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 最后的针线**
石头蹲在河边磨刀时，小翠看见他怀里揣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——那是他姐姐杏花留在家里的唯一物件。辫梢系着褪色的红头绳，缠着几根干枯的野菊花。
"姐被抓走前晚，给我补了这件衣裳。"石头掀起衣角，粗布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在月光下泛白，"她说等秋收就给我说媳妇。"
磨刀石上的水渐渐染成淡红色。小翠这才发现，石头磨的不是柴刀，是把细长的裁衣剪。
**血泪线索**
三天后，小翠跟着石头摸到镇上的"慰安所"。砖墙上爬满枯藤，二楼窗口晾着几件花衣裳，其中一件蓝底白花的对襟衫，袖口绣着杏花特有的"卍"字纹。
"姐的嫁衣..."石头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。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里面是半块发霉的绿豆糕——这是杏花被带走时，偷偷塞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。
**意外重逢**
中元节放河灯那晚，小翠在桥洞下发现个蓬头垢面的女人。那人正在啃野草根，左手小指缺了半截，手腕上还有圈紫黑色的勒痕。
"杏花姐？"小翠刚开口，女人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窜进芦苇丛。追到深处时，她看见石头抱着姐姐无声痛哭。杏花的眼睛里己经没有泪了，只剩下两个干涸的黑洞。
** 姐姐的礼物**
杏花从贴身处掏出个布包，里面裹着十几颗纽扣。每颗纽扣背面都用血写着日期和人名，最小的那颗上刻着"铃木"二字。
"这是..."石头的手在发抖。杏花突然抓住弟弟的手，把纽扣按在他掌心，喉咙里发出"嗬嗬"的声响——她的舌头只剩半截了。
**复仇准备**
作者“代代追风”推荐阅读《1937年，外婆的乡村童年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霜降那日，石头在坟地挖出个陶罐。里面除了那把裁衣剪，还有杏花从前用的绣花针——二十根长针用红丝线捆着，针尖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"箭毒木汁液泡的。"石头的声音很平静，"姐教我的，扎一下能让人高烧三天。"
小翠看着他把毒针装进芦苇杆，突然想起杏花从前绣的鸳鸯——那对鸟儿总是头挨着头，像在说悄悄话。
**特别行动**
腊月初八，镇上传来消息：鬼子中队部的井水里被人下了药。小翠跟着爹去送柴时，看见医务室躺满了上吐下泻的日本兵。有个戴眼镜的军医正大发雷霆，他白大褂的第二颗纽扣不见了，露出里面带血的绷带。
回村路上，他们遇见放羊的老杨头。老人哼着小调，羊鞭梢上拴着根褪色的红头绳，在风里一晃一晃。
** 迟来的祭奠**
除夕夜，石头在西沟点了盏特别的河灯。灯芯是用杏花的辫子编的，灯罩上糊着那件蓝底白花嫁衣的残片。河灯顺流而下时，突然在河道拐弯处打了个旋，像是有人在水底轻轻拽了一下。
小翠忽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个布包——里面是那颗刻着"铃木"的纽扣。石头接过纽扣，把它系在弹弓皮筋上，"嗖"地射向对岸的悬崖。纽扣撞在石壁上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** 新的使命**
开春后，小翠在刘先生的地窖学堂里，发现个面生的姑娘。那女孩低头绣花时，后颈有块铜钱大的疤——和杏花烙伤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"这是周队长的妹妹。"刘先生推了推眼镜，"来教大家识别毒草。"
女孩抬头冲小翠笑了笑，手里绣的正是鸳鸯戏水图。只是那对鸳鸯的眼睛，用的是漆黑的毒莓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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