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乘胜追击**
乡亲们举着锄头、铁锹加入战斗。小翠看见平日胆小的赵二狗，居然用粪叉捅死了一个鬼子。
那鬼子军官还没死透，喉咙里发出"嗬嗬"的怪声，手指抠着地上的土，想往前爬。赵二狗却像疯了一样，举起粪叉又狠狠扎下去，"噗嗤"一声，血溅了他满脸。
"杀！杀光这些畜生！"他嘶吼着，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小翠知道为什么——赵二狗的媳妇被鬼子拖进炮楼，再没回来。
战场上，喊杀声震天。八路军主力部队的冲锋号还在响，枪声、爆炸声、金属碰撞声混成一片。村里的男人们抄起一切能当武器的东西——铁锹、钉耙、镰刀，甚至扁担，追着溃逃的鬼子打。女人们也没闲着，有的搬石头砸，有的用开水泼，连半大的孩子都捡起地上的碎砖块往鬼子头上招呼。
小翠拖着伤腿，捡起一把鬼子丢下的刺刀。她看见狗剩正骑在一个鬼子背上，用石头猛砸那人的后脑勺；铁柱单臂抡着缴获的武士刀，一刀劈开了一个鬼子的肩膀；周队长虽然肩膀中弹，却仍指挥着游击队员包抄残敌。
"别让他们跑了！"周队长嘶吼着，"一个不留！"
**血染的稻田**
溃逃的鬼子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，有的往林子里钻，有的跳进河里，却被埋伏在芦苇丛里的村民用鱼叉捅成了筛子。小翠一瘸一拐地追上一个落单的鬼子，那家伙回头看见是个半大丫头，竟狞笑着拔出刺刀反扑过来。
小翠没躲。她等鬼子冲到眼前，突然侧身一让，手里的刺刀顺势往上一挑——这是瑛姑教她的最后一招。
"啊——！"鬼子捂着脖子倒下，血从指缝里喷出来。
小翠的手在抖，但她没时间害怕。远处，还有几个鬼子正往青龙岗方向逃窜，那里是他们的临时据点，绝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！
"拦住他们！"她大喊着往前冲，却被一只大手拽住。
"丫头，别追了！"是爹。他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，血顺着衣角往下滴，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，"让八路军去收拾他们，你跟我回村！"
小翠刚要反驳，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一队八路军骑兵如旋风般冲过田野，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逃窜的鬼子还没来得及回头，就被一刀劈倒。
领头的骑兵勒住马，冲小翠和爹敬了个礼："老乡，你们安全了！"
**胜利的代价**
回到村里时，天己经擦黑。祠堂前的空地上点起了篝火，八路军战士和村民们围坐在一起，分享着缴获的罐头和干粮。小翠看见杨爷爷抱着瑛姑留下的药箱，给伤员换药；狗剩正眉飞色舞地跟几个小战士比划自己怎么用粪叉杀敌；铁柱虽然少了一条胳膊，却还在帮炊事班劈柴烧水。
1937年，外婆的乡村童年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1937年，外婆的乡村童年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可胜利的喜悦掩盖不了失去的痛苦。村口的槐树下，整齐地摆着七具覆盖白布的尸体——有游击队员，也有普通村民。小翠认得其中一具瘦小的身形，是卖豆腐的老王头，他为了掩护几个孩子撤退，用身体挡住了鬼子的子弹。
王指导员站在尸体前，摘下帽子，声音低沉："同志们，乡亲们，这些烈士的血不会白流！我们一定会让鬼子血债血偿！"
人群里传来压抑的哭声。小翠咬紧嘴唇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瑛姑，想起娘，想起那些再也没能回来的乡亲们。
"翠儿。"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"去，帮大伙儿收拾下。"
小翠点点头，一瘸一拐地走向祠堂。那里成了临时救护所，重伤员都安置在里面。她一进门，就看见白医生满手是血，正在给一个八路军战士取子弹。那战士咬着木棍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，却硬是一声不吭。
"需要帮忙吗？"小翠问。
白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，没把她当孩子哄，首接指了指角落的水盆："换盆干净水来，再撕些布条当绷带。"
小翠麻利地干起活来。她帮着递剪刀、按伤口、擦血迹，动作比有些大人还利索。白医生一边缝合伤口，一边问她："跟谁学的这些？"
"瑛姑。"小翠低声回答，手里的动作没停。
白医生沉默了一会儿，轻声道："她教了个好徒弟。"
**新的战斗**
夜深了，篝火渐渐熄灭。小翠坐在祠堂门槛上，望着满天星斗。王指导员走过来，递给她半块烤红薯。
"吃吧，补充体力。"他在她旁边坐下，"明天还有任务。"
小翠抬头："什么任务？"
"鬼子虽然败了，但青龙岗据点还在。"指导员的眼里闪着冷光，"我们得到情报，那里关着不少乡亲，得救他们出来。"
小翠的心猛地一跳："什么时候行动？"
"明晚。"指导员看着她，"我们需要熟悉地形的人带路。"
小翠立刻站起来："我去！青龙岗后山有条小路，鬼子不知道！"
指导员笑了："就知道你这丫头憋不住。"他顿了顿，语气严肃起来，"但这次行动很危险，你爹同意吗？"
小翠没回答。她望向祠堂里——爹正靠在墙边休息，脸色苍白，但呼吸平稳。她知道爹不会同意，可她必须去。
"不用告诉他。"小翠低声说，"等救出人，我再回来认错。"
指导员摸了摸她的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夜风拂过田野，带着血腥味和焦土气息。小翠攥紧瑛姑留给她的辣椒粉，望向青龙岗方向的夜空。
明天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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