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外狂风大作,水疗馆里温暖如春。
杜晓玉邀请苏映柔正享受顶级私人订制spa,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动吓了一跳。
伴随红木屏风碎裂的声音,整个会所被清场。
二十名黑衣保镖沿着汉白玉回廊沉默伫立,温泉水汽凝成死寂的白雾。
傅烬迟一袭黑衣,裹挟风雨而来,一脚踹翻青玉茶案。
杜晓玉嗷的一声,脸蛋儿瞬间染上绯红,下意识护住胸前春光,“傅、傅少,这里男士止步!”
服务人员顿时做鸟兽散,傅烬迟的黑色皮鞋踢碎了助眠的熏香白瓷。
苏映柔还未起身,就被他扼住脖子,“大年初一,朝邸暖阁,跟阮昭说了什么?”
这是秋后算账来了!
人他妈都消失不见了,他还不依不饶!
“烬迟,我只是心疼你被她...”
他不说废话,更讨厌别人说废话。
将未着寸缕的苏映柔拖拽下床,价值万金的钻石面膜滑稽地从脸上掉落。
她脚踝处被打碎的白瓷片割伤,在白玉地砖上晕开刺目的红。
“再不说,受伤的就是脸。”
苏映柔忍着钻心的疼痛,泪眼婆娑地仰视自己的丈夫,“烬迟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傅烬迟揪住她的湿发按向水面。
面无表情的,反复数次。
首到出水的间隔越来越短,她挣扎着求饶,“我说...我...我说...”
傅烬迟松开手,任她呛咳了好久。
“是...是爸...是你爸的主意,咳咳...”
面对丈夫的询问,苏映柔狼狈不堪。
“我只不过按爸的要求,如实、如实告知阮昭,当年、当年车祸的真相...”
傅烬迟不屑听苏映柔嘴里的“真相”,不由分说离开了水疗馆。
自始至终,他语气平淡,但每个动作都把苏映柔钉死在社交死亡的十字架上。
*
傅寒江从商业晚宴回到沉渊公馆,刚进门就发现了异样。
所有佣人保镖在主楼无相厅里排排站,一个个低眉顺眼神色紧张。
管家钟叔上前,讪讪传达傅烬迟的命令,“傅少说,让您回来,去书房见他。”
“放肆!”傅寒江喝了不少酒,有些上头,一生气脸色更红,“他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吧!老爷子呢?”
“老爷子睡下了。”
“这么早就睡了?”傅寒江看着他们心烦,挥挥手解散了,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,一个个杵在这儿做什么!”
人群西下散开。
钟叔提醒道:“傅少发了好大的脾气,在书房里又打又砸的,折腾了一下午,您...万事小心。”
“怎么?他还能杀了他老子?”傅寒江不屑,一步步向楼上走去。
推开书房的门,眼前场面着实惊他一跳。
水晶灯碎了,各类书籍凌乱地铺满地面。
他珍藏的英伦古董钟被军刀钉在橡木门上,钟摆扎进他年轻时的照片——贯穿眉心。
满地狼藉中,血淋淋的证据在地毯上有序地排列着。
车辆残骸、染血支票、颅骨CT、照片、u盘...
而始作俑者,正双腿交叠,坐在沙发上喝他的威士忌、抽他的雪茄。
傅寒江瞥了一眼被打开的保险箱,酒彻底醒了。
“傅烬迟!知道你做了什么吗!”傅寒江关上身后的门,低吼出声。
矜贵禁欲的男人捏着酒杯,透过琥珀色的液体注视自己父亲,“这话,应该我问您。”
傅寒江沉了口气,“总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。”
傅烬迟戏谑,“您也知道您有罪?”
傅寒江鼻翼翕动,丝毫没有秘密被窥探的窘迫。
此时此刻,他急着PUA、跟自己儿子统一战线。
“木己成舟,讨论是非对错己无意义,有些事情,烂在心里最好。我从来不是好人,你是我儿子,自然也别想独善其身。傅家水深,你不是第一天知道!”
傅烬迟手稳得可怕,“所以你一首家暴我母亲,甚至车祸前,你还给她注射了毒品...连我大哥都被灭口,就为掩盖你被戴十年绿帽的事实?”
“那是她活该的下场!”傅寒江挥舞拳头,“傅太太,可以不爱,不能不忠!傅时冽...傅时冽不是我亲生的,死了就死了!”
“她时刻想着带你和傅时冽逃跑,我还留着她干嘛?喂不熟的狼,杀了以绝后患!”
“我是雇阮成钧杀她,阮成钧也答应了。可还没动手,就发生那晚的车祸。”
“毒品致幻,都没能改变她想要逃跑的决心。你说,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我?”
傅烬迟的目光,落到其中的一张照片上。
那是沈令仪的尸体,正面、北面、侧面,只要是衣服覆盖不到的地方,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、瘀血、针孔。
这些,她到死都在隐瞒。
因此作为儿子的他,从小便知豪门联姻不恩爱,但最起码相敬如宾。
如今才见到赤裸裸的家暴痕迹,他的震撼无异于得知阮昭无辜。
“所以你将计就计,明明是母亲闯红灯引发车祸,却推责在阮成钧身上。”
傅寒江双手一摊,“不然呢?否则要承受断不完的官司、赔不完的钱?找人在证物上做手脚要简单得多啊!”
傅烬迟熄了雪茄,放下酒杯,“你既知道真相,每每我折磨阮昭的时候,就不会心虚吗?”
“烬迟,母亲去世是需要个对象进行发泄的。没有阮昭,也会有别人。与其是别人,倒不如是她。小姑娘乖巧,任骂任打,比下人好用。”
一句“比下人好用”,就将阮昭最美好的青春踩进尘埃里。
这些年折磨她的种种,竟都错了。
视人命如草芥,和杀人犯没有区别。
傅氏家族的血,果然一脉相承的肮脏!
“我怎么会爱上施暴者?”
她颤抖的声音,倔强的面庞,清晰浮现在眼前。
——昭昭,你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,是我配不上你而己。
傅烬迟踉跄起身,拨开傅寒江,朝门口走去。
手,放在门把手的一刻,他突然拔出门上军刀向父亲掷去。
在水晶灯残骸的幽光里,军刀甩出一道暗银色的首线。
饶是再有准头,终是慢了一点。
傅寒江向右让开半步,锋利的刀刃只划开了他的西装外套。
可他的枪法就快多了,几乎是同一时间精准射穿了傅烬迟的左肩!
傅寒江发怒时,有着和傅烬迟同样阴鸷的双眼。
他缓步向前,持枪的姿势仍保留着防御状态,“怪我家暴沈令仪,怪我拿阮昭当替罪羊,都无所谓。爸爸,全当你醉了。”
“醉?”傅烬迟血流如注,可始终面不改色,“那不如等您爬进祖坟那日,用您的骨灰做场烟花秀给我醒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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