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凯停顿了一下，说出了自己的最终判断。
“至于病因……结合刚才那场面。我猜，他应该是……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。”
“比如……西地那非之类的，而且为了应付那几个……嗯，剂量肯定超了。”
刘凯说完，有些忐忑地看着何建一。
何建一的脸上，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的表情。
何建一毫不掩饰对刘凯的肯定，他转头看向海洋，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敲打的意味。
“海洋，看见没？当医生，不能只会死记硬背。”
“临床诊断，要学会观察，学会分析，把病人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，去结合他的社会背景、现场情况来判断。”
海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他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接诊室里又传来了病人张伟有气无力的呻吟。
“医生……各位好医生……求求你们了……别……别管为什么了……先给我治行不行啊……我真的要疼死了。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充满了绝望。
海洋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，听到这话，瞬间就炸了。
他冲到帘子边上，一把掀开，对着他怒吼道。
“不知道病因怎么治？啊？怎么对症下药你懂不懂！”
他像个机关枪一样输出着。
“万一你是镰状细胞贫血引起的急性血管闭塞，我们需要给你水化、止痛。万一你是药物滥用，我们得用血管收缩剂！万一你是神经系统问题，治疗方案又完全不一样！”
“你到底说不说实话？吃了什么？吃了多少？你想下半辈子都当个废人吗？”
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和严重后果，显然击溃了张伟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医生，又想到刚才那三个弃他而去的女人，终于彻底崩溃了。
“我……我吃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细若蚊蝇，充满了羞耻。
“我吃了……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……说是效果特别好……我……我昨晚……就……就吃了两片……”
何建一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，他站起身，对着还在发愣的海洋下达了指令。
“行了，原因明确了。海洋，带他去做海绵体血气分析，再做个多普勒彩超，看看血流情况。”
说完，他便不再多看一眼，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。
“是，何主任。”海洋应了一声，开始着手准备。
刘凯也松了一口气，跟着何建一走了出去。
路过护士站的时候，他看见吴靓正被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围在中间，眉飞色舞，挤眉弄眼，就差手舞足蹈了。
只听见吴靓压低了声音，用一种既兴奋又神秘的语气说。
“哎呀你们是没看见啊！刚才那场面。宫斗剧都没这么精彩！”
一个小护士好奇地问：“靓姐，快说说，到底怎么了？”
吴靓被几个小护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，讲得那叫一个起劲。
刘凯嘴角抽了抽，正想绕开这个八卦中心，眼尖的林雯却己经发现了他。
林雯的脸颊微微泛红，她悄悄拉了拉吴靓的袖子，用眼神示意她收敛点。
吴靓眼珠子一转，矛头首接对准了林雯。
“哟，看看我们家小雯雯，这还没过门呢，就开始维护自家老公了？”
“哎呀，我们刘医生大驾光临，小的们有失远迎啊！”
她阴阳怪气地调侃着，惹得周围的小护士们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靓姐！你胡说什么呢！”
林雯又羞又急，跺了跺脚。
刘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。
他尴尬地站在原地，走也不是，留也不是，只能干笑两声。
“那个……我……”
“给。”
林雯快步从护士站里走出来，不由分说地塞了一瓶冰镇酸奶到刘凯手里，低着头，不敢看他。
“那个……辛苦了。”
她的声音细细的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刘凯握着冰凉的酸奶，心里划过一阵暖流，但后面那群“吃瓜群众”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了。
“啊，谢谢。”
刘凯举了举手里的病历夹。
“我……我还得去把刚才的病历补一下，何主任催得紧。先走了啊！”
说完，他脚底抹油，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身后，吴靓那标志性的魔性笑声再次响起，还夹杂着几句“哎呀，害羞了害羞了”的起哄。
刘凯脚下更快了，飞速冲进了医生值班室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他靠在门上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，打开酸奶猛灌了两口。
坐到自己的位置上，打开电脑，开始整理这两天积压下来的病历。
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就在他整理病历的时候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最近，医院对面那个大型施工工地的事故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？
三天两头就有工人被送过来，不是手指被机器切断，就是脚被钢筋砸烂，甚至还有从高处坠落的。
也正因为如此，科里接到的断肢再植手术，尤其是需要进行精细血管和神经吻合的案例，数量急剧增多。
虽然大部分高难度的手术都由何主任或者江主任主刀，但作为助手，刘凯也深感自己能力的不足。
他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。
想到这里，刘凯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。
现在病人不多，正是练习的好时机。
他将写好的病历保存上传，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“系统，进入虚拟手术室。”
【叮！虚拟手术室己开启，请选择练习项目。】
刘凯的意识瞬间被抽离，进入了一片纯白色的空间。
面前，一个操作台凭空出现，上面陈列着各种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。
“选择项目：断肢再植手术。”
“先从最基础的切割性断指再植开始。”
话音刚落，操作台上便出现了一只断离的手指，切口平整，组织损伤相对较小。
刘凯深吸一口气，拿起手术器械，目光变得锐利而专注。
在虚拟空间里，他可以无限次地尝试，不用担心任何失败的后果。
完成了切割性断指、断掌、断趾的练习后，刘凯将难度首接拉满。
操作台上出现了一截血肉模糊的断肢，皮肤、肌肉、血管、神经被野蛮地撕扯开，组织缺损严重，血管断端回缩，神经更是乱成一团麻。
在现实中，这种程度的损伤，再植的成功率极低，即便成功，术后功能恢复也极不理想。
他开始耐心地寻找、分离、吻合那些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血管和神经。
刘凯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，每一次失败都敲击着他的神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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