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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 这故事还有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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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作者“涓涓不止江河生”推荐阅读《福尔图纳塔与哈辛塔全译新读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
“且慢——这故事还有下半场。正当我盘算如何执行正义时,偶然——不如说是天意——给了我比死亡更完美、更基督教的解决方案。这可怜女人哪配我动手?上帝早己为她备好惩罚与教训。我该做什么?让这教训生效罢了。背叛终将招致背叛,还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事吗?我只需静观其变。感谢上帝赐我这启示——唯有祂有权审判,不是吗夫人?祂的手段何等精妙!我何必越俎代庖?上帝通过事件逻辑施行公义,才是尘世与历史最壮丽的奇观。所以我洗手作壁上观,任凭自然惩戒降临。这算不算理智?算不算清醒......?”

他双臂交叠抛出诘问,吉列尔米娜踌躇片刻答道:“当然是清醒的。基督教导我们不可擅自审判,因上帝不用刀石便能施罚,自会予众生应得之报。若遇不公,当效仿耶稣忍辱负重——‘任他们鞭打吧,愈是屈辱愈显崇高;愈是受难愈得永生’。”

“正是如此。我心中积怨正逐渐消弭......如今视杀念如错服毒药般荒谬。唯上帝执掌生杀大权,祂的惩戒自有深意。我曾妒火中烧,恨意焚心,而今理性之斧正劈开这片荆棘......只需理性,纯粹理性。我不再想杀任何人,甚至那些深恶痛绝者。我见证着上帝精妙的惩戒艺术,目睹恶人自食其果,只求自己免蹈覆辙......这便是我的处世之道,我的新生。”

塞希斯蒙多站在卧室门边唤吉列尔米娜过去。两人低声议论着福尔图纳塔的事,当被问及对鲁宾家年轻人的看法时,这位慈善会创办人如此说道:“他方才那番话堪称至理名言,但......”

“您心里也没底吧......我也一样。”

第九章

伊斯基耶多拎着瓶啤酒进来,身后跟着“雄鸡咖啡馆”的伙计,端着大杯柠檬汁、调酒缸和玻璃杯。“夫人,”他讨好地说,“请赏脸喝杯柠檬啤酒吧。”

“快拿开!”贵妇厉声拒绝,“我可不碰这种脏东西。多谢好意......”

众人又劝福尔图纳塔,她也婉拒了,只要牛奶喝。巴列斯特殷勤地差恩卡纳西翁去买牛奶。这时普拉西多匆匆上楼听候差遣,吉列尔米娜便借机告辞。

塞希斯蒙多打量着女友,说实在的,他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劲。那种强颜欢笑的模样绝非好兆头,他倒宁愿她少说几句。可她偏要翻来覆去讲述与奥罗拉的冲突,把小事渲染成悲剧,对昔日闺蜜露出刻骨恨意。巴列斯特温言相劝,要她宽厚忍让。最后无计可施,竟搬出马克西米利亚诺作榜样——说这位丈夫如何以基督徒的温顺承受屈辱。这魔鬼般的女人闻言笑得更欢,嚷着丈夫是圣人,货真价实的圣人,要是哪天他被封圣供上祭坛,她定会边祈祷边啐唾沫。幸好鲁宾正和伊斯基耶多下跳棋,没听见这话。

牛奶端来时,恩卡纳西翁刚递给女主人,就发现掉进了两只苍蝇。福尔图纳塔恶心得要命,把小姑娘骂得狗血淋头,斥她邋遢粗心。药店老板吩咐重换一杯,说自己不忌口,这杯带苍蝇的他喝。他用小指捞出虫子,反被女友嫌脏,遭了顿冷言冷语。新上的牛奶严严实实盖着杯口,福尔图纳塔啜饮时,巴列斯特喝着那杯脏奶插科打诨,却驱不散她喧闹欢愉后袭来的阴郁。他劝她躺下休息,自己溜进客厅假装观棋——只要马克西还在屋里,他就安不下心,更不信那副逆来顺受的假象。他佯装嬉闹挠痒,实为探查对方口袋是否藏凶器。这番暗中搜查一无所获,可他执意要带走马克西,软磨硬泡总算得逞。临行药店老板暗忖还得再来——这女人实在叫他放心不下。

“柏拉图”也在黄昏时分离去,可九点钟又举着灯回来了。九点一刻光景,刚打盹的福尔图纳塔听见脚步声,见个黑影摸进卧室。“谁?”她惊惶地搂紧孩子问,“啊,是你啊马克西,刚才没认出来。这儿太黑了......”

叔叔的犬吠般咳嗽声让她安了心——原来屋里不止他们俩。她唤女仆点灯,睡意早吓没了。何塞不时探头查看,恪尽守护之责。马克西米利亚诺像前日那样坐到床边,温厚地说:“下午人多不便谈,我特地折返。听说你和奥罗拉打架了?卡斯塔夫人暴跳如雷,我姑妈更是气得发疯。关于今天这事,我有个想法要告诉你。”

“快说快说!”她催促道,虽瞧不上这男人,却莫名期待他那些古怪或许能安慰人的念头。

“你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,反倒帮了情敌的忙,”鲁宾摆出医生般的严肃神情,等着这话在她心里发酵,“没错,你帮了情敌。你这傻瓜根本不懂人性。自从我经历这场理性大觉醒,世间万物在我眼里都通透得很,人性对我再没秘密可言。”

福尔图纳塔听得云里雾里。“我说明白些。你殴打情敌,等于亲手把胜利送给她。那个被你们争夺的男人,原本或许还在犹豫选谁。现在不用犹豫了。一个撒泼动粗的疯妇,一个忍辱负重的可怜虫——爱情永远会偏向受害者。受害者天生惹人怜惜,施暴者天生招人憎恶。情场较量里,赢家永远是挨打的那个。这道理就像白纸黑字印在人心上,我读得清清楚楚,就像读《公正报》的新闻。我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。证据还不够多吗?”

这番话像毒刺扎进福尔图纳塔心窝,她恨不得抓起烛台砸烂他的脑袋。“她赢就赢呗!”她赌气嚷道,“谁在乎他爱不爱她......”

“现在他只会更爱她,”马克西冷酷地继续道,“爱到连特鲁埃尔的情侣都比不上他们。正因她受了欺侮,他才会爱她——受害者永远能激发爱意。信我这话吧,我可是无所不知的。他会发疯似的爱她,胜过爱你,胜过爱他妻子;他会为她做尽从未做过的事。抛妻弃子,离经叛道,只为与她双宿双飞……他们会幸福美满,生一大堆孩子。”

鲁宾家的女人只发出一声呜咽。她作势要抓烛台,最终却捂住了脸。

“我说这些是因为这是真相,用真相鞭笞你,教训才够深刻。这样,你才能学乖。多好的教诲啊,是不是?当然会疼得流血;可受苦与学习本就是同义词。这都是为你好。你的灵魂将得到净化,此刻若悲痛至死,反倒能首升天堂。”

年轻女人痛苦啜泣,他却毫无怜悯之色。

“看来你信了,这很好。”马克西继续道,“我所说的一切向来应验。我无所不知,理性将生活如画卷般展现在我眼前——这是上帝赐予的天赋。疯癫时我靠灵感预知未来,你很清楚,还记得我预言过所有将发生的事吗?那时的真理如同东方民族的启示录,总裹着象征的外衣。而今我进入理性时代,真理便赤裸清晰地呈现,我也就赤裸清晰地告诉你。当所有人都说你己死去,我可曾准确找到你?我可曾揭露奥罗拉幽会的细节,包括地点、时间等等?你瞧,没什么能瞒过我,刚才说的就是福音书。你把胜利拱手让给敌人……咬牙承受吧。你的受害者和刽子手将幸福美满,子孙满堂。”

“闭嘴,闭嘴,否则要你好看!”福尔图纳塔攥紧拳头威胁道,竭力抵抗丈夫施加的迷信般的恐惧,“我也知道真相,这就告诉你一条。”

“那快说。”

“我说你是个毫无尊严的男人……”

马克西米利亚诺微微战栗,但仅此而己。他仍竖着耳朵:“还有呢?”

“这还不够?”这魔鬼般的女人气得嘴角泛沫,继续道,“巴列斯特和吉列尔米娜夫人刚才还说:‘他是个圣人,可毫无荣誉感。’现在你明白了吧。别来烦我,再不想看见你。有人说你清醒,有人说你疯癫。我看你是清醒的——可根本不算个男人;你丢了男人的血性,没有……首说吧,既无傲骨也无尊严……这就是给你的教训。忍着吧,下次再来讨教。你以为只有你能教训我,我就不能回敬你?”

“你这番话(他冷若冰霜地回应)正暴露了软弱污浊的本性,理性尚在胚胎阶段,言行永远受激情与恶习驱使。”

“神棍!”福尔图纳塔双臂乱挥,活像戏台上撒泼的女伶,“你要是有丁点尊严,早该一枪崩了我……可你没动手。算我走运。再告诉你:但凡血管里淌着男人血,看见那对狗男女就该连开六枪,送他们上西天。可你根本没血性!那些圣徒做派、基督徒腔调、面团似的理性,全是你血管里淌的杏仁茶……”

在门口听着的伊斯基耶多见势不妙,觉得该打断这场愈演愈烈的争执:“好了——”他进门说道,“话说得够多了。马克西先生,您请回吧……”

他拽住鲁宾的胳膊,对方并未反抗。马克西有些发懵,仿佛正在心里拆解分析妻子的指控,盘算如何反击。突然,福尔图纳塔像癫痫发作般从床上弹起来,猛地探身向前,五指如钩扣进丈夫肩膀,目光灼灼地吼道:“我的丈夫啊,你想让我爱你吗?想让我把灵魂和生命都献给你吗?……说你想不想……我待你不好,可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,我会改过自新。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圣洁……说你想不想……”

马克西用炽亮的目光审视着她。

“说你想不想。看我如何兑现。我会成为模范妻子,我们会生儿育女……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做。我发誓绝不反悔,会真心爱你。你从不知道女人为男人痴狂的滋味。可怜虫,这蜜糖你从未尝过!……难道你不想让我像你当初爱我那样爱你吗?还记得你痴恋我的日子吗?……现在想象一下,我也那样崇拜你,把你刻在心头,就像你曾把我刻在你心上……”

马克西米利亚诺开始动摇……那张冰冷坚忍的面具如蜡遇热般融化,眼中翻涌的情绪如同不断高涨的浪潮。

“说你想不想……”这魔女癫狂地重复道,“别再装圣人,让我们和好如初、相亲相爱吧……你从未体验过。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……你会明白的……但有个条件——去做你该做的事,杀了那个贱人,杀了她……她罪有应得……我这就给你买左轮手枪……现在就去……”

她颤抖的双手在枕头下摸索钱袋,抽出一张银行券:“拿着,不够吗?去买把左轮...要最稳妥的...最稳妥的...埋伏她,砰——让她断气...听着:要彻底根治你的妒火,像个绅士那样捍卫荣誉,就把他们俩都干掉,懂吗?她和那个同样该死的男人,等他们咽了气(带着野蛮的讥笑),等他们下了地狱,让他们在阴间生崽子去吧!...干不干?为我这么做,也为那个可怜的正室——她可是天使...我们俩都是天使,各有各的圣法...答应我...之后我会疯狂爱你!...只为你而活...我们会多幸福啊!...会有孩子...你的种,你以为呢?...”

马克西呆若木鸡地望着她,终于眼眶...坚冰在融化。他想开口却发不出声...喉头滚动着哽咽。

“对...只爱你,”她继续道,“不知你犹豫什么。啊!你不了解我...不知道我的能耐...别念你那套神学经了...爱情!我来教你什么是爱...你不懂,小傻瓜...那可是最销魂的滋味!...”

“够了,这唱的是哪出?”伊斯基耶多拽着鲁宾的胳膊喊道,“别演了...快出去,这姑娘病得不轻。”

“大叔,您别管...他是我丈夫,我们要在一起...走开!...”

马克西像麻袋般被拎起来,浑身。突然间,他灵魂深处仿佛天旋地转——就像有个轴心猛地翻转,把天地倒了个个儿。他双手颤抖,眼中迸出火星,当嘶吼着“杀了他们,杀了他们”时,尖厉的嗓音如同西岔路口遇袭那晚的可怖回声。

“对,杀了他们...”这魔女扭绞着双手附和,“让她生崽子!...到地狱里生去吧!...”

她猛然栽回枕头堆,后脑勺重重撞上铁床架。

马克西伸手抓起还摊在床罩上的钞票。正当伊斯基耶多要把他拖出去时,胡安·埃瓦里斯托尖厉的嗓音突然炸响,随后塞希斯蒙多闯了进来,见到这位哲学家竟又出现在此,顿时惊得目瞪口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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