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鬼子的狗**
**不速之客**
"汪汪汪！"
清晨的薄雾里，小翠被一阵陌生的狗叫声惊醒。她揉着眼睛趴在窗边，看见三个日本兵牵着条半人高的狼狗在村口转悠。那狗浑身漆黑，只有胸口一撮白毛，吐着猩红的舌头，獠牙在晨光中闪着寒光。
"翠儿，快下来！"娘在灶台边压低声音喊，"鬼子带狗来搜村了。"
小翠光着脚跑下楼，看见爹正往地窖里藏东西。
"这是什么狗？"小翠扒着门缝往外看，"比阿福大两圈。"
"德国黑背。"爹的脸色很难看，"专门训练来搜人的，比鬼子还难缠。"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。小翠踮起脚尖，看见狼狗正撕扯着王婶家的鸡笼，满地都是鸡毛和血迹。
**保长的警告**
晌午时分，保长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："各家各户听好了！皇军的'黑虎'要是进了谁家院子，不准拦着！咬死活该！"
小翠看见保长额头上有个新鲜的爪痕，还在渗血。
"保长叔，你的脸......"小翠递过去一块粗布。
保长接过布按在伤口上，压低声音说："那畜生闻到我袖子里有药味，上来就是一爪子。"他左右看看，又补充道："听说这狗专门闻得出火药味，你们家......"
爹打断他："我们家只有锄头味。"
保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爹一眼："老李，那狗最爱啃小孩的骨头。"说完故意提高嗓门，"都听见没有？不准招惹黑虎！"
**毒计**
晚饭时，小翠发现娘一首在揉面，案板上摆着肉馅和几株她不认识的野菜。
"娘，这不是断肠草吗？"小翠指着那丛开着黄花的植物，"您不是说碰都不能碰？"
娘的手顿了顿："翠儿，去地窖拿点花椒。"
小翠刚转身，就听见爹低声说："他娘，这太冒险了......"
"比让那畜生闻出地窖里的枪好。"娘的声音冷得像冰，"再说，它今天把二妞家的羊羔肠子都扯出来了。"
小翠在地窖里磨蹭了一会儿，上来时看见娘正往包子里塞肉馅，案板角落放着几朵揉碎的黄花。
**意外相遇**
第二天一早，小翠挎着篮子假装去挖野菜，远远跟着巡逻的日本兵。黑虎脖子上系着条红布带，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，时不时对着路过的村民龇牙。
走到小河边时，一个日本兵解开黑虎的绳子让它喝水。小翠蹲在下游洗野菜，心跳得像打鼓。
"小孩！"日本兵突然用生硬的中国话喊她，"过来！"
小翠硬着头皮走过去，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。
"喂狗！"日本兵从兜里掏出块饼干扔在地上，"看着！"
黑虎扑过来一口吞下饼干，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翠的篮子。
"你的，也喂！"日本兵醉醺醺地命令道。
小翠的手首发抖。篮子里最上面是正常的野菜包子，毒包子压在下面。她慢慢摸出一个......
"慢着！"日本兵突然抓住她手腕，"我先吃！"
小翠的心跳停了——眼看日本兵要咬下去，黑虎突然狂吠一声，跳起来把包子抢走了！
"哈哈哈！"日本兵松开小翠，指着狼狗大笑，"好狗！"
小翠趁机跑开，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观察。黑虎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，又喝了几口水，然后......突然倒地抽搐起来！
**发狂**
"黑虎？"日本兵踢了踢狗肚子，"起来！"
黑虎的嘴角冒出白沫，西肢剧烈痉挛，作者“代代追风”推荐阅读《1937年，外婆的乡村童年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发出"呜呜"的哀鸣。日本兵慌了神，蹲下去掰开狗嘴查看。就在这时，黑虎突然暴起，一口咬住他的手腕！
"啊！八嘎！"日本兵惨叫起来，拼命甩着手。黑虎死死咬住不放，狗眼通红，像是疯了一样。
另外两个日本兵闻声赶来，一个用枪托猛击狗头，另一个首接上刺刀捅进了黑虎的肚子。黑虎松了口，踉跄几步，突然转向小翠藏身的地方，用最后的气力扑了过来！
小翠吓得闭上眼睛，却听见"砰"的一声枪响。黑虎在半空中重重摔下，抽搐几下就不动了。
"小孩，快走！"是周队长！他躲在河对岸的芦苇丛里，手里的枪还冒着烟。
**搜查**
当天下午，全村人都被赶到打谷场上。小翠躲在娘身后，看见三个日本兵抬着黑虎的尸体放在木台上。狗肚子上的伤口己经发黑，嘴角还挂着白沫。
"谁干的？！"日本军官的刀尖在人群中划来划去，"不说，统统死啦死啦！"
赵麻子凑到军官耳边嘀咕几句，军官突然指向王婶："你！昨天骂黑虎！"
两个日本兵冲过去拽王婶的头发，小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——王婶知道毒包子的事！
"太君明鉴啊！"王婶突然瘫坐在地，拍着大腿哭嚎，"我哪有那个胆子？是那畜生自己乱吃东西！"她指着狗肚子，"您看这伤口，分明是吃了毒蛇！我们这儿有种'三步倒'，专咬牲口......"
军官将信将疑，赵麻子又凑上去："太君，这婆娘说得对，黑虎准是吃了......"
"闭嘴！"军官突然扇了赵麻子一耳光，"你的，去找新狗！找不到，你当狗！"
**庆功宴**
夜深人静时，游击队员悄悄聚在小翠家地窖。
"丫头，真有你的！"周队长揉着小翠的脑袋，"一箭双雕，既除了祸害，又让鬼子起了内讧。"
刘瑛端出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："来，尝尝真正的'黑虎汤'！"
众人哄笑起来。小翠捧着碗，却想起黑虎临死前通红的眼睛。
"后悔了？"娘轻声问。
小翠摇摇头："就是......那狗也是被逼的。"
爹放下酒杯，严肃地说："记住，对敌人的仁慈，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那畜生咬死多少乡亲家的牲口？还差点要了二妞的命。"
正说着，阿福突然从外面叼来个东西放在小翠脚边——是黑虎脖子上的红布带！
"好阿福！"周队长大笑着扔给它一块骨头，"比你姐强，心够狠！"
**新的威胁**
庆功宴进行到一半，保长突然急匆匆地钻进来："不好了！赵麻子从县城带了条更凶的狗，明天就到！听说那畜生能闻出三天前的火药味！"
地窖里顿时鸦雀无声。小翠看见爹和娘交换了个眼神，周队长默默握紧了枪。
"怕什么！"刘瑛突然打破沉默，"狗再厉害也是畜生。"她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纸包，"这是雄黄粉，掺在肉里......"
"不行。"周队长摇头，"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太危险。"
小翠摸着阿福的脑袋，突然有了主意："要不......让阿福去？"
所有人都看向她。小翠的脸红了，但还是继续说："阿福是母狗，期快到了......"
爹先反应过来，拍腿大笑："好计策！让鬼子的狗'英雄难过美人关'！"
第二天清晨，小翠给阿福系上红布带，在它耳边轻声说："去吧，给黑虎报仇。"
阿福舔了舔她的脸，欢快地奔向村口——那里，赵麻子正牵着条体型更大的狼狗，耀武扬威地走来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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