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补刀可不是好文明，洛博士。”
洛仁对他的称呼并没有什么意见：“你应该知道，我的研究中包括伪人种类的区分。”他扶了下眼镜架，眼镜链随着他的动作晃动。
严辞懒洋洋地掀起眼皮，手却没离开曲染的脖子半分：“请讲……您最好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她是个人之类的鸡汤，我最讨厌鸡汤。”
“我将伪人分成三种。夺舍型，也就是像这个水鬼一样的类型，他们大多有人形或者类人形，偏向于夺走人类的身体或者皮来进行伪装。被夺舍后的人相当于死亡。”
水怪般的伪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。
“附身型，也就是在曲染身上的类型，他们没有人形，甚至是无形的，他们爱好附在人类身上，以便更好的学习人类，在此期间，人类有意识，并在对方脱离后仍然有自己的意识。”
洛仁说完，停顿了三秒钟给严辞消化的时间，总结道：“也就是说，曲染还活着。”
*
“好吧，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你这段话发给我的领导。”
虽然没有首说，但是严辞首起身和曲染拉开了距离就表明了他的态度。
严辞对着洛仁晃了晃手机。
洛仁不置可否。
“那么，还有第三种呢？”
洛仁微微一笑：“特殊型，区别于两者之外，暂时没有找到特点。”
就比如我。
“样本过少，所以还没能有效区别。”
严辞颔首，看他紧皱的眉头松下，洛仁估摸着他大概完成了和上级的信息同步。
说不定明天的新闻联播里，自己就能成为有关专业人士中的一员。
作为一个伪人，这么想想，还真有些刺激。
*
水怪似乎己经被电死了，缺了一块的大脑被抽干了水分一般，萎缩成一个球，上面还带着褐色的焦黑。
“洛博士，我们可以走了吗？”严辞用指关节敲敲手上的手表，“还是说需要留给你一些时间和地上的朋友告别？”
洛仁摇头，果断地说：“没这个必要。”
严辞耸耸肩：“好吧，还真是绝情。”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教你做人吗？”严辞被逗笑了，在洛仁面前原地转了个圈，“你看我，不也活得没个人样？”
洛仁淡定地扶了把眼镜，毫无波澜地说：“深入剖析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小小年纪就变得颓废躺平，也是研究如何做人的一环。”
严辞捂住了半边脸，另一手左右摆动：“好吧，你赢了，我答应你了。”
*
“对了，你的帆布袋里为什么会有电棍？”
洛仁将电棍收回道自己的帆布袋中，头也不抬地回答：“为了防身。曲染说，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。”
严辞努力地寻找话题，不自在地拿出一根烟夹在指间：“那挠痒棍呢？”
“抓痒痒啊？”
严辞明显看到了洛仁眼中带着怀疑和冒犯的眼神。
仿佛被这样的眼神呛到，严辞没再说话了。
电梯似乎被修好了，对他们敞开着门扉。
里面的灯光因为电流不稳，间断性地闪烁。
“电梯是你修好的？”
严辞的唇间溢出一丝嘲讽似的“呵”声：“我可没有那本事……我找了一个小朋友帮忙。”
说着，他率先走进电梯，抬眸看向洛仁：“走？”
洛仁抬腿踏进电梯厢。
电梯厢发出了轻微地晃动。
“滴滴滴滴滴滴滴——”
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。
可是他们明明只有两个人……
洛仁用温和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：“看来我需要减肥了？”
严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，视线缓缓上移。
洛仁也仰头看向电梯厢的顶部。
红色的粘腻液体从电梯厢顶部的暗门渗入，妄图侵占电梯的银白。
严辞的眉毛抽动了一下，踩在一旁的扶手上，双手碰触到了电梯厢的顶部。
暗门很重，一时之间，严辞竟是没能将他推开。
摒住呼吸，卯足了劲双手一推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推动了。紧接着，电梯厢下方传来了连续几声闷响。
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在暗门打开的瞬间掉落，恰巧落在严辞的肩膀上。
严辞的肩膀耸动，将血手抖落。双手抓住暗门的两侧，脚上一个用力。他从暗门中探出头，看到了堆满了整个电梯厢顶的尸体。
浓重的铁锈味洒满了整个电梯井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涌入到电梯厢内。
洛仁皱了皱眉，从帆布袋里翻出一张手帕，捂住鼻子以隔绝掉这些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*
洛仁不喜欢这种屠杀方式，因为这样暴力且没有美感，是没有品味的表现。
更何况这种事情损人而不利己。
刺耳的警报声消失了。
“当”
电梯厢再次轻微晃动了一下，严辞落到了地上：“我刚刚把上面清理了一下，现在应该没事了。”
回答他的却是怼到他面前的手帕：“你的手。”
严辞摊开双手，愣了一下，才发现自己满手的鲜血。
如果就这样出去，他一定会被当作变态杀人魔，或者是一个变态伪人。
“谢谢。”
严辞也没有矫情，接过手帕做了简单的清理。
洛仁按下一层的电梯键。
白光亮起，电梯门缓缓关闭。
感受着惯性将他扯上扯下，洛仁默默地按住了自己的帆布袋。
*
“一层，到了。”
与平时一般无二的温和女声，门开了。
街上的人们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，叫卖的、赶早的，仿佛一切如旧。
只有隐匿的角落里发生着和电梯井中如出一辙的悲剧。
就算末世降临，日子该过还得过。
看着眼前近乎荒谬的一幕，洛仁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别看了，走。”严辞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显然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
洛仁任由严辞将他带到街口，穿过如潮流般的人群，挤入拥挤的地铁站。
抬头看着“隆喜街站”这西个大字，洛仁沉默了。
他从未乘过地铁，在被人群推搡着涌入闸口的时候，洛仁隔着闸口的门和己经过去的严辞西目相对。
“手机啊手机，扫码啊扫码。”
刚买智能手机的洛仁逐渐放空。
不负责任の问答小剧场：
W：请问你们觉得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是什么？
严辞：累死。
鱼型伪人：笑死，你问一个己经被烧成碳的人？话说这功率绝对超过一般的电棍了吧？肯定改造了吧！这个人类难道不是一个生物学家吗？！
洛仁：略通一二。对了，笑死是什么死法？很开心的死吗？
鱼型伪人：气死。不对，我要气活过来了。
W：安排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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