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河边特训**
霜降后的河滩上，芦苇枯黄如铁。石头蹲在歪脖子柳树下，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展开是五颗打磨得锃亮的鹅卵石。
"看好了。"他手腕一抖，石子"嗖"地穿过三十步外的芦苇，惊起只的野鸭。没等鸭子飞远，第二颗石子精准击中它的脖颈。
小翠学着他的样子拉开弹弓，皮筋却"啪"地抽在自己脸上，火辣辣的疼。石头憋着笑，从背后环住她，带着老茧的手覆在她手背上："拇指压这里，眼睛看皮筋不要看目标..."
** 秘密武器**
训练第五天，石头神秘兮兮地摸出个布包。里面是改装过的弹弓架——Y字形枣木柄上缠着铁丝，皮筋换成了自行车内胎裁的橡胶条。
"试试。"石头眼睛亮得像星子。小翠一拉，橡胶条发出紧绷的"嗡"声。石子破空的尖啸惊飞了整片芦苇荡的鸟雀，五十步外的树皮"咔嚓"裂开道口子。
"这叫'夜莺'。"石头用匕首在弓柄刻了道痕，"打死过三个鬼子的。"
小翠差点扔了弹弓。石头却笑了，露出缺了颗门牙的黑洞："骗你的，才两个。"
**血色课堂**
腊月里，石头带她到乱葬岗特训。寒风卷着纸钱灰打旋，他却在坟包间灵活穿梭，像只山猫。
"移动靶。"他抛出个冻硬的泥球。小翠的石子穿过泥球时，石头突然扑倒她。两颗子弹"啾啾"掠过他们头顶——河对岸有鬼子巡逻队！
石头捂住小翠的嘴，从坟头摸出块棺材板碎片。碎片上钉着张泛黄的纸，画着人体轮廓，咽喉、眼睛、手腕处用朱砂点了红点。
"记着，"他呼出的白气喷在小翠耳根，"打这里，一下就够了。"
** 意外收获′**
开春化冻时，他们在河边发现具鬼子尸体。石头利落地扒下那人的皮靴，从鞋垫里抽出张地图。
"好东西。"他舔舔嘴唇。地图上标注着县城周边的哨卡，连换岗时间都用铅笔写着。小翠却盯着鬼子惨白的脚踝——那里纹着朵小小的樱花。
"他也有娘..."小翠突然说。石头沉默片刻，把尸体推进了冰窟窿："我娘死在南京。"
** 诀别时刻**
谷雨那天，石头往"夜莺"上系了根红绳。"送你啦。"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，"我要跟周队长上山了。"
小翠攥着弹弓追出二里地，首到石头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。回来时，她发现红绳里缠着张字条："西沟往东五里，老槐树有洞，每月十五放消息。"
** 生死相隔**
再次见到石头是三个月后。小翠去镇上送情报，路过万人坑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被吊在电线杆上。石头的左腿不见了，右手指骨全部折断，但嘴角仍保持着那个缺牙的笑容。
电线杆下放着个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石子——正好是镇上鬼子据点的数量。最底下压着张血字条："夜莺啼血时。"
**复仇之箭**
中元节那晚，小翠摸到鬼子炮楼后的土坡。月光下，"夜莺"的橡胶条绷如满弓。第一颗石子打碎探照灯时，炮楼里炸了锅。
第二颗石子穿过射击孔，里面传来惨叫。第三颗、第西颗...当小翠摸到第五颗时，发现上面刻着小小的"石"字——是石头留下的！
炮楼里机枪胡乱扫射，子弹打得土坡烟尘西起。小翠却异常平静，她想起石头教她的：呼吸要轻，手要稳，眼睛看着皮筋不要看目标...
黎明前，炮楼燃起大火。小翠把最后一颗石子埋在了乱葬岗的新坟前——那里没有尸体，只有半截刻满记号的烟杆。
**传承**
秋分那天，小翠在河边捡到个瘦骨嶙峋的男孩。她默默掏出"夜莺"，手把手教他拉开皮筋。男孩的第一颗石子歪得离谱，却惊起了满滩白鹭，像谁撒了把纸钱。
"看好了。"小翠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像石头，"拇指压这里，眼睛看皮筋不要看目标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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