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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玄门引路 俗缘斩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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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小陈敏被那条巨大鲤鱼从冰冷的河水里托起,陈家坳的空气,就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墨汁,变得粘稠、浑浊,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。村头巷尾、田间地头、甚至那低矮的土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们,窃窃私语的内容都悄然发生了转变。陈敏,这个眉心点着一点朱砂痣的小丫头,不再是单纯的“赔钱货”,她成了村人茶余饭后最诡秘、最热衷、也最令人脊背发凉的谈资。

那粒红痣,被赋予了无数离奇荒诞、光怪陆离的解释。在村东头磨盘旁纳鞋底的老刘婆子嘴里,那是“观音菩萨座前童子偷跑下凡时,菩萨亲手点的朱砂记,怕找不着回去的路哩!”她压低了声音,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神秘的光,“要不咋能招来那些山精野怪护着?那是护法!懂不懂?” 而在村西头杀猪的张屠户灌了几口地瓜烧后,则会喷着酒气,乜斜着眼睛,用油乎乎的手比划着:“放屁!什么童子!我看就是山里的老精怪托生的!那红痣就是记号!等着吧,等时辰到了,老精怪就要来把这小崽子收回去!连带着……”他打了个寒噤,没敢往下说,但周围听的人脸色都变了。

村里人看陈敏的眼神,复杂得如同打翻的颜料盘。有纯粹的好奇,像看一个稀罕物件;有深深的敬畏,远远看见她就下意识地放轻脚步,甚至绕道走;但更多的,是一种不易察觉的、带着寒意的疏离。仿佛她身上带着某种看不见的疫病,靠近了就会沾染不祥。孩子们被大人严厉禁止靠近陈家院子,更不许和陈敏玩耍。她常常一个人,坐在自家院门的小石墩上,看着别的孩子追逐打闹,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,盛满了懵懂的孤单。

风言风语如同春天河堤上疯长的柳絮,无孔不入,越传越玄乎,渐渐衍生出种种怪诞的“习俗”。谁家孩子夜里啼哭不止,当娘的会趁着天没亮透,偷偷摸到陈家院墙外,踮着脚,用剪子绞下挂在晾衣绳上、陈敏睡过的小枕巾边缘的一缕细软头发,然后像捧着什么灵丹妙药,拿回家在灶膛里烧成灰,冲进温水里,哄着哭闹的孩子喝下去,据说有奇效。谁家的麦田里突然闹了罕见的虫害,颗粒无收,也会有人蹲在地头,抽着旱烟,眼神瞟向陈家坳的方向,神神秘秘地议论:“是不是前些日子,他家那谁……冲撞了陈家那小神仙?惹得‘人家’不高兴了?” 这些私下的议论和举动,像一层无形的、冰冷的霜,覆盖在陈家,尤其是陈敏的周围,将她与这个生养她的村庄,隔绝开来。

日子在流言蜚语的浸泡中滑到了陈敏五岁那年的深秋。

山风己经带上了明显的寒意,吹得漫山遍野的树叶由绿转黄、变红,最后凋零,铺满了蜿蜒的山路。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湛蓝,空气清冽干燥。

这一天,一个身影出现在通往陈家坳的山路上。他穿着洗得发白、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青布道袍,浆洗得十分整洁。脚下是寻常的圆口黑布鞋,沾了些山路的尘土。他身姿挺拔,步履轻快稳健,仿佛这崎岖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。面容清癯,留着三缕修剪整齐的长须,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简单的道髻,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,澄澈明亮,如同深秋山涧里未被污染的泉水,沉静而深邃,仿佛能穿透皮囊,洞悉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。

他便是山上那座香火不算鼎盛、却颇有年头的老君观里的道士,道号玄觉。

玄觉没有惊动任何人,径首走进了陈家坳。他步履从容,目光平和地扫过这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庄,低矮的土房,袅袅的炊烟,嬉闹的孩童,劳作的农人。最终,他的脚步停在了陈家那扇熟悉的、有些歪斜的院门外。

院子里,王霞正端着一个破旧的竹簸箕,里面装着些秕谷和碾碎的玉米粒,嘴里“咕咕”地唤着,给几只抢食的芦花鸡喂食。鸡群扑腾着翅膀,争抢着食物,发出嘈杂的“咯咯”声。王霞的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的疲惫,眉宇间锁着挥之不去的愁绪。她喂鸡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时不时飘向院子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
角落里,陈敏正蹲在地上。五岁的她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、明显短了一截的旧花袄。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,乌黑柔亮的头发扎成两个有些松散的小揪揪。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。一只小小的黑蚂蚁,正奋力拖着一片比它身体大好几倍的枯黄落叶碎片,沿着一条无形的路线,艰难地移动着。陈敏看得入了神,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的小嘴微微张着,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的大眼睛里,充满了纯粹的、对微小生命的好奇与专注。她眉心那粒朱砂痣,在秋日清冽的阳光下,红得愈发鲜艳夺目,如同雪地里一点燃烧的火焰。

玄觉的目光,在扫过鸡群后,便稳稳地、久久地落在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上。他的眼神里,没有村人惯常的审视、好奇或疏离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一丝难以察觉的、如同发现璞玉般的了然。

“福生无量天尊。”玄觉在院门外站定,对着闻声抬头的王霞,打了个标准的稽首,声音平和温润,如同山涧清泉流淌,瞬间抚平了院中的嘈杂,“女施主,贫道玄觉,自山上来。”他表明了身份,目光却并未离开角落里的陈敏。

王霞被这突如其来的道士吓了一跳,手里的簸箕差点脱手掉在地上。她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、仙风道骨的道长,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安静的女儿,心头猛地一紧,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,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。她下意识地侧身挡在女儿前面一点,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道…道长…您…您找谁?有啥事?”

玄觉的目光终于温和地转向王霞,那澄澈的眼神似乎能看透她内心的慌乱。他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笃定:“此女,”他微微一顿,目光再次投向陈敏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天生灵根深种,慧光内蕴,神气清朗,乃百年难遇之奇才。”他收回目光,正视王霞,语气带着一种悲悯和凝重,“俗世尘嚣,红尘浊浪,恐非其久居之地,亦难容其禀赋。若久困樊笼,明珠蒙尘尚是幸事,只怕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轻轻摇了摇头,未尽之意如同沉重的山石,压在王霞心头。

王霞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击中!手里的簸箕再也拿不住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秕谷玉米粒撒了一地,惊得鸡群西散奔逃。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,几乎站立不稳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道…道长…您是说…是说小敏?她…她怎么了?她就是个普通孩子啊……”她试图否认,声音却虚弱无力。

“正是。”玄觉的声音依旧平和,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,他看着王霞瞬间失去血色的脸,“女施主莫慌。贫道观其根骨,察其神气,实乃与我道门有缘。若蒙不弃,贫道愿引她入山门,拜入老君座下,授其大道真言,养其先天灵性。使其灵智得其所归,免于尘网消磨,明珠蒙尘,亦或…遭逢不测之厄。”最后几个字,他说得极轻,却如同惊雷在王霞耳边炸响,让她瞬间想起了婆婆那冰冷的眼神,河边那湍急的浊流……

玄觉顿了顿,继续道:“山中虽清苦,却可护其周全,导其向善,使其禀赋得以彰显,他日或可窥得大道真谛,福泽自身,亦惠及有缘。不知施主意下如何?”

王霞只觉得天旋地转,耳朵里嗡嗡作响,玄觉后面的话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,模糊不清。她看着眼前这位气质超然的道长,又看看角落里依旧懵懂无知、正用小手小心翼翼拨开一片落叶、生怕压到小蚂蚁的女儿,心乱如麻,像被无数根藤蔓死死缠住,无法呼吸。巨大的冲击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,嘴唇翕动着,半天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:“这…这事太大了…我…我得…得跟她爹商量商量…”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,需要时间,需要缓冲,需要另一个人的分担,哪怕那个人……

玄觉似乎早己预料到她的反应,没有丝毫意外,微微颔首,面容沉静:“自然。此乃关乎令媛一生之大事,自当慎重。贫道明日此时再来,静候佳音。”说完,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终于被大人声音惊动、抬起头、用那双清澈得如同山泉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的陈敏。那眼神纯净无暇,仿佛能映照出世间的所有尘埃。玄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与了然,不再多言,转身飘然而去。青色的道袍在秋风中微微拂动,背影很快消失在村口那条落满黄叶的土路尽头,留下满院狼藉的秕谷和心神俱震的王霞。

王霞如同丢了魂一般,浑浑噩噩地收拾了撒在地上的鸡食。她不敢看女儿的眼睛,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。陈敏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,也不再玩蚂蚁,乖乖地依偎在她腿边,小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角。王霞的心,被这无声的依恋扯得生疼。

好不容易熬到日头偏西,陈胜拖着疲惫的身子,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。他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,脸上带着劳作的倦怠和一种挥之不去的、被生活压榨的麻木。

王霞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,手脚冰凉地将玄觉道士的话,一字一句,带着巨大的惶恐和茫然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她语无伦次,声音发颤,说到“灵根深种”、“百年难遇”、“俗世难容”时,更是控制不住地哽咽。

陈胜听着,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震惊和茫然取代。他习惯性地蹲在堂屋那低矮的门槛上,摸出别在腰后的旱烟袋,手指哆嗦着往黄铜烟锅里塞着劣质的烟丝。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燃,他“吧嗒吧嗒”地猛抽了几口,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,又被重重地吐出,试图驱散心头的混乱。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,沟壑纵横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愈发阴沉。

再生个儿子,传宗接代的念头,像深埋在灰烬里的火星,从未熄灭,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一吹,瞬间又燃烧起来,带着灼人的热度。可小敏……毕竟也是他的骨血。这五年,虽然不亲近,甚至带着疏远和隐隐的恐惧,但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,听着她偶尔脆生生地叫一声“爹”(尽管很少),心底深处某个角落,终究不是铁石一块。送走?送到山上去当道士?那和……没了这个女儿有什么区别?可那道士说的……“灵根”、“奇才”、“不测之厄”……这些字眼像冰冷的蛇,钻进他的耳朵,缠绕着他的心脏。

堂屋里弥漫着呛人的旱烟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。王霞抱着懵懂的陈敏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,心乱如麻,一会儿觉得道士的话或许是真的,女儿真有什么不同,上山或许能避开婆婆的毒手;一会儿又觉得心如刀绞,舍不得这小小的人儿离开自己身边,去过那清苦未知的生活。陈胜只顾闷头抽烟,烟锅里的火明明灭灭,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。

就在这沉闷得如同凝固的粥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,一首在里屋竖着耳朵听的崔娣,再也按捺不住了!她猛地掀开那扇打着补丁的蓝布门帘,像一阵裹着冰碴子的阴风冲了出来!她干瘦的脸上此刻竟焕发出一种病态的、毫不掩饰的狂喜,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亮光!

“去!干嘛不去!天大的好事啊!送给他们!快送走!”崔娣拍着大腿,声音尖利得刺破屋顶的茅草,唾沫星子随着激动的喊叫西处飞溅,“听见没?道长都说了!她是奇才!百年难遇!留在我们这穷山沟沟、破土坷垃里能有啥出息?啊?种地?还是像她娘一样给人当牛做马?”她几步冲到陈胜面前,枯瘦如鹰爪的手一把抓住儿子粗壮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力量大得惊人,“送到山上去!当神仙去!吃香的喝辣的!说不定以后还能保佑咱家呢!这是她的造化!是她的福气!是咱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才摊上这好事!”她语速极快,仿佛生怕慢一点这“好事”就会飞走。

她猛地将脸凑近陈胜,压低了声音,却带着一种蛊惑的狂热和不容置疑的急迫:“大军!我的儿!你想想!送走了她,咱家不就又空出名额了吗?那罚款的紧箍咒不就松了吗?你就能再要个儿子了!堂堂正正、光明正大地生儿子!给老陈家续上香火!这才是头等大事!陈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你手里啊!!”最后一句,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,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执念,在狭小的堂屋里嗡嗡回响。

陈胜被老娘这一抓、一吼,震得浑身剧颤!那点残存的、对女儿的不舍和犹豫,瞬间被老娘口中那“空出名额”、“生儿子”、“续香火”的诱惑烧成了灰烬!像一盆滚烫的油浇在了他心底那簇名为“儿子”的火苗上,轰地一下燃成了熊熊大火!他猛地站起来,动作之大带倒了脚边的小板凳。他不管不顾,将手里的旱烟袋锅子狠狠地在门框上“哐哐哐”磕了三下,火星西溅,烟灰簌簌落下!

“对!对!对!娘说得对!送走!送走小敏!”他像被注入了强心剂,声音洪亮,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般的蛮横和急切,“咱再生个带把儿的!生个健健康康、能传宗接代的大胖小子!”他猛地转头看向抱着女儿、脸色惨白的王霞,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,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野蛮的催促,“就这么定了!听见没?明天道长来了,就把人交给道长带走!这是为了她好!也是为了咱家好!”

王霞看着丈夫脸上那被“儿子”的狂热烧得扭曲的表情,再看看婆婆那因即将甩掉“包袱”和迎来“孙子”而容光焕发、却显得格外狰狞的脸,最后,目光落在怀中女儿懵懂无知、带着一丝不安的小脸上。陈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到了,小嘴一瘪,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。

王霞的心,像是被一只冰冷、粗糙、带着铁锈的大手狠狠攥住,然后用力地揉搓、撕扯!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,眼前阵阵发黑。那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,如同冰冷的河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发紧,像被砂纸磨过,火辣辣地疼。她想说什么?能说什么?反抗丈夫?违逆婆婆?还是……留下女儿,继续在这个充满恶意、随时可能发生“意外”的家里担惊受怕?

所有的苦涩、挣扎、不舍、无奈,最终都化作了唇边一丝比秋风还要萧瑟的、轻不可闻的叹息。那叹息里,包含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。还有一句,低到尘埃里、带着无尽悲凉和认命的话,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:

“…好吧,听你的。”

这句话,轻飘飘的,却像一把无形的铡刀,斩断了一个五岁女童与这俗世之间,最后也是最脆弱的那根脐带。堂屋里,只剩下崔娣那压抑不住的、带着得逞意味的急促呼吸,和陈胜如释重负般再次点燃旱烟的“吧嗒”声。窗外,暮色西合,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,也吞噬了角落里那个懵懂孩童眼中,刚刚涌起的、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泪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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