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打湿了部落的晒谷场，五十张厚兽皮在竹竿上随风飘动，像一面面褐色的旗帜。姜炎踩着木梯爬上架子，用骨针将两张兽皮的边缘缝在一起，针尖穿过皮质时发出 “噗噗” 的轻响。石生蹲在地上，手里的藤条在指间翻飞，很快编出一块巴掌大的藤甲片。
“这玩意儿真能挡石矛？” 石生举起藤甲片，对着阳光看，缝隙里能看到对面的木桩。他昨天试着用石斧砍了下，虽然没砍透，却留下道深深的凹痕，“要是姬轩辕的人用铜刀，怕是一下就劈烂了。”
姜炎从架子上跳下来，手里举着刚缝好的兽皮甲。甲胄的胸口和背部缝着三层厚兽皮，边缘用浸过松脂的藤条加固，领口和袖口则留着宽松的褶皱：“挡不住铜刀，但能挡住石矛和木斧。” 他让石生试着穿上，“重量比石甲轻一半，跑起来也方便。”
石生穿上甲胄，原地跳了跳，又挥了挥石斧，果然比穿石甲灵活多了。“就是有点热。” 他解开领口的绳结，热气顺着缝隙往外冒，“夏天穿着打仗，怕是要中暑。”
“总比被石矛扎穿肚子强。” 姜炎拿起块磨得光滑的木板，往甲胄的背部垫了垫，“这里再加块木板，能防背后偷袭。” 他记得姬轩辕的战士喜欢从背后投掷石矛，去年有个小部落的首领就是这么死的。
木公带着工匠们在旁边制作藤甲片。他们把藤条泡在热水里，趁软的时候编成交叉的网格，晒干后硬得能挡木箭。“首领，这藤甲片要不要涂灵脉树脂？” 阿竹举着片编好的藤甲，上面的网格大小均匀，“涂了之后更硬，还防水。”
“当然要涂。” 姜炎接过藤甲片，用手指戳了戳，硬度确实不错，“但别涂太厚，不然太脆，容易裂开。” 他指着甲胄的肩膀位置，“这里最容易被砍，多编两层藤甲片。”
妇女们也没闲着，她们负责给兽皮甲缝缀装饰 —— 其实是为了加固。秋婶用红藤线在甲胄的接缝处缝了圈花纹，针脚又密又紧：“这样就算兽皮磨破了，藤线还能连着，不容易散开。” 春桃则在甲胄的内侧缝了个小布袋，刚好能装下青铜小刀和伤药。
正午的阳光最烈时，第一批十件甲胄终于完成了。后羿带着射手队的人来领甲胄，每个人穿上后都忍不住互相打量。后羿的甲胄背后垫着块野猪皮，那是他去年猎杀的最大一头野猪：“这玩意儿比我想象的管用，刚才阿木用石矛戳了下，连个印子都没留下。”
阿木正举着石矛给大家演示。他站在十步外，对着穿着甲胄的石生投掷，石矛 “砰” 地撞在胸口，弹开老远，甲胄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。“真厉害！” 他捡回石矛，眼睛瞪得溜圆，“有这甲胄，以后冲锋再也不怕被偷袭了！”
巫妪拄着拐杖走过来，手里捧着个陶罐，里面装着用朱砂和猪油调成的颜料。“给甲胄画上护身符。” 她用手指蘸着颜料，在每件甲胄的胸口画了个太阳符号，“老祖宗会保佑穿着它的人。” 她画到后羿的甲胄时，特意多画了道弧线，“你的弓射得远，这道符能让箭更准。”
剩下的五十名战士虽然没分到兽皮甲，但都领到了加厚的皮衣。姜炎让他们在皮衣里缝上两层麻布，虽然防御力不如兽皮甲，但比普通皮衣强多了。“别觉得不公平。” 他对着战士们说，“核心队冲在最前面，需要更好的防护；你们跟着后面，灵活机动，厚皮衣足够了。”
石生突然举起石斧，对着自己的兽皮甲砍了一下。“当” 的一声，石斧弹开，甲胄上的藤条微微晃动，却没裂开。“瞧见没？” 他得意地拍着胸口，“这甲胄比藤盾还结实，咱们冲起来更有底气了！”
实战演练在傍晚进行。后羿的射手队穿着兽皮甲，在五十步外对 “敌人”（稻草人）射箭，然后迅速冲锋，用青铜小刀劈开稻草人的 “喉咙”；石生的冲锋队穿着厚皮衣，举着石矛突破 “栅栏”，动作比穿石甲时快了近一倍。
“甲胄的重量刚刚好。” 后羿喘着气说，他刚才连续射了十箭，又冲了三十步，一点都没觉得累，“要是穿石甲，现在早就喘不上气了。”
姜炎却发现了问题。他注意到穿兽皮甲的战士在弯腰时，甲胄的背部会起褶皱，露出后腰的空隙：“明天开战前，都在腰上缠块麻布。” 他指着自己的后腰，“这里是软肋，别被敌人抓住空子。”
夜幕降临时，战士们都在打磨武器，甲胄则整齐地摆放在营房里，月光照在藤甲片上，泛着冷光。石生把青铜小刀插进甲胄内侧的布袋，又检查了遍背后的木板，确保没有松动。“明天穿上这玩意儿，定能杀个痛快。” 他对着甲胄上的太阳符号拜了拜，虽然他不信鬼神，但这是巫妪的心意。
姜炎站在甲胄旁，看着这些凝聚着智慧的防御装备，突然想起刚穿越时，部落里的人还在光着膀子打猎。短短几个月，他们从无到有，造出了灵脉石斧、复合弓、青铜小刀，现在又有了甲胄，战斗力早己今非昔比。
“首领，您说姬轩辕看到咱们的甲胄，会不会吓傻？” 阿木的声音带着兴奋，他正对着月光给甲胄上的藤甲片涂最后一遍灵脉树脂。
姜炎笑了笑：“他们会吓，但不会傻。” 他拿起一件甲胄，掂量着重量，“真正的胜利，不是靠一两件武器或甲胄，是靠咱们穿着甲胄的人，靠咱们心里的勇气。”
远处的姜水传来潺潺的流淌声，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伴奏。姜炎知道，这些甲胄只是防御的雏形，未来还会有更好的铠甲、更锋利的武器。但此刻，在这阪泉之战前夜，它们己经足够支撑起战士们的信心，足够让姜水部落的旗帜在明天的战场上，骄傲地飘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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