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落座。乾隆端坐主位，小燕子和紫薇分坐两侧，下首依次是福伦、尔康、永琪。柳青、柳红、萧剑。
小燕子的目光在席间搜寻了一圈，那抹鲜亮的、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身影，终究没有出现。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，默默垂下了头。
乾隆朗声道：“大家别拘束，快吃吧吧！不然可就凉了。”众人这才纷纷举箸。
席间气氛渐渐热络。乾隆看向萧剑，眼中带着欣赏：“方严，朕听尔康、尔泰多次提起，你文武双全，学识渊博，是个难得的人才。”
萧剑放下酒杯，恭敬回道：“人生那么短暂，学问那么广大，用有限的生命去学习无边的学问，谁又能学得完呢？这几个字太重了。”
乾隆有道：“我既认了小燕子为义女，你也等同于是我的孩子了，你如此一表人才，谈吐不凡，为何不留京考取功名，为国效力？”
萧剑神色坦然，拱手道：“人各有志，我己经海阔天空习惯了，和小燕子一样，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，不求功名利禄。”
乾隆：“好，既如此，我尊重你的意愿，若是你哪天想通了可以随时回北京，考取功名。”
乾隆闻言，非但不恼，反而目露赞许：“好！人各有志，朕不勉强。若他改变心意，可随时回京，为朝廷效力。”
萧剑由衷道：“谢皇上！不瞒您说，方严曾对朝廷、对您……颇有偏见。如今亲眼见陛下重审旧案，对贪官污吏绝不容情。您……确是一位明君，还是一位仁君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乾隆开怀大笑，“好一个仁君，好一个明君呐”他拍了拍身边小燕子的手背，“你们兄妹二人给了朕一个好高的评价啊!”
他望向兄妹二人，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，“方慈，方严，此去大理，山高路远，风餐露宿，千万要珍重。盘缠衣物可还充足？朕让福伦备了些银两、衣物和药材，出门在外，一定要有备无患才好啊。”
他站起身，目光扫过众人，“好了，时辰不早，你们兄妹二人，定要好生爱护自己，保重身体。朕……该回去了。”
小燕子望着乾隆，泣不成声：“皇阿玛……您放心，我一定会常回来看您的！”
萧剑也上前一步，郑重道：“皇上保重。”
众人齐齐起身，躬身相送：“皇上慢走。”
福伦紧随乾隆身后，回身摆手：“都留步吧，今晚你们只管尽兴。尔康，稍后务必将还珠格格安全送回宫中。”
尔康颔首：“阿玛放心。”
送走圣驾，小燕子独自坐在会宾楼门口的台阶上，望着漆黑的街巷出神。
永琪缓步走近，在她身旁坐下：“方慈，为何他们都唤你‘小燕子’？”
小燕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缝隙，轻声道：“许是性子像吧!爱自由，不爱被拘束。”
永琪望着她朦胧的侧影，低声问：“那你去了大理，还会回来吗？”
小燕子垂眸：“不知道。”
永琪唇角牵起一丝笑意，眼底却藏着怅然：“有件事，我一首很苦恼。”
小燕子转头看他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苦恼与你相识太迟，苦恼同你说的话太少，更苦恼……”永琪抬眼，目光锁住她的眼眸，声音轻得如同被夜风裹挟，“苦恼若是你不回来，有些话此刻不说，怕就再没机会了。”
小燕子心尖微微发颤：“什么话？”
夏夜的风穿城而过，卷起街角的微尘，也撩动小燕子鬓边的碎发，拂过她酒后的微热脸颊。
永琪凝视着那缕不安分的发丝，仿佛凝聚了毕生的勇气：“我……我想说，自初见那刻，你便牢牢吸引了我。你眼中的倔强，你的敢作敢当，还有那份对自由的向往……我想说的是……”
“五阿哥。”小燕子忽然出声打断，声音虽轻，却带着明确的疏离，“这世间从不缺让人一时心动的新鲜感，不必执着于谁，日子久了，总会淡的。”
永琪一怔，脱口问道：“新鲜感?那你对尔泰呢？也会淡吗？”
小燕子迎上他的目光，脑海中似有前尘旧影翻涌，模糊的欢喜与怅惘交织缠绕。
她心中暗叹：感情，你我之间，不也终究也淡了么？想不到自己竟也是个朝三暮西的人，呵!
半晌，她才轻声道：“或许……也会有那一天吧。”
白色的露米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永琪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，忽然释怀般笑了，眼底的落寞却更深：“原来你心里早有喜欢的人……是尔泰。”
永琪见小燕子沉默，没有说话，又说道：“既是喜欢，何不勇敢去争取？何必藏着掖着？”
小燕子垂眸，声音沉了下去：“你不懂。他心中最终的位置，不会留给我。”
“你未曾问过，怎知不会？”永琪追问。
小燕子倔强地扬起下巴：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永琪沉默片刻，又问：“你明日便要动身，他知道吗？”
小燕子点了点头。
“你……在等他？”
她没有答话，只固执地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巷口，仿佛在等待一个注定不会出现的身影。
永琪站起身，声音轻缓：“我的话也说尽了，也明白了。既然如此……我们能拥抱一下吗？我的……民间妹妹。”
小燕子也站起来，眼底漾开一丝暖意：“当然，我那住在皇宫里的哥哥。”
两人并肩而立，轻轻相拥。晚风拂过，撩起衣袂，也悄然吹散了某些说不清、道不明的感情。
“走吧，进去再吃点东西。”永琪松开手，语气刻意轻快了些。
小燕子点头：“好。”
夜深时分，众人皆己酒意酣然。
尔康揉着额角，哑声道：“时辰不早，紫薇、五阿哥，该回了。小燕子，萧剑，后会有期。”
萧剑与小燕子齐声应道：“后会有期。”
紫薇被永琪半扶着，迷迷糊糊抓住小燕子的手：“小燕子……记得……一定要回来看我们……”
小燕子和萧剑将三人送上马车。尔康抬脚欲上车时，小燕子忽然拽住他的衣袖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尔泰……尔泰他……为何没来？”
尔康回身望着她，神色沉了沉：“他……我也不知。从傍晚起便不见人影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添了几分凝重，“小燕子，我实在替尔泰不值。他为你做了多少，你当真不知？你可知你要走，他心里……有多煎熬？你当真如此狠心?”
“呕——”马车内忽然传来紫薇的干呕声。
“紫薇！”永琪急忙俯身照看。
尔康闻声，立刻紧张地钻入车厢，急声道：“快！回宫！”
马车轱辘滚动，渐渐没入深沉的夜色。小燕子与萧剑伫立原地，目送良久，才各自默默转身回房。
小燕子推开房门，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亮烛火。昏黄的光晕驱散一室黑暗，她正欲转身解衣，目光却猛地僵住——
房间角落的阴影里，尔泰一身玄衣，如同融入夜色的冰山，纹丝不动地坐着，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。
小燕子心头一悸，定了定神：“尔泰？你……怎么在这里？”
尔泰缓缓抬眸，烛光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影，唇角勾起的弧度冷得像冰：“怎么？很意外？不欢迎我？”
小燕子望着他眼底的沉郁，大约猜到他己在此待了许久，忙摆手：“没……没有啊。你来多久了?你吃过饭了吗？我去给你端点吃的上来。”
说罢转身要开门，手腕却突然被攥住。那力道像铁钳，带着滚烫的怒意，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。
“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共处一室？”尔泰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火，烧得人耳朵发疼。
小燕子惊得回头，挣了挣手，那钳制反倒是更紧了。
“尔泰你怎么了？”她皱着眉，“先放开我。”
“怎么五阿哥能抱你，”尔泰的声音陡然低哑，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，“我不过是握着你的手，你都不愿意？”
小燕子急得用力挣扎，想抽回手，却被他猛地一带——尔泰像被怒火点燃的野草，竟一把将她打横扛在肩上，几步跨到床边，轻轻一放，说是轻，落在床榻时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他随即俯身，两手撑在她肩侧的床板上，将她圈在臂弯里。
“尔泰，你疯了吗？”小燕子又惊又急，两手胡乱推着他的胸膛。
“我疯了，”尔泰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，带着血丝般的沙哑，“我是疯了！小燕子，你到底有没有心？”
他的质问撞在她心上，震得她发懵。
两人鼻尖相抵，呼吸交缠，这姿势太过危险，她慌乱地推拒，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床榻两侧。
他的头渐渐低下，小燕子下意识别过脸，闭上了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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