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茗进来时,姬明娆己换上烟霞缥缈襦裙。
铜镜前她故意让春茗看见自己眼神涣散的模样,说话时还夹杂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痴语。
“小主今日格外娇艳呢。”春茗为她簪上红宝石玉兔衔珠钗,镜中两人目光一触即分。
姬明娆思忖,如果姬清涟给她下傀儡药,那么南烬辞也有份,春茗必定会汇报她从坤宁宫回来后的情况给南烬辞。
不多会儿,凝香扶着‘神志不清’的姬明娆上了软轿。
小顺子喊:“春茗姐姐,喝凉茶了。”
春茗并未怀疑喝了凉茶,昏倒在地,被小顺子拖到耳房榻上,锁上门。
去乾清宫的这一路上,姬明娆都在想姬清涟最后的那句话——你这个位份,还不够住重华宫。
既然容珩渊同意让她住重华宫,应该也交代姬清涟收拾布置,那她今日说那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?
是为试探她是否听话?而听话的契机是那碗燕窝羹里的药?
不够格住重华宫的意思是——你去和陛下说不要住重华宫?
现在去乾清宫就要完成这个任务,才能让姬清涟认为她喝得傀儡药起效,而放松警惕!
“陛下,姬贵人到了。”
元禄的通报声刚落,殿门便被宫女推开。
容珩渊眼皮未抬,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红痕。
细碎的环佩声由远及近,混着若有似无的蘼芜香。
批完这封折子,他搁下笔,抬眸时却怔住了——
暮色透过云母窗,给殿中蒙上朦胧的霭色。
姬明娆立在光影交界处,群青纱裙裹着的身段,恍如造物主耗尽心思雕琢的尤物,连月光都忍不住在那轮廓上缱绻不去。
曲线蜿蜒间是勾人的柔媚,每一寸都藏着让人心尖发颤的风情。
雪脯那抹弧度随着呼吸起伏,腰肢细得他单手就能折断。
走动时囤儿随着步伐 轻颤,看着轻盈,偏让人想伸手抓住,才知裹着多少销魂的软。
“嫔妾拜见陛下。”
她盈盈下拜时,锁骨凹陷处盛着一汪阴影。
容珩渊想起前日在榻上,她也是这般含着羞怯。
喉结滚动,漫不经心地招手:“过来。”
姬明娆垂首走近御案,裙裾扫过金砖地面,在距龙椅三步之遥时,皓腕突然被铁钳般的大掌扣住。
天旋地转间,她跌进一方炽热的怀抱——玄色龙袍与群青纱裙纠缠,她撑在案几上的手被帝王修长五指覆住。
“爱妃可会伺候笔墨?”容珩渊贴着她耳垂低语,灼热吐息烫得她颈侧肌肤。
“会吗?......”
“不太会呢。”姬明娆仰头,发丝扫过他颈侧的肌肤,带过一丝微痒的苏麻,眼尾洇开桃花般的红晕。
“陛下教教嫔妾吧?” 指尖在他握着的笔杆上轻轻蹭着,像只慵懒又缠人的猫。
容珩渊眸色渐暗。
这小妖精简首千面玲珑——秋猎初见时冷若冰霜,入宫首日敢指着鼻子骂他昏君,那夜侍寝时却又化作春水。
此刻撒娇的模样熟练得令人心惊,偏生那截后颈还残留着那夜被他掐出的淤青,脆弱又勾人。
“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?”拇指碾过她唇瓣,将胭脂揉成艳丽的糜红。
龙涎香混着危险的气息笼罩下来,“嗯?姬贵人?”
姬明娆抿唇一笑,贝齿轻咬他指尖,在帝王紧缩的瞳孔中凑近他耳畔:“陛下日后......自会知晓的。”
温软唇瓣晗住他耳垂的刹那,容珩渊喉结狠狠滚动,龙纹皂靴碾过地上奏折。
“你总说日后......”他猛地将人按在御案上,忽又冷笑,有趣的很,“朕总会知道——你是个怎样的狐媚子。”
宽大手掌箍着她执笔的柔荑,每一笔都带着惩罚意味刻入纸背,
“重华宫己命皇后布置妥当。”他咬住她耳垂,满意地感受怀中人柔软的腰肢,“高兴么?”
姬明娆眼底闪过一丝恍惚。
上一世的记忆倏然翻涌而来,
那时她骄纵任性,帝王批折子时,她懒洋洋地倚在他怀里,嫌他握笔太慢,干脆夺过来自己写,墨汁甩了他满袖,他也不过捏着她的后颈低笑一句“小混账”,纵容至极。
可如今……还不到时候。
“臣妾不想住了。”她轻声道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“前日哭着要住的是你......”容珩渊嗓音陡然阴冷,齿尖刺入她耳垂,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,“今日又反悔?朕的恩典容得你挑拣?”
她是不是在耍朕?
是不是不知道朕是暴君?
姬明娆感受着耳际刺痛,心底苦笑。
陛下......我怎能说这是皇后的试探?又怎能说......我是您前世捧在手心的小混账?
“陛下若真疼嫔妾......”她转身在帝王腿上,指尖轻抚过他滚动的喉结,声音里带着前世今生的缠绵与执念,“不如把未央宫赏给嫔妾?”
容珩渊俊美的面容浮现一抹荒谬的冷笑。
这天下,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地挑战他的底线。
“未央宫?”他低笑一声,嗓音危险而低沉,“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?”
未央宫——不是皇后的居所,却比坤宁宫更奢华。
是先祖为心爱的宸妃所建,一砖一瓦皆嵌金镶玉,殿内陈设皆由南海明珠点缀,连地砖都是西域进贡的暖玉铺就。
传闻当年帝王为博宸妃一笑,甚至命人在殿内引活水成湖,湖心建亭,西季皆可泛舟赏景。
这样的宫殿,历代帝王只赐给最得宠的妃子,而近百年,无人能住进去。
“嫔妾自然知道。”姬明娆眼尾泛红,嗓音娇软得能掐出水,“正因如此,嫔妾才想要。”
陛下…...那是我们的家啊......
未央宫......那里有他们前世最美好的回忆。
春日里他在海棠树下为她描眉,夏夜里她枕着他的手臂数星星,秋日里他们共赏满园金菊,冬雪中他抱着她在暖阁里温酒对弈...
尽管那时她是在演戏,心里想着南烬辞,表演着爱帝王。
容珩渊眸光一沉,指腹着她的唇瓣,力道重得几乎要碾碎那抹胭脂。
“你倒是敢想?未央宫空置百年,连皇后和贵妃都不敢开口讨要,你——”
“嫔妾不一样。”她红唇贴上他的耳垂,呵气如兰,“嫔妾要的,从来都是最好的。”
“放肆!”帝王凤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暗潮,猛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呵,这小狐媚子,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?
敢肖想未央宫?
她是不是想死?
这脖子这么细,朕轻轻一捏就能拗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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