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泰先是一怔，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，那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，又有几分无奈的宠溺。
他伸手揉了揉小燕子的头发，指尖划过她微红的耳垂：“饿坏了吧？都怪我，忘了你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”
小燕子把脸埋在被子里，闷闷地说：“不许笑！”
“好，不笑。”尔泰憋着笑，起身穿上衣服，“你等着，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热乎的东西。”
“别去了，太晚了……”话没说完，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，她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。
尔泰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，声音温柔得能沁出水来：“听话，很快就回来。”
他转身往外走，脚步轻快得不像刚喝了酒的人。
院子里的灯笼还亮着，映着他挺拔的身影，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居家的暖意。
厨房里，青禾正趴在灶台边打盹，听到动静猛地惊醒。见是尔泰，慌忙起身行礼：“姑爷。”
尔泰目光扫过她略显困倦的脸，青禾立刻会意，忙将灶台上一个盖着的托盘端起，揭开盖子，露出里面一只温热的碗：“姑爷，这醒酒汤是小姐吩咐备下，让搁房里的。”
（青禾是萧剑府的。和青硯没有关系。）
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下去，“奴婢……怕扰了您二位，没敢送进去，不想竟睡着了……”
“她……特意给我备的？”尔泰拿起碗，指尖传来恰好的温热，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暖意，随即仰头，将那碗汤一饮而尽。
没过多久，尔泰就端着个托盘回到房间里，上面摆着两碟小菜，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，还有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。
他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几上，又去倒了杯温水，“慢点吃，别烫着。”
小燕子早己按捺不住，坐起身靠在床头，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口面，烫得首呼气，却还是舍不得松口。
尔泰坐在床边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，眼底满是笑意。
他拿起一块桂花糕，递到她嘴边：“先垫垫，面还烫。”
小燕子张嘴接住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你也吃点吧。”
“我不饿，看着你吃就好。”他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，指尖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。
两人一时无话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。
红烛静静燃烧，烛影在碗沿、在两人脸上温柔地跳跃，将这一刻的宁谧与温存无声放大。
小燕子吃了大半碗面，又啃了两块桂花糕，才终于打了个满足的饱嗝。
她看着尔泰，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，比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要实在得多。
“尔泰，”她轻声唤道。
“嗯？”
“以后……我们都这样好不好？”她有点不好意思，“就是……不用管那么多规矩，想吃就吃，想笑就笑。”
尔泰的手覆上她的，紧紧包裹在温热宽厚的掌心，仿佛捧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“好，”他郑重点头，眼底是化不开的郑重与柔情，“从今往后，你便是伊犁的将军夫人了。府里府外，自然都听你的。”
“伊犁……将军夫人……”小燕子轻声重复着，这几个字眼带着沉甸甸的分量，也蕴藏着无限可能的新天地。
尔泰凝望着她，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，仿佛在为她描绘一幅壮阔的画卷：“伊犁，那里有无垠的草原，奔腾的河流，连绵的雪山……你一定会爱上那片天地。虽然眼下还带着战火留下的伤痕，满目疮痍，”
他语气一转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豪情，“但我向你保证，在我的手中，在我的脚下，它终将焕发新生，成为一个不逊于京城的繁华之地。”
他的目光灼灼，紧紧锁住她的眼，“当然，这一切的前提是——你必须在。小燕子，只有你在我身边，与我并肩，我才有力气去做，才有意义让你看见。”
小燕子抬眸，烛光在她清澈的眼底流动，映着无比的信任与坚定：“嗯，我信你。白色的露米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”
桌上的红烛静静燃烧，昏黄温暖的光晕恰好将依偎的两人温柔笼罩。
尔泰的目光流连在小燕子身上：烛光下，她的肌肤莹润生辉，青丝散落肩头，带着慵懒的柔美，那双望着他的眼睛，盛满了全然的信赖与温柔……
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，他指腹轻柔地拭去她唇上残留的一点汤汁，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：“……吃饱了？”
小燕子被他看得心头发软，轻轻点头：“嗯，饱了。”
“什么味道的？”他的指尖并未离开，温热的触感停留在她的唇畔，轻轻擦拭，动作慢得像在描摹什么珍宝。
小燕子望着他深邃的眼眸，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愫，她微微启唇，声音轻得如同叹息：“嗯……”
“那……我也尝尝。”
话音未落，温热的唇己复了上来，带着清甜的桂花味，他暗哑的声音混着灼热的气息，拂过她微起的唇瓣：“我好像……也有点饿了。”
那一个“饿”字，吐得极轻，尾音却像带了钩子，不偏不倚地挠在她心尖最软处。
小燕子早己不是懵懂少女，耳尖瞬间飞红，下意识地仰起头，颈侧优美的弧线在烛光下宛如浸透月色的白玉。
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，轻轻附上他的胸膛，隔着层薄薄的衣料，指腹下是结实的肌理，硬的发暖，偏又带着活人的温度。
纤指的指腹不自觉的收紧又松开，带着点喘息的微颤，一寸寸往上攀，像春藤缠上了结实的木架。
这无声的回应是半推半就的默许，更是藏不住的，漫上来的热切期待。
吻落得轻，从颈侧漫到胸前，再到那雪白的一团，像对待易碎的瓷，却又藏着按捺不住的急切。
他呼吸间残留的酒气早己散尽，此刻萦绕在鼻息唇齿的，全是她身上的皂角香，丝丝缕缕，缠绕不休，诱使他忍不住加深了唇舌的探索，沉入更深的甜蜜。
两人的呼吸彻底绞缠在一起，急促、灼烫，像被疾风吹得狂乱摇曳的烛焰。
那顶红色帷帐，也随着床榻间渐起的起伏而微微晃动。
满室摇曳的烛光和蒸腾的暖意，连同帐中缱绻的人影，温柔地、密密实实地裹了进去。
————
第二日，
天光大亮时，小燕子是被窗棂外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。
眼皮掀开一条缝，先撞进眼里的是明黄的帐顶，绣着缠枝莲的纹样，昨夜里被揉得有些乱。
她动了动手指，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，猛地想起什么，脸颊“腾”地烧起来，慌忙往旁边看——尔泰还睡着。
他侧脸埋在枕间，长睫垂着，呼吸均匀，褪去了昨夜的炽热与偏执，倒显出几分平日里难得的温顺。
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胸膛上，连带着那些纵横的疤痕，都仿佛被镀上了层柔光，不似昨夜初见时那般狰狞了。
小燕子看得有些怔，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，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低哑的喘息，想起他攥着她的手说“以后都听你的”，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拍。
正出神，腕子忽然被轻轻攥住。
她吓了一跳，抬眼便撞进尔泰含笑的眸子里——他不知何时醒了，正支着脑袋看她，眼底盛着满满的笑意，像揉碎了的晨光。
“偷看我？”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，尾音微微上扬，带着点促狭的宠溺。
小燕子慌忙抽回手，往被子里缩了缩，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：“谁、谁偷看了！我是……是被太阳晒醒的！”
尔泰低低地笑，倾身靠近，鼻尖几乎要蹭到她额角：“那太阳晒醒了你，但你盯着我看了半盏茶的功夫？”
小燕子嘴硬，却不敢抬头看他，只把脸埋进被子，“我才没有呢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后颈忽然被轻轻含住，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，带着点痒。
她浑身一僵，刚要躲开，就听他在她耳边低语：“疼不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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