贞典司老妪被押走的第三夜,暗河的冰面突然渗出暗红。林晚守在镇魂菊旁,看着花瓣上萧彻的影子渐渐模糊,护心脉的光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,一阵阵地发虚——是老妪临死前捏碎的玉佩粉末,顺着冰缝渗进了封印。
“她把自己的血混进了噬贞珠粉末里。”金元宝举着灯笼照向冰面,裂缝里的黑泥正冒着泡,里面浮着细小的骨头渣,是老妪被向生菊根须绞碎的骸骨,“这老太婆够狠,临死都要给咱们留个炸雷——她的血里养着‘贞典蛊’,能让所有点过安贞针的女子反过来攻击我们!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城南的“晚香楼分号”火光冲天,几个浑身是血的姑娘从火里冲出来,她们的眉心都留着安贞针的红痕,眼神空洞,手里攥着烧红的烙铁,见人就往脸上按,嘴里喊着“补贞!补贞!”
“是被蛊虫控制了!”林晚的护心脉光骤然爆发,她抓起镇魂菊的一片花瓣往火里冲,花瓣上的金辉碰到姑娘们的红痕,那些人突然捂着头惨叫,红痕里钻出细如发丝的黑虫,掉进火里化作青烟,“萧彻!她们的蛊虫怕镇魂菊的魂火!”
花瓣间的萧彻影突然变得清晰。他的手穿过光影,握住林晚的手腕,两人的血顺着花瓣滴在地上,竟燃起道金红相间的火墙,将失控的女子拦在火外:“老妪在安贞针里藏了‘子母蛊’,母蛊在她血里,子蛊在女子体内,她一死,子蛊就会暴走,逼着她们自毁贞操,再嫁祸给我们!”
火墙后的女子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,用烙铁往守宫砂的位置烫去,嘴里哭喊着“我不贞了!我该死!”——是蛊虫在放大她们的恐惧,让她们亲手毁掉自己。
“还有一个时辰!”金元宝从废墟里翻出个陶罐,里面装着向生菊的根茎,是晚香楼姑娘们提前备好的解药,“子时一到,子蛊就会钻进她们的心脏,到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!”他突然将根茎往火里扔,浓烟中飘出无数金色的粉末,沾到女子身上,让她们暂时平静下来,“快!用镇魂菊的花瓣混着你的血调解药,只有纯阴血能彻底杀死子蛊!”
林晚刚要摘下镇魂菊的花瓣,萧彻的影突然按住她的手。花瓣上的金辉剧烈闪烁,映出暗河底的景象:老妪的头骨正与石碑上的“贞”字融合,血泥里的子母蛊卵开始孵化,黑压压的一片,像要顺着冰缝爬上岸。
“不能摘!”萧彻的声音带着痛苦,“花瓣是封印的锁,摘一片,封印就松一分,那些虫卵会顺着裂缝爬出来,比子蛊更可怕!”
火墙后的女子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。一个姑娘挣脱金粉的束缚,举着烙铁冲向林晚,她的红痕彻底炸开,黑虫从眼里钻出来,死死盯着镇魂菊:“毁掉妖花!我们才能干净!”
林晚的护心脉光与女子的黑虫相撞,两人同时被震飞。她看着姑娘心口的守宫砂被烙铁烫得焦黑,突然想起阿吉母亲日记里的话:“最毒的蛊,是让人相信自己不配活着。”
“萧彻!借你的魂火!”林晚突然扑向镇魂菊,将额头抵在花瓣上,护心脉的光与萧彻的影融为一体,在半空凝成颗巨大的金球,“要解蛊,先解心!”
金球炸开的瞬间,所有被控制的女子都僵在原地。她们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:赵青黛扯断铁链的决绝,柳如烟替妹赴死的勇气,贤妃刻在骨头上的“向生”二字……黑虫在这些画面中剧烈挣扎,最终化作青烟,红痕处浮出朵淡金的野菊。
“原来……我们可以不怕。”一个姑娘颤抖着扔掉烙铁,摸着眉心的野菊印,泪水混着烟灰滑落,“原来不贞,不是罪。”
子时的梆子敲响时,暗河的冰缝突然停止冒泡。老妪的头骨在血泥中渐渐碎裂,与噬贞珠粉末一起,被向生菊的根须彻底缠死。镇魂菊的花瓣虽黯淡了些,却在花心结出颗小小的金果,像颗跳动的心脏。
林晚瘫坐在花旁,看着萧彻的影渐渐淡去,金果上却浮现出他的字迹:“心若自由,何惧枷锁。”
金元宝扶着幸存的女子走来,她们手里都捧着从废墟里找出的野菊,轻轻放在镇魂菊周围。“贞典司还有余孽在逃。”他递给林晚块从老妪身上搜出的令牌,上面刻着“贞典七部”,“她们还有六部,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,每部都有自己的蛊毒。”
林晚摸着金果上的字迹,护心脉的光轻轻跳动。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,贞典司的七部就像七道关卡,等着她们一一冲破。但此刻,看着姑娘们眉心的野菊印,看着金果里透出的微光,她突然觉得,就算前路还有九十六章的荆棘,也能踏出一片花海。
镇魂菊的金果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像在说:别怕,只要心还在跳,希望就不会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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