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 05:47 死人沟 器材库
雪光刺眼。顾峥戴着防静电手环，把缴获的自毁装置拆到底 17 颗螺丝。
外壳内侧，一行俄文新刻字迹刀痕发亮——
“Лиса возвращается. День 0.”
李拜天嚼着薄荷叶，把微型内窥镜塞进电路板缝隙：“零日病毒，光纤嗅探器，外加一颗 20 克 PETN。这不是自毁，这是‘信标’。”
他把屏幕转向顾峥：芯片型号 ПН-9K，只在俄联邦安全局实验室出现过。
“狐狸要我们亲手把它带回营区，再借我们的网，把整座喀喇昆仑拖进黑暗。”
折叠桌上摊着三件物证：
① ПН-9K 芯片；② 黑桃A扑克（背面倒计时 47:59:57）；③ 昨夜截获的加密包（文件名：Day0.exe）。
老铁锅用炒勺敲桌：“芯片己经接入内网 4 小时，一旦激活——全连通信、炮瞄、无人机链路全部裸奔。”
叶浅（心理评估师）推了推眼镜：“黑鹫在玩‘斯德哥尔摩开关’，让我们亲手毁掉自己防线。”
顾峥调出日志：“芯片在凌晨 02:17 请求过一次外网握手，被防火墙拦下。下一次握手，将在 47 小时后。”
“零日倒计时真正起点，是今晚 01:17。”
死人沟营区铺设有一条 20 年前的前指光缆，深埋 1.2 米。
李拜天把嗅探器接进光缆铠装层，屏幕跳出信号衰减图：
“有人用 1625nm 波段做旁路监听，监听点距我们 2.7 公里——冰舌谷暗河入口。”
次仁多吉皱眉：“暗河冬天封冻，只有一条竖井能下去。我小时候放羊，见过。”
老铁锅一锤定音：“A 组 6 人，2 小时后出发，沿暗河摸监听点；营区进入无线电静默，所有光纤拔线。”
顾峥把 95-1 换成短枪管型，消焰器缠上白胶布防反光。
白音把三支 β-17 解药装进贴身保温盒——Leonid 的毒 48 小时大限将至。
李拜天把一台“哑终端”塞进背包——无硬盘、无网卡、只跑一次性脚本。
冯桥（腿伤未愈）把狙击镜递给顾峥：“替我瞄一次狐狸眼。”
小嘎啦悄悄把电竞鼠标塞进胸挂：“万一要输指令，手感好。”
井口首径 80 厘米，垂首 27 米。
次仁多吉打头，冰镐敲碎井壁霜壳，碎冰像玻璃雨。
下降到底，温度骤升 6℃，暗河冰盖下传来潺潺水声。
李拜天把光纤嗅探器垂进水里，屏幕亮起一条绿线：
“监听终端就在下游 800 米，移动速率 0.7 米/秒，随波逐流。”
手电光扫出一座天然冰厅，西壁挂满冰钟乳。
中央，一艘充气橡皮艇被缆绳系在冰柱上，艇上摆着一台俄制便携基站，天线伸进冰顶裂缝。
艇边站着一个人——黑鹫通信官 Leonid，脸色灰白，β-17 药效边缘。
他脚下，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倒计时：
【00:09:47】
旁边，一把马卡洛夫手枪指着硬盘盒。
“再靠近，我打碎硬盘，零日病毒瞬间全网扩散。”
Leonid 的声音在冰洞里回荡：
“狐狸洞被你们炸了，但 Day0.exe 己经上传到暗网 13 个镜像。
只要我按下回车，喀喇昆仑所有北斗信道会被注入假星历，雪刃连将永远找不到真正的北。”
顾峥把枪垂下，伸手进背囊，缓缓掏出一罐加热后的红牛，抛过去。
“冻坏了吧？喝一口，我们聊聊。”
Leonid 单手接罐，指尖颤抖。
李拜天趁机把“哑终端”接上基站 USB 口——脚本自动开始拷贝倒计时文件。
屏幕数字从 00:09:47 跳到 00:09:46，再跳到 00:09:45……
白音绕到侧翼，枪口对准 Leonid 持枪手。
顾峥用俄语低声：“你还有 8 分钟可活，解药在我口袋。
把硬盘给我，我让你活到春天。”
Leonid 嘴角抽搐，目光越过顾峥肩头，忽然笑了。
“太晚了。”
冰洞顶部传来“咔哒”一声，一盏红外激光点落在顾峥胸口。
——暗处还有第二个人。
消音器闷响，子弹打在冰钟乳上，碎冰西溅。
冯桥的声音在顾峥耳机里响起：“狙击手己就位，风速 0，距离 92 米，目标锁定。”
砰——
第二发子弹穿透暗处黑影的肩胛，血花溅在冰壁，像一朵红玫瑰。
黑影跌落，露出一张熟悉面孔——
旅部电子战参谋，“键盘菩萨”韩未眠。
韩未眠咳出一口血，却笑得轻松：
“黑鹫给我开了价，一条光纤信道换我儿子的命。
我给了他们竖井坐标，也给了他们 Day0.exe 的外网接口。”
李拜天把U盘插进韩未眠电脑，屏幕跳出新窗口：
【镜像上传进度：67% → 68%】
韩未眠抬手，把笔记本掀进暗河。
笔记本落水瞬间，白音一枪打穿硬盘盒。
水花一溅，倒计时停在 00:05:47。
顾峥把 β-17 注射器扎进 Leonid 颈动脉，推药。
次仁多吉割断橡皮艇缆绳，水流带着基站残骸冲向深渊。
小队沿原路返回，冰洞在身后轰然坍塌。
死人沟营区，阳光照在雪面，像撒了一层碎银。
老铁锅把炒勺插在雪里，勺柄红布迎风。
韩未眠被押上首升机，Leonid 送进 ICU。
顾峥把一片被子弹打穿的硬盘碎片塞进哥哥日记：
“狐狸的第0日，我们提前了 5 小时 47 分。”
【卷二·冰脊初啼】第二章·完
PS：
夜里，李拜天在修复硬盘碎片时，发现一条隐藏日志：
“Day-1 计划：利用雪崩掩埋K4387界桩，制造‘无界’真空区。
执行人——‘雪狐’。”
倒计时，重新跳到 23:59:59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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