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建一的目光冰冷而锐利。
“三个小时？”
他冷哼一声，语气里满是嘲讽。
“你当我是第一天干急诊？”
他指了指帘子里的方向，声音不大，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个海绵体水肿的程度，表皮己经开始出现淤血点了，没十个小时绝对下不来。你们是把我们当傻子？”
睡裙女人的脸涨得通红，呐呐地不敢再说话。
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，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，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冲了进来。
“老张！老张你怎么样了？我打你电话怎么一首不接啊！”
女人冲到帘子边上，就要往里闯。
浴袍男，也就是那个“老张”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，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全褪光了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
睡裙女人也猛地站了起来，死死地盯着白裙女人，质问道：“你谁啊？你来干什么？”
白裙女人理都没理她，一双眼睛只顾着往帘子后面瞧，嘴里急切地说。
“老张，你别吓我啊！昨天晚上你不说没事么？怎么一晚上不见就进医院了？”
昨天晚上？
睡裙女人猛地转向白裙女人，声音尖利得刺耳。
“你说什么？昨天晚上？好啊！原来你昨天晚上是跟这个狐狸精在一起！”
白裙女人也不是个善茬，她立刻回击道。
“你骂谁狐狸精呢？你又是哪根葱？我跟老张在一起的时候，还不知道你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！不要脸的小三！”
两个女人瞬间撕破了脸皮，各种污言秽语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喷。
刘凯和海洋都看傻了眼。
正当这出大戏愈演愈烈之时，一个更有气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“都给我闭嘴！”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站在门口，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，手里捏着一个手机，屏幕还亮着，显然是匆忙赶来的。
她的眼神先是狠狠地剜了一眼病床上的浴袍男，然后又扫过那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女人。
浴袍男看到她，彻底蔫了，把头埋进枕头里。
短发女人走了进来，她走到病床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丈夫，怒极反笑。
“你可真行啊你！”
“在外面偷吃野食，把自己吃进医院了，还得老娘大半夜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！”
这下，人物关系彻底明朗了。
这位，是正宫娘娘。
另外两位，是小三和小西，或者小西和小五，谁也说不清楚。
短发胖女人，骂完自己的丈夫，立刻调转枪口，对准了那两个年轻女人。
“还有你们两个！”她指着睡裙女人，又指着白裙女人。
“大半夜的，不在自己家待着，跑来医院上演姐妹情深？”
这话骂得又毒又狠。
白裙女人年轻气盛，哪里受得了这个气，当即反唇相讥。
“你老公自己管不住裤腰带，你冲我们嚷嚷什么？有本事你看好你家男人啊！连自己老公都看不住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？”
“我叫嚣？”正牌妻子气得浑身发抖，一个箭步冲上去，扬手就给了白裙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。
“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！”
白裙女人被打懵了，随即尖叫着就扑了上去，一把薅住妻子的头发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拿错剧本？实习医生成急救天花板“你敢打我！我跟你拼了！”
睡裙女人见状，也不知道是想拉架还是想趁乱报复，也加入了战团。
一时间，接诊室里乱成了一锅粥。
“够了！”
何建一终于忍无可忍，他猛地一拍桌子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“要吵滚出去吵！”
他指着门口，眼神冰冷得能掉出冰渣。
“这里是急诊室！不是你们家撒泼打滚的菜市场！”
“再不滚，我叫保安了！”
妻子的动作停了下来，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另外两个女人，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装死的丈夫，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。
她整理了一下被抓乱的衣服，冷笑一声。
“你就死在这儿算了！”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，踩着高跟鞋，风风火火地走了。
睡裙女人被何建一的气场吓破了胆，也松开手，低着头，灰溜溜地跟着跑了出去。
只剩下那个白裙女人，依旧不甘心，还想冲着床上的人说什么。
刘凯赶紧上前拦住她。
“这位女士，您先冷静一下，病人需要休息……”
“滚开！”
白裙女人一把推开刘凯，力气大得惊人。
她最后怨毒地看了一眼帘子里的男人，也转身跑了出去。
何建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显然也被这场闹剧搞得心烦意乱。
他走到旁边的医生办公室，拉了张椅子坐下，声音里透着疲惫。
“都过来。”
刘凯和海洋赶紧跟了过去。
何建一指了指接诊室的方向，开口问道：“说说吧，从医学角度分析，什么情况能导致这个结果。”
海洋清了清嗓子，抢先一步开口。
“报告何主任，这个病人的情况，学名叫做异常勃起。临床上分为缺血性，也就是原发性，和非缺血性，也就是继发性。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在背诵教科书。
“原发性病因不明，可能与海绵体内血液回流障碍有关。”
“继发性则可能由多种因素引起，比如镰状细胞贫血等血液病、脊髓损伤等神经系统疾病、盆腔肿瘤、局部创伤，以及……药物滥用。”
“根据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》的最新文献报道，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病例与药物有关……”
何建一抬手打断了他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你说的都对，也都没用。”
何建一继续说道：“背书谁都会。但当医生，最重要的是什么？是结合临床实际。现在这个病人，最关键的指标是什么？”
他看向海洋，眼神带着考校。
海洋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回答：“血气分析？多普勒超声？”
何建一摇了摇头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。
他转向刘凯。
“刘凯，你说。”
刘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他看着何主任，一个大胆但又合乎逻辑的猜测涌上心头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有些不确定地说道：“何主任，我觉得……最关键的是时间。”
何建一的眼睛亮了一下，示意他继续说。
刘凯定了定神，继续分析道。
“我看书上说，异常勃起如果持续时间过长，会导致海绵体组织缺氧、酸中毒，超过24小时，就可能发生不可逆的纤维化，导致永久性的功能障碍。”
“这个病人，从您判断的十个小时来看，己经非常危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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