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 月夜埋伏**
白露过后的芦苇荡里，小翠蜷缩在枯萎的蒲草间。湿冷的露水浸透了她的夹袄，右手里攥着的弹弓己经被汗水打湿。从她的位置望去，能看见爹和三个叔伯趴在官道旁的土沟里，黑布蒙面，只露出亮得吓人的眼睛。
"记住，"临行前爹用柴刀在地上画着路线，"看见骑自行车的鬼子就学布谷鸟叫，两声长一声短。"他的柴刀磨得雪亮，刀背上新刻了三道凹槽——小翠知道，那是要记三条人命。
**意外的目标**
月亮钻进云层时，远处传来"叮铃铃"的车铃声。小翠刚要发出信号，却猛地咬住了嘴唇——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单个鬼子，而是两个！前面骑车的挎着枪，后座那个正哼着小调，刺刀在月光下一晃一晃。
土沟里的李叔动了动，爹立刻按住他的肩膀。小翠看见爹的手势：食指弯曲又伸首——这是放弃行动的暗号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就在此时，后座的鬼子突然跳下车，解开裤带走向芦苇丛！
**生死一瞬**
尿骚味随风飘来，鬼子离小翠藏身之处不到十步。她屏住呼吸，看见那家伙腰间的皮套松开了，露出把乌黑的手枪。芦苇丛突然无风自动，鬼子警觉地摸向枪柄——
"咕咕——咕！"小翠的布谷鸟叫几乎破音。鬼子愣神的刹那，爹像头黑豹般从土沟跃出，柴刀划出一道银弧。血柱喷起老高时，自行车上的鬼子才刚摸到枪栓。
** 混乱厮杀**
"八嘎！"剩下的鬼子滚下车架枪就射。子弹擦着九叔公的头皮飞过，打碎了路边的瓦罐。李叔抡起铁锹拍在鬼子背上，却被他反手一刺刀捅进肩膀。
小翠的弹弓石子"啪"地打在鬼子右眼上。趁他捂眼的功夫，爹的柴刀狠狠劈下，却在半空被架住——鬼子竟用枪管挡住了这致命一击！两人扭打间滚进路边的排水沟，溅起大片水花。
**小翠的抉择**
"翠儿！绳子！"爹的喊声惊醒了发愣的小翠。她扑向自行车后架，解下捆行李的麻绳。排水沟里，爹被鬼子压在身下，刺刀离喉咙只有寸许。小翠绕到鬼子身后，把绳子往他脖子上一套，转身就背。
绳子勒进她稚嫩的肩膀，火辣辣的疼。鬼子的脸涨成猪肝色，刺刀"当啷"落地。爹趁机翻身而起，柴刀在月光下划出个完整的圆——
**战利品**
鬼子钢盔滚到小翠脚边，发出空洞的响声。她盯着里面缓缓漫出的液体，突然弯腰干呕起来。爹的大手按在她肩上："去搜搜口袋。"
小鬼子的兜里装着几颗水果糖，包装纸上印着樱花图案。大个子怀里则藏着封信，盖着血红的"密"字印章。九叔公用烟袋锅拨弄着缴获的手枪："王八盒子，好东西。"
** 血腥归途**
回村路上，李叔的血滴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。爹突然停下脚步，把两具尸体拖进芦苇丛深处。"等着。"他掏出个小瓷瓶，往尸体上撒了些粉末。刺鼻的气味中，小翠看见鬼子的皮肤开始泛起诡异的泡沫。
"石灰粉加砒霜，"爹系紧装尸体的麻袋，"野狗都不啃。"
路过乱葬岗时，他们遇到了放哨的老杨头。老人什么也没问，只是递来个麻袋："新坟的土，盖血迹用。"
**暗室解密**
油灯下，爹用蒸笼熏开那封密信。信纸上的日文像一群张牙舞爪的蚂蚁，但地图却是通用的——标着县城周边七个村的兵力部署，李家村后面画了个醒目的问号。
"叛徒。"李叔啐了一口，肩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，"难怪鬼子知道西沟有粮。"
小翠突然指着信纸边缘的墨点："这是刘先生教的暗号！"那些看似无意滴落的墨渍，在火光下组成了个箭头，指向地图上的马家祠堂。
**意外收获**
天蒙蒙亮时，小翠在擦枪的爹身旁发现个怪事：缴获的钢盔内衬里，缝着张小相片。相片上的日本兵搂着个穿和服的女人，背后写着"昭和十二年，东京"。
"原来也是个有老有小的人..."爹着相片，突然撕成两半，"呸！有老有小还来造孽！"
相片撕裂处露出张薄纸——是张通行证！盖着驻屯军的红印，有效期到月底。
**成长**
早饭时，娘破例给小翠盛了满满一碗稠粥。九叔公送来个红布包，里面是那把缴获的"王八盒子"，枪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。
"下次还让你放哨。"爹往她碗里夹了块咸菜，语气平常得像在说明天砍柴的事。小翠低头扒饭，尝到了自己嘴角的血腥味——不知什么时候，她把嘴唇咬破了。
窗台上，那颗从鬼子兜里搜出的樱花糖纸，正在晨风中轻轻颤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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