鞋子是左脚的。
鞋面曾经应该是耀眼的金色，但如今被厚厚的污垢、泥浆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暗褐色覆盖，只在一些磨损严重的棱角处，还能勉强窥见一丝黯淡的金色底子。
鞋钉是那种老式的、粗壮的金属圆钉，有几根己经断裂、扭曲，甚至卷了刃。
鞋身靠近脚踝的位置，有一道巨大的、撕裂性的豁口，金属的鞋骨从里面狰狞地刺出来，断裂处带着尖锐的毛刺。
整个鞋身严重变形，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过、揉碎。
而最刺眼的，是鞋面上、鞋帮内侧、鞋钉缝隙里……那些大片大片凝固的、近乎黑色的污渍！
它们覆盖了鞋子的大部分表面，深深沁入皮革的纹理，散发着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——是干涸的血！大量的血！
一只断裂的、沾满凝固血污的、金色的、老式足球鞋！
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季阳的膝盖上，冰冷、沉重、狰狞。
像一件从地狱里挖出来的刑具，又像一座无声的、染血的墓碑。
空气仿佛被这鞋子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冻结了。仓库里只剩下雨点砸在铁皮顶上的轰鸣。
季阳的视线凝固在那只断裂的金靴上。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，又像是被这冰冷的金属和凝固的血彻底冻僵。
老疤？金靴？血？这他妈到底……
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包裹内部。除了这只狰狞的金靴，包裹底部，还有一小沓同样被雨水浸透、边缘卷曲的……纸张？
他颤抖着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只染血的金靴，将那沓湿漉漉的纸从包裹底部抽了出来。
纸张很旧，泛着陈年的黄色。像是某种笔记本的内页，被撕扯下来。纸张被雨水浸透，墨迹晕染开，模糊一片。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奔跑吧野球帝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但还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潦草的字迹，以及……更多的、晕染开的暗红色指印和血点！
季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！
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，借着仓库深处昏黄摇曳的光线（不知哪里漏进来的一点微光），艰难地辨认着那些被雨水和血渍模糊的字迹。
最上面一张，字迹还算清晰，虽然被晕染，但笔锋极其凌厉，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绝望，力透纸背：
『…徐世明！狗日的！数据！全是狗屁数据！老子的腿！老子的兄弟！都被你们的数据坑死了！…』
徐世明？！
季阳的瞳孔骤然收缩！星锐俱乐部那个青训总监？！
那个用AI系统判定他“无价值”的徐世明？！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！
他急切地翻看下面模糊的纸页。雨水和血渍让字迹更加难以辨认，断断续续，如同呓语：
『…“野球皇帝杯”…就是个陷阱…引我们这些不服管的野狗入笼…好一网打尽…』
『…“铁膝”陈刚…徐世明的狗！专门负责…废人…我的腿…就是被他…』（字迹在这里被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完全覆盖）
『…不能信任何人…数据是他们的刀…』
『…滨岩西…老船厂…地下…有东西…证据…』（字迹模糊，地名难以确认）
『…跑！带着它…跑！别回头！别信…』（字迹戛然而止，最后几个字被拖长的、颤抖的血痕覆盖）
纸张的最下方，潦草的字迹旁边，画着一个极其简陋、却透着一股狠厉的图案：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，骷髅的嘴里，死死咬着一串由“0”和“1”组成的、代表数据的符号！
翻到这沓纸的最后一页，季阳的手指猛地一颤！
这一页没有文字，只有一幅用粗粝的炭笔潦草勾勒的简笔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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