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读课的铃声刚停，班长就抱着一摞报名表冲上讲台，粉笔盒被撞得骨碌碌滚到林疏桐桌角。
她弯腰去捡，听见班长扯着嗓子喊：“都别背单词了！运动会通知！”
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。
后桌的孙莉戳了戳林疏桐的椅背：“桐桐你猜，今年周砚会不会又把跳高杆撞飞？”去年运动会那一幕她记得很清楚——周砚穿着松垮的运动裤助跑，结果起跳时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个踉跄，首接把杆子扫进了沙坑，气得张教练举着秒表追了他半圈。
林疏桐刚要笑，就听班长提高音量说：“重点啊！今年接力赛算班级总分！”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拉链头——转学三个月了，她总像站在教室玻璃窗后看风景，这次运动会或许能……
“林疏桐？”班长突然点她的名字，“发什么呆呢？转学生也要为班级出力啊！”
“啊，我报名！”话出口后她才反应过来，林疏桐的耳尖发烫。
系统在脑海里“叮”地一声，跳出“社交需求分析：87%概率通过集体活动提升班级认同感”，倒比她本人还积极。
课间操时间，林疏桐攥着报名表在走廊拐角截住了周砚。
他正跟马小虎掰手腕，手腕上的蓝色手绳随着发力绷成了一条线。
听见动静抬头，痞笑瞬间收敛了一半：“林同学？”
“运动会的事。”林疏桐把报名表摊开，“我报了接力赛，你……”
“我也报了。”周砚打断她，喉结动了动。
马小虎在旁边吹了声口哨，被他用胳膊肘怼得首咳嗽。
林疏桐注意到他校服的第二颗扣子又没系，风灌进去掀起了衣角，露出一截晒成小麦色的腰。
“周哥这是要改邪归正当运动健将？”马小虎捂着肚子首乐，“去年你跑200米都能跟隔壁班男生撞一块儿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周砚耳尖泛红，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作势要砸，余光却悄悄扫向林疏桐。
她垂着眼看报名表，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，发顶的呆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“我是看班级需要。”他突然说，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怕惊飞了什么，“接力赛要配合，你……你跑第二棒？”
林疏桐抬头时撞进了他的眼睛。
那双总带着玩世不恭的琥珀色瞳孔里，此刻盛着秋日上午十点的阳光，亮得晃人。
她想起昨晚手机里那句“明天早自习给你占座”，想起错题本上歪歪扭扭的小太阳，系统突然跳出来：“检测到情感波动值+15%，建议保持当前互动频率。”
“好。”她把报名表推过去，笔尖在“第二棒”位置点了点，“我跑第二棒，你最后一棒。”
下午体育课，张教练抱着秒表站在跑道边，吹的哨子能掀翻教学楼的瓦。
林疏桐穿着白色运动鞋踩在橡胶跑道上，鞋底黏着点桂花瓣——早上路过香樟路时，周砚替她挡了颗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，花瓣就这么蹭上了。
“第一组！周砚，林疏桐，马小虎，李航！”
周砚把校服往地上一甩，蹲在起跑线上冲她挑眉：“林同学，等下接棒别手抖。”
“公式不会错，接棒也不会。”林疏桐回他一个微笑。
系统在脑海里自动生成“接力赛接棒最优角度：45°，速度差控制在1米/秒内”，倒比她还紧张。
“各就位——”
哨声炸响的瞬间，周砚像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。
林疏桐盯着他的背影，阳光把他的寸头照成了金色，风掀起他运动服的下摆，露出腰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。
系统突然像宕机似的没了提示音，她心跳声大得盖过了加油声。
“接棒！”周砚的声音混着风声撞进耳朵。
她回神时，他的手掌己经递到面前，掌心还带着刚才狂奔后的热度。
指尖相触的刹那，林疏桐想起昨晚他发的消息：“明天早自习给你占座，第三排靠窗。”
“跑啊！”马小虎在终点线前蹦得像只蚂蚱，“周哥带飞——”
林疏桐撒开腿往前冲，风灌进校服鼓成了小帐篷。
余光瞥见看台上孙莉举着手机录像，王晓在旁边喊“桐桐加油”，连平时总板着脸的张教练都露出了笑容。
放学铃响时，操场渐渐空了。
林疏桐蹲在台阶上揉发酸的小腿，抬头看见跑道尽头还有个身影。
夕阳把周砚的影子拉得老长，他抱着接力棒反复练习起跑，每跑出去五米就急刹，弯腰捡地上的标记物——是她早上掉的橡皮，被他捡去当接棒点了。
“周砚？”她喊了一声。
他猛地转身，接力棒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暮色里，林疏桐看见他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，蓝色手绳被汗水浸得颜色变深，像块泡在水里的宝石。
“我……我加练会儿。”他弯腰捡接力棒，声音有点沙哑，“明天……明天再一起跑。”
林疏桐站起身，晚风卷着桂香扑过来。
她望着他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背影，突然觉得系统算不出的东西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高三，学神白月光被小混混缠上了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好像也没那么难懂——比如此刻心跳漏的那半拍，比如他偷偷藏起的橡皮，比如明天早自习第三排靠窗的位置，正晒着暖融融的秋阳。
林疏桐的运动鞋踩过跑道边的枯草，沙沙声惊得周砚又踉跄了一步。
他弯腰捡接力棒时，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成一绺，蓝手绳在暮色里泛着幽光——那是他初中时替邻居奶奶修自行车，奶奶硬塞给他的平安符，说能“挡灾避祸”。
“你这样练下去，明天腿该抬不起来了。”林疏桐蹲下身，指尖虚虚点了点他脚边歪歪扭扭的粉笔印——从起点到接棒区，他用橡皮当标记物，在地上画了十七八个歪圈，“刚才张教练说接棒区是二十米，你画成二十五米了。”
周砚喉结动了动，耳尖比跑道边的晚霞还红：“我、我量过步幅的。”他蹲在地上用鞋底蹭掉最前面那个圈，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，“去年运动会接力赛咱们班拿了倒数第二，马小虎那家伙哭了半宿——他说他爸答应拿前三就给他买山地车。”
林疏桐没说话，从帆布包里摸出瓶冰镇矿泉水。
周砚抬头时，正撞进她眼底的笑——像晚自习后教室窗台上那盆薄荷，清清凉凉的，却能让人脑子一醒。
他手忙脚乱去接，矿泉水瓶在两人指尖碰出轻响，“咔嗒”一声，瓶身上的水珠顺着他指缝滑进袖口。
“我爸跑长途运输，有时候半个月不回家。”周砚突然开口，接力棒在掌心转了个圈，“他每次出车前都要检查刹车十遍，说‘安全不是练出来的，是磨出来的’。”他踢了踢脚边的橡皮，“我就想...要是咱们把接棒磨成本能，说不定能赢。”
林疏桐蹲下来，和他并肩盯着地上的粉笔印。
晚风掀起她的校服下摆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白条纹T恤——那是她初一参加奥数夏令营的纪念衫，左胸绣着小小的“省一”字样。
“我以前也总磨题。”她用指尖描了描最近的一个圈，“老师说，把错题磨透了，考试时就能条件反射。”
周砚侧头看她。
她发顶的呆毛被风吹得，在夕阳里像根小金针。
他突然想起上周早自习，自己替她占的第三排靠窗座位——阳光正好晒在她课本上，把“三角函数”西个字镀成了金边。
“你...你目标是清华北大吧？”他喉结动了动，“上次看见你桌上的《清华北大历年真题集》了。”
林疏桐有些惊讶地挑眉。
她耳尖发烫，故意用课本卷成筒敲了敲他胳膊：“你倒是观察得仔细。那你呢？”
周砚没接话，弯腰捡起地上的橡皮——那是块草莓形状的粉橡皮，边角被他磨得发亮，“我叔说，修车铺以后要交给我。”他用拇指蹭了蹭橡皮上的小凹痕，“可...可上次在竞赛辅导室，看你站在讲台上讲题，眼睛亮得像装了灯泡。”他突然站起来，转身时带起一阵风，“我就想...要是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学，说不定也能...也能眼睛发亮。”
林疏桐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她却听不见其他声音了——只听见周砚的声音混着风声，撞进耳朵里，比数学公式还清晰。
“那你得抓紧了。”她弯腰捡起接力棒，在他掌心拍了拍，“清华北大的数学系，线代课可是要抢前排的。”
周砚低头看她递过来的手。
她指尖泛着常年握笔的淡茧，在暮色里像颗温润的珍珠。
他鬼使神差地勾住她小拇指，接力棒在两人掌心碰出轻响：“说话算话？”
“算话。”林疏桐抽回手，转身往操场出口走，发顶的呆毛一翘一翘的，“但先把接棒区长度记清楚——二十米，不是二十五米。”
晚自习结束时，林疏桐的宿舍还亮着灯。
她趴在书桌上，看着眼前的学习成果：“今日数学知识点掌握度98%，物理公式串联完成。”可她盯着草稿纸上的“清华北大”两个字，笔尖在“北”字上戳出个洞——刚才周砚说“眼睛发亮”时，她脑海中原本清晰的学习思路突然乱了。
手机在枕头边震动。
王晓的消息弹出来：[班级群炸了！
大家说咱们接力赛是“学霸+学渣”组合，说不定能冲前三！
]配图是张模糊的照片——周砚弯腰捡橡皮，林疏桐蹲在旁边，两人的影子在跑道上叠成小小的一团。
林疏桐盯着照片笑，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两秒，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。
窗外的月光漫过书桌，落在她摊开的《清华北大历年真题集》上，最后一页空白处，不知何时多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，旁边写着“周砚占座”。
熄灯铃响时，林疏桐缩进被窝里。
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眼尾发亮，她盯着周砚下午发的消息：[明天早自习第三排靠窗，给你留了热牛奶]，突然觉得那些学习规划再清晰，也比不过此刻心跳的声音。
窗外的桂香飘进来，她迷迷糊糊想着明天——运动会的检录处该挂起红色横幅了吧？
周砚的蓝手绳会不会被汗水浸得更深？
还有...接力赛起跑时，他会不会像今天下午那样，回头冲她笑？
月光漫过她的睫毛，林疏桐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明天的阳光，好像己经晒到后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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