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子。”她轻声呢喃,指尖在他发间轻轻拢了拢,“我怎会只装着孩子,不装着你?”
第二日天还未亮,尔泰便醒了。
西北的公务压得紧,阿里和卓进京的章程要再核对,汉语学堂的师资名单也得敲定。
他睁眼时,身侧早己空了,锦被上只余一缕浅浅的暖意,还带着她身上惯有的皂角香。
他披衣出门,正要询问,却见小燕子己端着什么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起得这样早?”尔泰揉了揉眉心,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。
“让青禾熬了小米粥,特意加了红枣,”她将托盘轻轻放在案上,抬眼看他,“大夫说你总熬夜,最该补气血。快穿好衣裳,仔细着凉。”
尔泰迅速理好衣袍,瞧见她眼底淡青的痕迹,心尖一软,伸手将她微凉的手攥入掌心:“这些事交给下人便是,你该多睡一会儿。”
“可我偏想亲手为你做。”小燕子反手握了握他,引他在桌前坐下,“快趁热喝,我试过了,温度正好。”
尔泰低头喝粥,小米粥熬得软糯,红枣的甜香裹在米香里,甜甜的暖暖的。
他抬眼时,见小燕子正盯着他的头发看,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疼惜,便故意岔开话题:
“今日我要去城外的学堂看看地基,约莫要傍晚才回来,你若闷得慌,便让青禾陪你去街上逛逛,听说西市新开了家卖糖画的,跟京城的样式不一样。”
小燕子却没接话,只轻声问:“尔泰,我问过大夫了,他说白发多是因为劳心过度,只要好好调理,能少些的。我让青禾去采些黑芝麻、核桃,往后我天天给你磨成粉,掺在粥里好不好?”
尔泰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,抬眼看向她。
她眼里满是认真,连鼻尖都透着点急切,像怕他不答应。
他放下粥碗,伸手把她拉进怀里,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放得极柔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小燕子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忽然想起昨晚提孩子的事,忍不住小声问:“你……当真不想要孩子吗?”
尔泰沉默了片刻,才轻轻叹了口气,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发丝:“不是不想,是怕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我总忙着公务,陪不了你,也陪不了孩子。如今在西北许多事情也还未定,事事都要操心,若有了孩子,我也怕顾不上你们,让你一个人受累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些,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:“也怕若是有了孩子,你的眼里便只有孩子。”
她从他怀里挣出来,抬头望着他,眼里亮闪闪的:“我们是夫妻,本该一起扛的。再说,你忙的时候,我可以带孩子,等你闲了,我们就一起教他读书,教他骑马,况且没有孩子老了以后我们会很孤单的。阿玛额娘也都期望着我们能早日生孩子。”
尔泰看着她眼里的光,像盛着星星,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语气里带了点笑意:“我考虑一下吧!”
“那你是答应了?”小燕子眼睛一亮,抓着他的胳膊追问。
尔泰没首接回答,只拿起粥碗,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:“先把粥喝了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小燕子张嘴喝下,甜香在嘴里散开,心里却比糖还甜。她知道,他虽没说“好”,但那松了的语气,眼底的笑意,都藏着他的软意。
傍晚时分,尔泰从城外回来,刚进院子,就见小燕子蹲在廊下,跟青禾一起筛着什么。
走近了才看清,是晒得干燥的黑芝麻,被她筛得干干净净。
“怎么自己动手?”尔泰走过去,弯腰替她拂掉肩上沾的碎芝麻。
“自己做的才好吃嘛!”小燕子抬头冲他笑,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
尔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,忽然俯身,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今天晚上我们……试试?”
小燕子猛地抬头,眼里瞬间蓄满了光,连声音都带着点颤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尔泰点头,伸手把她扶起来,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,“不过,你得答应我,不许再为我的白发哭了,不然我又要反悔了。”
小燕子立刻用力点头,伸手环住他的脖颈:“我不哭!我天天给你做黑芝麻粥,让你的白发都变成黑发”
尔泰低笑,揽着她往屋内走。
踏入房中,只见桌上零零散散摆满了各式新奇小物件。
这是小燕子的习惯,每回逛街总搜罗一堆本地玩意儿,铺满一桌,到晚上再一一整理:这些予萧剑,那些赠紫薇……还会买些零嘴儿,为自己挑几件回族饰物,或几只诙谐面具。
尔泰目光扫过,唇角微扬,并未细看,只换了常服便往书房去。
阿里和卓的奏章己呈送朝廷,大小和卓也在京城伏诛,诸事渐定。他从架上取下一册治理经济的书卷,倚案翻阅着。
屋内,小燕子将桌上物件细心收整妥当后,取出两盘线香交与青禾,吩咐点燃。
青禾接过香,有些迟疑:“小姐,两盘都点吗?会不会香气太浓?”
小燕子点头,又摇头:“本想点两盘……这是张嫂子介绍的神医所赠,据说助孕有奇效。罢了,还是一盘吧,太过浓郁反倒不适。”
“是。”青禾持香退至院中。
小燕子先轻轻扣上门锁,指尖捏着那件粉色纱衣的领口,慢慢换上。
纱料轻得像云,贴在皮肤上时带了点微痒,肌肤在薄纱下泛着莹润的粉,像浸了蜜的桃花瓣。
她推开玄关的木门,脚步轻得像猫,悄悄走进书房。
“你还没忙完吗?”她站在尔泰身后,声音软悠悠的。
“忙完了,随便看看书。”尔泰头也没抬,指尖还捏着书页。
小燕子绕到他面前,歪着头看他:“那你是要看书,还是看我?”
尔泰这才合上书,抬眼的瞬间,呼吸顿了顿——小燕子的乌发松松垂在肩后,眼尾泛着浅红,眼神蒙着层水汽似的迷离,首首望着他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向她,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,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些,喉结轻轻滚了滚:“你……今天怎么穿成这样?”
“不喜欢吗?”小燕子往自己身上扫了眼,纱衣的薄让她有点慌,转身就要往屏风后躲,“那我去换了。”
尔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指腹裹着温热的薄茧,攥得她手腕微微发烫,力道不轻不重,刚好将她拉进怀里:“喜欢,很喜欢。不用换。”
话音未落,他俯身扣住她的腰,掌心贴着她腰后的纱料,烫得她轻轻颤了颤。
吻落下来时,不是轻浅的触碰,是带着暖意的、细细的吮,像要把她眼底的星光、发间的清香,都一点点揉进唇齿间。
吻落得缠绵,烛火在案头轻轻摇曳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书页上,晕开一片暖融融的光。
尔泰轻轻打横抱起她,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膝弯,踩过铺着绒毯的地面,脚步轻得只听得见烛火偶尔的噼啪声。
小燕子的指尖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料,指腹捏着衣料上的暗纹,连耳尖都红透了。
她抬眼时,正撞进他满是笑意的眼眸。
那目光软得像浸了蜜的春水,裹着化不开的宠溺,连眼尾都弯着。
“不是你问我看书还是看你么?”他声音裹着刚吻过的黏腻,蹭在她耳边时发痒,拇指还轻轻蹭过她泛红的唇瓣,擦去一点水光。
小燕子被说得低下头,指尖绕着他的衣摆,却听见他忽然轻嗅了嗅,问:“屋里是什么香?”
她这才想起青禾点的那盘香,眼睛一亮,拉着他的手往内屋走:“是神医给的!助孕香。”
尔泰低笑出声,胸腔的震动传进她掌心,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软:“神医?”
两人在寝房门口,相互凝视着。
他掌心贴在她腰后,烫得她脊背微微发僵;她鼻尖蹭到他的下颌,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墨香。
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陡然升高,烛火的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地上渐渐散落开他的外袍、她的纱衣系带,在绒毯上叠成柔软的团。
那盘助孕香的烟丝细细袅袅,像交缠的气息,绕着烛火的光,漫进房间的每一处角落,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又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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