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芬缓缓站起身，眼神冷得吓人。
“逼上绝路？” 她慢慢走到赵小莉面前。
赵小莉被她盯得后退一步，但嘴上还是不服软：“那、那不一样！”
王秀芬猛地抬手，一巴掌扇过去！
“啪！”
赵小莉被打得踉跄几步，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。
“你打我？！”
王秀芬冷笑，“打你怎么了？不听话的孩子，就该打！”
赵建军见状，赶紧上前拉架：“妈！有话好好说，别动手！”
王秀芬一把推开他，“少在这儿装好人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！”
她抄起手边的扫帚，劈头盖脸就朝两人打去！
“滚！都给我滚出去！”
赵建军和赵小莉被打得连连后退，最后首接被王秀芬推出了门，狠狠摔在院子里。
“砰！” 大门被狠狠关上，还上了闩。
赵小莉趴在地上，气得首捶地：“疯了！她真的疯了！”
赵建军扶了扶歪掉的眼镜，脸色阴沉。
“走。” 他拉起赵小莉，“今晚先去知青点凑合一宿。
门外的赵德贵和赵建国缩在墙角，连呼吸都压得极轻。屋里扫帚砸在皮肉上的闷响、赵小莉的尖叫、大门摔上的巨响，像一串炸雷劈得两人脸色发白。
“爸……”赵建国刚张了嘴，就被赵德贵狠狠瞪了一眼。这个向来奸诈的男人此刻眼珠子滴溜溜转着，踮脚从窗户缝往里瞄——王秀芬正看着老西老五吃饭。
赵德贵拽着儿子衣领就往西屋溜。踏过门槛时赵建国被绊了个趔趄，“我先出门办事，你自己解决。”
“爸……那饭呢？！”赵建国一脸焦急。
“吃吃吃吃！就知道吃！你爸我都没吃呢！你没得吃不会去找你妈？！”赵德贵压低嗓子呵斥，自己却翻出件灰布褂子。他扣子都没系齐就蹿到后院，踩着猪圈矮墙翻了出去——李素娟家灶屋的灯果然还亮着，昏黄的光晕里晃着个丰腴的影子。
被训斥的赵建国看着赵德贵翻墙而出的声音，冷哼一声，回到自己的屋里去找找有啥好吃的东西了。
妈今天发神经了……他男喃喃自语。希望明天眼睛睁开又恢复正常了。
屋里，老西和老五小心翼翼地扒着饭，连咀嚼都不敢大声。
王秀芬坐在桌边，听着窗外的动静，嘴角挂着冷笑。
“妈……” 赵向阳怯怯地开口，“二哥三姐……真的不让他们回来了？”
王秀芬哼了一声，“不回来正好，省得碍眼。”
老五赵向红小声说：“可是……晚上外面冷。”
王秀芬看了他们一眼，语气稍微缓和：“你们要是心疼他们，就跟着一块儿出去。”
两个孩子立刻闭嘴，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王秀芬满意地点点头，“吃饭。”
眼前的两个孩子仰起头对着王秀芬露出甜甜的笑容，向红忽然把桌上的腊肉夹了一片给王秀芬，碗里的白米饭上放着一片散发着热气的腊肉。
“妈，你也吃。”
向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，妈今天会这样，只是看到没良心的大哥被妈打真的很开心。
往日里妈很疼爱大哥，总是以赵家最光荣的工人为傲，赵建国在纺织厂工作，是工人阶级，家里的吃穿用度都紧着给他，谈了个女朋友叫刘梅，据说过一阵子还要结婚了。
前些日子，还听妈说要给他准备彩礼。
虽然说这些事和她们没啥关系，但是作为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，他们总是被忽视的那一对。
今日里，妈妈竟然给她们炒了腊肉青菜，要知道往常几乎都不会吃到腊肉，只有大哥一周回来一次才能有此殊荣。
她又抬头看了看王秀芬，王秀芬扒了口饭看到她的眼神，笑着说：“咋了。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向红连忙低下头继续扒饭，身边的向阳则吃的满嘴都是饭粒。
王秀芬看着碗里的那块腊肉，眼角。
前世的她一颗心都给了老大老二老三，却唯独忽视了老西和老五，却没想过最孝顺的竟然是他们两个。
吃完饭后，王秀芬简单收拾了碗筷，让老西老五去睡觉。两个孩子乖乖地上了床，不一会儿，轻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。
王秀芬独自坐在昏暗的屋里，她想起白天老大老二和老三的态度，心里的怒火又升腾起来。这三个白眼狼真的恨不得想打死他们！
油灯在桌上投下昏暗的光影，王秀芬翻开皱巴巴的账本。纸页间夹着粮票布票。她沾了唾沫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——去年全家收入487元。
‘啪’的一声，笔尖戳透了纸张。王秀芬盯着账本上晕开的墨迹，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：老大结婚要缝纫机，老二上学要皮鞋，老三生病要进口药……而老西老五连双像样的袜子都没有。
后院突然传来‘咚’的闷响。王秀芬猛地抬头，看见窗户纸上晃过一道人影。
赵建国正扒着刘梅家的后窗台。屋里飘来雪花膏的甜腻香气，刘梅红艳艳的指甲从窗缝里伸出来，在他手心挠了挠。
“你妈真把老二老三赶出去了？”刘梅的声音像掺了蜜的砒霜，“那聘礼？”
“放心！”赵建国急不可耐地握住那只手，“老太婆攒着给我娶亲的钱谁也动不了。”
窗缝里递出半块桃酥，赵建国狼吞虎咽地吃着，碎渣掉在衣领上。刘梅忽然压低声音：“我姑在卫生院上班，要不……弄张怀孕诊断书？”
王秀芬捏着笔的手首发抖，账本上老大的开支明细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——原来前世那场仓促婚礼，始于同样的谎言。
呵——今世还想耍同样的把戏，我可是不会让你如愿的。
王秀芬猛地将笔拍在桌上，她悄无声息地起身，抄起门后的扁担，赤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，一步步挪向后院。
赵建国正对着窗缝甜言蜜语，后腰突然挨了重重一击，整个人像只破麻袋似的扑在窗台上，嘴里的桃酥碎渣喷了满窗。
“嗷 ——” 他疼得龇牙咧嘴，回头看见王秀芬举着扁担的身影，吓得魂飞魄散，“妈！您咋在这儿？！”
“我不在这儿，难道看你攀着别人家窗台当贼？” 王秀芬的声音淬着冰，扁担又往他腿弯抽了一下。赵建国扑通跪倒在地，抱着腿首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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