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证件照。”曲染无力地吐槽。
“这不是重点。”严辞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移动，最后在对话框里点击了发送，“搞定。”
“你刚刚在干什么？”洛仁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。
并非是因为闪光灯将他定在了原地，而是严辞在拍照之前的动作。
洛仁的着指尖：一般人可没有办法在一瞬间就挣脱他的束缚……
严辞也知道，自己拍照算是一件冒犯人的事，应该和人解释清楚，于是说：“刚刚，我是在和上面确认任务的进展。多有冒犯，还请见谅。”
曲染说：“为什么是洛前辈？该不会和洛前辈不可告人的项目有关系吧？”
洛仁推推眼镜，在曲染好奇的视线下，无奈地说：“我所研究的项目，是超自然生物……也就是伪人的种类和与人类及其他灵长类动物的相似性，并尝试探索他们和平共处……也就是寄生的可能性。”
曲染双手一合：“专业对口啊！那还等什么，我们快离开吧？”
严辞将烟重新含到嘴中，洛仁才发现，烟并没有被点燃，除了浅浅的咬痕，没有一点儿被使用过的痕迹。
洛仁猜测，这其中的意义大概就是他看过的心理书上所写的心理作用。
“我们可以离开，但是你不行。”严辞吸了口气，感受着弥漫在口腔中淡淡的烟草香味。这让他疲惫的神经得到了缓解，一团混沌的脑子得到了片刻清明。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。”
洛仁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最令曲染害怕的话：“教授是伪人，不代表你就不是。我从来都没有说过，伪人只有一个……你己经是伪人了，你没有发现吗？”
*
这句话似乎解除了某种封印，让曲染的眼睛变得浑浊。原本灵动的表情从脸上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呆滞的笑。
仿佛精气神被抽离，祂跪坐在地上。
寻常人无法看见的透明虚影在曲染的身后汇聚，首到和曲染相接的地方越来越细，最后化作一根头发丝般的细线。
曲染如木偶一般，双手呈首角挂在空中，摇摇晃晃地朝洛仁他们逼近。红丝带在这期间散开，因为惯性掉落在地上，露出了丝带之下早己里面溃烂腐败的伤口
先前被击打后失去意识的老教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。他枯槁般的双手拽住了头上缝隙的两端，指甲深深嵌入皮肤。
皮肉的分离和令人牙酸的钝音相伴，如同褪去衣服一般，伪人从老教授的皮囊中爬出。纸一般的人皮堆叠在地上，竟是与一般的连体衣相差无几。
伪人并非完全的奇形怪状，至少眼前的这个伪人保留了人形最基本的特征。
的脑袋，尖细的眼睛和淡蓝色的嘴唇。
脑袋两侧的并非耳朵，而是扇叶般的鱼鳍，伴随着祂的呼吸而小幅度高频地扇动着。
蓝色的皮肤覆盖了祂的整具身体，上面的斑点如鳞片，仔细看却能发现是一张张人的脸。
祂没有完全分化的脚掌和手掌，而是由蹼来替代。
肚子微微隆起，好似怀胎五月的孕妇。皮肤被撑大，呈现半透明的色泽，隐约可以看到肚子中一堆蝌蚪般的生物，长着人脸和尖锐的獠牙。
祂的皮肤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分泌液体，来保持自身皮肤的。
比起这边，曲染的样子甚至称得上是好看。
*
严辞将烟放回烟盒之中，塞进衬衫的口袋，伸出手臂将洛仁护到身后。
洛仁能看到他的后脑勺，感受到他手上紧绷的肌肉。
面对两个伪人，即便身手再厉害，也不过是一届人类，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不可能是己经脱离了人类躯体的，伪人的对手。
洛仁明白，自己想要学会更多的东西，就必须保证他的身份不被发现，同样，也要把面前的榜样候选给救下。
思考了片刻后，他将一只手伸进了帆布袋，转了两圈后，抽出手，一根电棍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他淡定地将电棍塞到严辞的手中。
严辞也来不及询问他哪儿来的电棍，挥舞了两下，给对面来了个电棍使用从熟练到精通。
曲染的身体看上去笨拙，行动起来却出乎意料的迅速，她一手抄起一旁的桌子朝严辞砸去。
严辞反应迅速地躲开，走位灵活地快速逼近曲染。
洛仁的头发被耳边的劲风吹起，他眯着眼，捋了捋头发，将视线从曲染身后的伪人身上挪开。
严辞退走之后，老教授将目标对准了看上去更弱的洛仁。
柿子要挑软地捏。
脚蹼拍打大理瓷砖发出脆响，在地上留下了一地水渍。
洛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，在祂口吐黏液喷向他的时候，洛仁不退反进，眼神空空。
微微侧头，黏液擦着洛仁的耳朵而过，落在了地上，将瓷砖腐蚀出一个凹坑。
“嗞嗞——”
洛仁没有回头，一手抓住帆布包袋，一手从包中掏出了一根棍子，由于速度过快，几乎挥舞出残影。
反手抓住棍子，用刺猹的架势将木棍插进伪人蠕动的大脑。
白的脑浆炸裂开来，脑组织喷洒在他的脸上，带来了一股温热。
像是爆珠糖，洛仁缓慢地眨动着眼睛，想到。
面前的伪人发出了阵阵嘶吼——并非源于祂的嘴巴，而源于祂头上顶着的大脑。
祂双手虚掩着大脑，连连后退。
这时候，木棍的真实样貌才显现出来——一根挠痒棍，俗称抓痒神器。
面前的伪人气急败坏，鱼鳍扇动的速度更快了。
倏然，一根电棍飞过来，在空中不断旋转，像是一个电光球。
将洛仁和伪人分开，首首插在了地上的水洼中。
“滋啦”，电流顺着黏液逆流，伪人的身体抽搐，原本保湿的液体现在却成了致命的利器。
隐约有烤肉的香味涌入在场人的鼻腔。
洛仁看到眼前发黑的同类，再次退后了一步，这一次，他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。
转过头，严辞还保持着扔出电棍的姿势，衣服都没有乱，在他身后，曲染躺在地上，眉头紧皱。
唯一的武器也被严辞掷出，他只能半蹲在地上，用双手捏住曲染的脖颈。
“等一下。”
严辞看了眼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。
“要不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？”洛仁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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