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留着脏辫、动作异常灵活的家伙正试图带球突破，却被一个铁塔般的壮汉首接用肩膀撞飞出去，重重砸在铁丝网上，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撞人的壮汉看都没看对手，抢下球，抡起一脚就射！
球像炮弹一样砸在油漆桶上，发出“哐”的一声巨响，然后弹飞老高。
“好球！大熊！他们！”场边响起稀稀拉拉的叫好声和更响亮的嘘声。
季阳的眼神，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，牢牢锁定在那个被撞飞的“脏辫”身上。
那人爬起来，骂骂咧咧，但眼神凶狠，没有丝毫退缩，立刻又扑向了持球者。
他的动作轨迹，在季阳的脑海里瞬间被拆解、重组。
那壮汉撞过来的时机、角度，脏辫闪避的幅度不够，重心调整慢了零点几秒……季阳的眉头下意识地拧紧，仿佛在高速处理着某种无形的信息流。
“猴子，老疤呢？”季阳的目光在昏暗嘈杂的人群中扫视，寻找那个穿着半旧皮夹克的身影。
那天暴雨夜公交站台下的惊鸿一瞥，那双锐利的眼睛，还有那个反复播放他摔倒视频的平板……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“疤爷？神龙见首不见尾，谁知道猫哪个耗子洞抽烟呢。”猴子啃着油条，含糊地说，“怎么，找疤爷有事？想拜码头？”
季阳没理他，注意力又被场内一个矮个子吸引。
那人个子小，速度却奇快，像只泥鳅在几个大个子中间钻来钻去，连续几个变向，晃得人仰马翻，眼看就要突到油漆桶前。
“漂亮！泥鳅！”猴子兴奋地喊了一嗓子。
就在“泥鳅”准备起脚抽射的瞬间，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从侧面切入，动作快得有些不合常理，脚尖精准地一捅！
啪！
球净利落地断下！泥鳅被带得一个趔趄。
断球的人动作行云流水，断球、拉球、转身，一气呵成，带着一种与这混乱环境格格不入的、近乎刻板的规范感。
他穿着簇新的、黑白配色的专业足球训练服，脚上是锃亮的、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碎钉球鞋。
发型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，在昏黄的灯光下甚至有点反光。
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崭新训练服的年轻人，虽然动作不如他流畅，但也带着明显的训练痕迹。
三个人站在一起，像几颗不小心掉进污泥里的珍珠，散发着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“高级”气息。
“啧，又是这群‘学院派’的公子哥。”猴子撇撇嘴，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，“吃饱了撑的，跑咱们这破地方找优越感来了。”
为首那个发型一丝不苟的年轻人，断球后并没有立刻进攻，反而原地踩了两下球，动作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娴熟。
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被他晃得差点摔倒的“泥鳅”，又瞥了瞥场边那些衣着破烂、浑身汗臭的野球手们，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。
“喂，这地方，就靠这种‘过人’吃饭？”他的声音不大，但穿透力很强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，清晰地传到季阳耳朵里，“动作慢得像公园老头打太极，变向预判写在脸上？
难怪只能在这种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肮脏的地面、锈蚀的铁丝网和头顶滴水的管道，鼻翼微微扇动了一下，仿佛在嗅闻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，“…下水道里踢野球。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RSG3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