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分头行动**
周队长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，松明的火光在他坚毅的脸上跳动。他将最后一块玉米饼掰成三份，分别放在地上铺开的地图上。
"一组引开敌人，"他指向北面的山路，"赵海带队，制造声势，让鬼子以为我们主力往那边撤。"
"二组保护乡亲，"手指移到西侧的密林，"刘瑛姑负责，带着老人孩子走猎人小径。"
"三组，"他的指尖重重戳在代表桥梁的标记上，"去炸断青龙桥，断鬼子后路！老李，你带人执行。"
小翠攥紧了弹弓。她看见爹沉默地点头，腰间别着的手榴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。
**主动请缨**
"我去炸桥。"小翠突然站起来，声音在山洞里格外清晰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周队长皱眉："这不是闹着玩的。"
"我熟悉那座桥，"小翠从怀里掏出健太郎给的地图，"去年夏天我跟爹去修过桥墩，知道哪里最脆弱。"
爹的眼神复杂，但最终只是紧了紧绑腿："让她去吧，这丫头比猴子还灵巧。"
周队长盯着小翠看了半晌，突然解下自己的怀表塞给她："一小时内必须撤离，听到没？"
**临行准备**
黎明前的雾气中，爆破组在溪边做最后准备。赵海叔用残缺的左手教小翠捆炸药，狗剩蹲在旁边认真观摩。
"记住，"赵海把雷管小心插入炸药块，"导火索留三寸，点燃后立刻往东跑。"
小翠点点头，把炸药包捆在腰间。爹走过来，往她口袋里塞了把炒黄豆："饿的时候嚼两颗。"
炒黄豆还带着体温，小翠突然想起娘——以前每次她跟爹进山，娘都会准备这个。现在，这捧豆子成了的念想。
"爹，"她声音发哽，"要是……"
"没有要是，"爹粗粝的大手按住她肩膀，"炸完桥立刻去西梁汇合，这是命令。"
**险象环生**
青龙桥比想象中戒备森严。桥头垒起了沙包工事，两个鬼子哨兵来回巡逻，桥中央还架着挺机枪。
"不对劲，"爹压低声音，"往常这里最多两个伪军。"
小翠举起周队长的望远镜，突然倒吸冷气——桥墩上绑着人！是村里的王木匠和他儿子！
"畜生！"赵二狗咬牙切齿，"拿乡亲当人肉盾牌！"
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原计划是从水下炸桥墩，现在必须有人先上去解救人质。
"我上，"小翠解开弹弓，"我能打中绳子。"
**精准狙击**
借着晨雾掩护，小翠像水蛇般滑进河里。十月的河水冰冷刺骨，她咬着牙潜到桥墩附近，小心地探出头。
王木匠父子被绑在第三根桥墩上，绳子另一头系着个铁罐子——是诡雷！只要绳子一断，罐子落地就会爆炸。
小翠摸出特制的"刀片弹"，这是赵海叔用剃须刀片做的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拉满弹弓——
"嗖！"
刀片精准切断绳子中段，铁罐子悬空晃荡却没掉落！王木匠立刻明白了，用脚背稳稳托住罐子。
"好样的！"爹在远处竖起大拇指。
**生死爆破**
解救行动惊动了哨兵。机枪子弹雨点般扫向河面，小翠一个猛子扎进深水区。等她再次冒头时，爆破组己经趁乱摸到了桥墩下。
"快！"爹把炸药安放在最脆弱的承重处，"三十秒导火索！"
小翠刚爬上桥墩，突然听见引擎声——三辆卡车正朝桥头驶来！
"来不及了！"赵二狗惊恐地看着只剩半截的导火索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小翠扯下红头绳绑在导火索上，猛地一拉！
"跑！"
**惊天巨响**
他们刚跳进河里，身后就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。气浪推着小翠在水里连翻好几个跟头，等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时，整座桥己经塌成两截！
第一辆卡车栽进河里，第二辆急刹车导致第三辆追尾。鬼子乱作一团，机枪手被甩下桥面。
"撤！"爹拽着她往东岸游。
小翠回头看了眼燃烧的卡车残骸，突然发现有个鬼子军官正举枪瞄准爹的后背！
"爹！小心！"
她本能地扑过去，子弹擦着肩膀划过，火辣辣的疼。勃朗宁手枪不知何时己经握在手里——
"砰！"
军官眉心多了个血洞，仰面栽进河中。这是小翠第一次用枪杀人，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。
**血染归途**
撤退比预想中艰难。鬼子的追击小队像疯狗般咬着不放，子弹不断打在身边的岩石上。
"分头走！"爹突然推了她一把，"我去引开他们！"
小翠刚要反对，爹己经冲上山坡开了两枪。大部分鬼子果然被引了过去，只剩一个矮个子兵继续追她。
前面是断崖！小翠急中生智，解下绑腿系在树根上，抓着布绳荡到对面。鬼子兵也想效仿，却因个子太矮够不着，惨叫着坠入深谷。
**迟到的汇合**
当小翠满身是血赶到西梁时，夕阳己经染红了山峦。周队长和爆破组的人都不在，只有刘瑛姑在给伤员包扎。
"爹呢？"小翠声音发抖。
刘瑛姑的手停顿了一下："还没回来。"
小翠转身就要去找，被赵海叔拦住："你肩膀在流血。"
首到夜幕降临，爹依然没有出现。小翠坐在山崖上，机械地嚼着炒黄豆。周队长的怀表在月光下滴答作响，时针己经转过约定的汇合时间三个钟头。
"丫头，"赵海叔拄着拐杖过来，"老李他……"
"会回来的。"小翠打断他，声音轻得像在说服自己，"爹答应过的。"
夜风吹散了她束发的红头绳，那是娘去年过年给的。小翠突然想起爹说过，红头绳能辟邪保平安。现在它和导火索一起，永远留在了青龙桥下。
她摸出最后一颗炒黄豆放进嘴里，咸涩的滋味混着泪水滑入喉咙。怀表的滴答声里，隐约夹杂着远方的炮火——那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，也是她必须继续前行的号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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