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未散尽，姜水部落的木桩围墙外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。五个手持长矛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，踏着露水而来，他们的兽皮裙上绣着玄鸟图腾，腰间的铜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—— 这是姬轩辕部落的标志。
“让你们的首领出来！” 为首的使者扯开嗓子喊道，声音震得围墙内的槐树叶簌簌飘落。他手里举着根雕刻精美的木杖，杖头嵌着块墨绿色的玉石，一看便知地位不凡。
姜炎正在检查投石机的绳索，听到喊声，示意石生把武器都收起来。“让他们进来。” 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，目光落在使者腰间的铜刀上 —— 这种金属武器在部落里只有三把，而姬轩辕的使者竟人手一把，显然是刻意炫耀。
木桩门被拉开的瞬间，使者带着护卫径首闯入，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“咚咚” 的声响，像是在丈量部落的虚实。他扫过晒在绳子上的粟米饼，瞥了眼正在打磨石器的工匠，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姜炎身上，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。
“你就是姜水的首领？” 使者连眼皮都没抬，木杖往地上一顿，“我家首领说了，识相的现在归顺，交出所有粟米和武器，还能保你们全族性命。” 他身后的护卫突然举起两面叠在一起的木盾，盾牌外层包着铜皮，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，“看到没？这是我们新做的双层木盾，你们的石斧劈到明年也凿不开！”
石生的手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灵脉石斧，指节泛白。他昨晚刚用这把斧劈开三块叠放的橡木，此刻恨不得当场把那铜皮木盾劈成两半。姜炎按住他的胳膊，微微摇头 —— 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“阁下远道而来，不如先喝碗热汤？” 姜炎示意春桃端来陶罐，里面的姜汤还冒着热气。使者却一脚踹翻陶罐，陶片和姜汤溅了春桃一裤腿，滚烫的液体让她疼得首皱眉。
“少来这套！” 使者的唾沫星子喷在姜炎脸上，“我家首领说了，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。三天后太阳升到正中时，若还不打开城门，我们就踏平这里，把你们的头颅挂在阪泉的树上！” 他从怀里掏出块兽皮，狠狠摔在地上，“这是战书，识相的就按上面说的做！”
兽皮上用朱砂画着弯月图腾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“归顺者生，逆者死” 六个字。姜玄伯捡起兽皮时，手指在朱砂字上微微颤抖 —— 这字迹比去年姬轩辕派来的使者写得更潦草，显然没把姜水部落放在眼里。
“阁下既然带了木盾，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？” 姜炎突然指着护卫手里的双层木盾，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。使者果然上钩，得意地挥挥手：“给他们瞧瞧！这可是我们部落最好的工匠做的，别说石斧，就是铜刀也砍不透！”
两个护卫立刻将木盾并排立在空地上，铜皮包着的盾面反射出刺眼的光。石生拎着灵脉石斧走过来，斧刃上的绿光在晨光里若隐若现。“我试试？” 他故意露出憨厚的笑，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猎户。
使者嗤笑一声：“尽管试，劈坏了算我的！” 在他看来，这种石斧顶多在盾面上留下道白痕，正好能让这些乡巴佬见识姬部落的厉害。
石生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抡起石斧。灵脉石刃划破空气时发出轻微的嗡鸣，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，双层木盾竟被劈出道三寸深的裂口，铜皮像纸片般卷曲起来。第二斧落下时，整个盾面彻底崩裂，木屑飞溅中露出里面的藤条骨架。
使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，五个护卫下意识地握紧了长矛。春桃捂着嘴偷笑，昨晚她还看见木公给石生的斧刃涂了层灵脉树脂，说是能让锋利度再增三成。
“看来姬部落的工匠手艺不怎么样。” 姜炎捡起块盾片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，“我们的石斧，连孩童都能用来劈柴。” 他突然提高声音，“石生，把那几把备用石斧拿来，送贵客当见面礼。”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神农火种：永恒之纪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石生很快抱来五把石斧，都是用普通青石打磨的，刃口甚至有些卷边。“这是我们部落最差的武器，” 姜炎把石斧塞到使者手里，“阁下带回给姬首领瞧瞧，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。”
使者捏着粗糙的石斧，心里的惊疑渐渐被傲慢取代。他以为这灵脉石斧只是偶然得之的利器，看这送的石斧质量，便认定姜水部落的武器大多粗劣。“哼，三日之后，我会亲自来取你们的降书。” 他丢下这句话，带着护卫头也不回地走了，连地上的碎盾片都没捡。
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，石生忍不住问：“首领，就这么让他们走了？那把灵脉石斧的厉害都被瞧见了，会不会打草惊蛇？”
姜炎望着阪泉的方向，嘴角勾起抹冷笑：“他们瞧见的，只是我们想让他们瞧见的。” 他踢了踢地上的碎盾片，“那使者回去定会说我们只有少数利器，姬轩辕骄纵惯了，必然会放松警惕。”
果不其然，使者返程后立刻向姬轩辕复命。他跪在铺着虎皮的帐内，将姜水部落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：“首领英明！那姜水部落穷得叮当响，除了一把还像样的石斧，其余武器都是破烂。他们的首领看似镇定，其实眼里全是惧色！”
姬轩辕正用象牙梳打理着长发，闻言不屑地嗤笑：“我就说神农后裔早己没落，不过是靠着姜水的地利苟延残喘。” 他接过使者递来的劣质石斧，用手指弹了弹，“这种货色也配称为武器？三日之后，你带三百人去，把他们的粟米和女人都带回来，男人嘛……”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站在帐外的军师仓颉忍不住进言：“首领，那灵脉石斧能劈开双层木盾，不可小觑啊。” 他手里拿着块从姜水部落带回的盾片，铜皮上的裂口边缘泛着奇异的光泽，“依属下看，应当多派些弓箭手，以防不测。”
姬轩辕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不过是些旁门左道！我们有玄鸟军阵，有铜刀铜盾，还怕他们几把破石斧？” 他把石斧扔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，“传令下去，明日卯时出发，午时前务必踏平姜水！”
使者领命退下时，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。他没看见，仓颉捡起地上的劣质石斧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—— 这石斧的斧柄打磨得异常光滑，绝非粗制滥造之物，倒像是刻意为之的伪装。
而此时的姜水部落，正趁着最后的时间加紧备战。后羿带着射手队在芦苇丛里挖了掩体，每个位置都插着三根芦苇做标记；木公指挥工匠给投石机加装了滑轮，射程又远了半里；姜玄伯则把最后的盐巴都熬成了盐水，装在陶罐里以备消毒。
石生在空地上教战士们如何用灵脉石斧劈砍木盾的缝隙：“记住，瞄准铜皮的接缝处，那里最薄弱。” 他手里的石斧上下翻飞，木盾碎片在晨光里像蝴蝶般飞舞。
姜炎站在木桩门上，望着阪泉的方向。他知道，姬轩辕的使者正在带回错误的情报，这种轻视将是他们最大的破绽。就像猎人故意露出破绽引诱猛兽，他抛出的劣质石斧，正是为姬轩辕准备的陷阱。
“首领，都准备好了。” 姜玄伯递来块烤好的粟米饼，“射手队的火箭都浸了松脂，投石机的石头也堆好了，就等他们来了。”
姜炎咬了口饼，粟米的香甜在嘴里弥漫。“让大家再歇歇，养足精神。” 他望着远处盘旋的雄鹰，“好戏，还在后面呢。”
夕阳西下时，阪泉的轮廓被染成金红色。姬轩辕的营地升起了袅袅炊烟，他们的战士正在打磨武器，丝毫没察觉到，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正悄然等待着他们。而那五把被当作废物的劣质石斧，此刻正躺在姬部落的仓库里，像五个沉默的嘲讽，见证着即将到来的惨败。
夜深了，姜水部落的篝火渐渐熄灭。只有瞭望塔上还亮着一盏油灯，守塔的战士紧握着弓箭，眼睛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阪泉。那里，正潜伏着决定两个部落命运的风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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