身量偏小,恰好可以隐匿于枝叶之间。
“还有,”齐传铮伸手,“借件袍子给我。”
齐传铮跳上墙头,翻进了院中。
楚爹果然在屋外偷听。
齐传铮一把抓过人脖子,眼疾手快点了楚父的穴。
楚父眼睛狠狠的瞪着齐传铮,齐传铮将人扔出院子,示意赵元初把人看着。
“下手真快。”赵元初抽了备用的琴弦,把楚父捆了个结实。
房间内的月州修士似乎听到动静,顿了顿:“谁?”
齐传铮直接踹门进去:“你祖宗。”
楚云嫣意识不清的软在床上,齐传铮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目光,拿了刚才向赵元初借的衣袍盖在人身上。
那月州修士显然带着信物来的,但齐传铮没给他传音的机会,如同点齐父穴一样锁了人灵力。
整个过程干脆利落、悄无声息。
做完这一切后,齐传铮估摸着别有人来,一手拎那月州修士一手扶楚云嫣,但又觉得自已碰她不好,于是碰到人之前就收回手重又翻出墙头:“人我看,你进去。”
“我进去扶楚云嫣?”赵元初看了看四周。
“动作快。”齐传铮拎着月州修士窜上树,扶住动弹不得的楚父。
赵元初翻墙就没齐传铮那么快了,齐传铮干脆扔出述心把门砸了。
他没等太久,赵元初就抱着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楚云嫣出来了:“顺便给她略洗了一下。弄脏那件袍子你赔我。”
“我赔。”齐传铮点头,“守着人,我去搜屋子。”
他重又回到院中,在每个屋子仔细的翻找起来。
赵元初把三个人捆到前辈背上,跟着齐传铮走进屋:“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?”
“那个月州的和楚父送天恒宗。”齐传铮头也不抬,“我记得他爹还有名字,叫楚君泽。这一家子取名字倒是好听,就是人品……”
祝斐玉和楚云天除外。
“这么文气的名字给这死老头真糟蹋了。”赵元初手里捏着琴弦,“不会有人来吧?”
“肯定有啊。”齐传铮直起身,“找到了。”
他手中是一个本子,中间夹着书信。
是那药的配方、还有与月州修士往来的。
“五万灵石呢?”赵元初接过本子翻了翻,“他家里没点金银财宝的?”
“有啊。”齐传铮用剑挑开一个柜子,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,还有个铜铃,“这铃铛看着不是凡品啊……”
赵元初看着齐传铮装东西:“分赃有我一份不?”
“你先挑。”齐传铮搜的差不多了,“撤。”
前辈才御风而起,下面就传来了人声:“不好,这老头家怎么被盗了!”
齐传铮与赵元初对视一眼,拍了拍前辈:“去客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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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个人到的还是下午齐传铮补觉那一间。
齐传铮看看无人追来,才关上了门:“一会趁夜色,我让前辈护送你与楚云嫣,你们先回落松溪。”
“那你呢?”赵元初倚在桌边,“你要和这俩人待一起?”
“我把这俩拎去天恒宗。”齐传铮抱剑,“白日我去寻你,我们一起去雪境。”
“你跑一趟太远了,”赵元初皱眉,“你能联系天恒宗的人吗?”
“楚云天不接我传音。”齐传铮点上耳朵,“我问问旁人。”
嵇揽琛这个点已经歇下了,齐传铮没有多打扰,只确认一下人没接就挂了。
“有月州修士追过来了。”赵元初看向楼下,“我们怎么办?”
齐传铮走到窗边看了眼:“把那俩人塞到床下。一会我应门。”
月州修士在一间间敲门寻人。
齐传铮把赵元初摁到凳子上:“趴桌上。”
赵元初虽不解,但还是照做。
她感到颈间有一股黏腻的热流:“什么东西?”
“别说话。”齐传铮收回手,“别看门口。剑借我一用。”
下一秒,拍门声不耐烦的响起。
齐传铮拉开门,月州修士被屋里的血腥气吓了一跳:“你……”
齐传铮把人拽进来扒着人眼睛:“我在分尸。你要是不想像她一样被一剑封喉,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,你清楚。”
月州修士两股战战的点头:“一定一定一点……”
“滚。”齐传铮松开人,那月州修士头也不回的爬开了。
“这么奏效?”赵元初狐疑的抬起头。
“别起来。”齐传铮走过来,一只脚踏在凳子上。
果然,那修士走后不久,另一名修士直接闯了进来:“给我重搜!”
这修士似乎是这支小队的首领。
齐传铮慢慢退到墙边,首领盯着人,步步逼近。
在他终于走过赵元初身边时,身后的赵元初动了。
她起身的瞬间,齐传铮手中她的佩剑脱鞘而出,掠过那首领的脖子,直接一剑削下人头颅。
“好快的剑。”齐传铮挥出述心拦住剩下的人退路,“你不是法修与音修吗?”
“带着装,不行吗?”赵元初旋身出琴,“你避开些!”
来的这支小队有些实力,队里什么都有。一时间屋内音修法修剑修一片混战,齐传铮一边要注意不挥到赵元初,一边还得在刺耳里分辨她的音刃避免被误伤。
楚云天那一堆笔记里,就有一门课是关于如何不误杀队友的。
自已当时还好奇,说既然是队友了怎么可能没点配合。
如今一看,各打各的确实是太有可能了。
“拆房子啊你们!”老板娘骂骂咧咧追上楼,“啊!杀人啦!”
齐传铮抬头:“小心!”
他一镰刀勾去,解决了最后一个修士。
屋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,齐传铮身上也溅的一身血。
老板娘惊恐的指着齐传铮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我要报官!”
“嘘嘘嘘,”齐传铮摸了摸戒指,抓出一把银子塞给她,“我们是修士!”
“修士?”老板娘狐疑的转了转眼睛,“噢!辖管此地的!你们继续!”
她攥紧了银子转身欲走,齐传铮伸出述心拦住人:“等下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嘛,”老板娘转身,“我都不和你们计较了……”
“送桶水上来。我们收拾屋子。”齐传铮将刀刃往旁边偏了些避免血迹沾上人。
“好的好的好的。”老板娘点头,噔噔噔下楼了。
“你不是会自净的法术吗?”赵元初微微喘息着,“累死了,你这都招惹的什么人,这么难打。”
“给你擦琴。”齐传铮点了点屋子里的人,“十九个?一般不都整数出行吗?”
“我谢谢你哦。”赵元初一听这话就逗她玩的,“跑了一个?”
“我们得换个客栈了。”齐传铮皱眉,“不过我们刚解决一堆,他们不至于轻举妄动就再遣人来追着我们杀。看领队服制似乎起码也是个乙级弟子,能处理这么多,他们得掂量掂量要不要跟着我们。”
齐传铮说的没错,暗处那双盯着他们的眼睛,看着那十几具尸体,收回了目光。
屋里的气味实在有些难闻,老板娘亲自拎了一桶水泼泼洒洒的上楼搁在门口,未及齐传铮说什么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。
“看不出来你现在杀个人这么不怕做噩梦。”赵元初看尸体看的有些生理不适。
“这些都烧了。”齐传铮坐在桌边长凳上,一条腿踩在凳上一条腿垂着,递给她一堆火符,“不用搬,一个尸体贴一张。”
“你叫我一个女孩子贴尸体??”赵元初后退了几步,“你叫我做别的我也就忍了,叫我演尸体我也忍了,你能不能把我当个小姑娘啊!”
“我把你当小姑娘我这会就不会半夜三更和你共处一室。”齐传铮站起来打开门把水桶拎进屋,“你早上来敲我门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把你当小姑娘?我看当时在昭明谷我和宋子吟下河你也下,要说杀鸡宰鸭剖鱼你比我俩下手都干脆,年关还拎个刀砍猪削牛切羊,这会终于想起来自已是女孩子了?”
“你……”赵元初闭了闭眼,“畜生和人能一样吗!”
“死了都一样,一动不动。”齐传铮放下水就去床下拖楚君泽,刚才他们杀修士、讨论尸体全被这个老头看在眼里,封口的禁制一解,楚君泽就惊恐的盯着齐传铮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齐传铮掀开衣袍一角,露出那玉环:
“我啊……”
明镜台,楚云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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