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爱心宠物医院"的玻璃门上贴着张告示：「今日特惠：公犬绝育套餐888元，送伊丽莎白圈一个」。
阮绵绵喘着粗气推开门，迎面撞上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。
前台护士抬头瞥了她一眼："预约了吗？"
"我、我来找我的狗！"阮绵绵急得语无伦次，"三颗头的哈士奇混血，大概这么高——"她比划着丧彪的体型。
护士的表情从疑惑变成警惕："哦，那只怪兽。"
她按下柜台下的某个按钮，"王医生！那个疯狗的主人来了！"
里间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，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跌跌撞撞冲出来，眼镜歪在一边："快把它弄走！我的诊所要被拆了！"
阮绵绵顺着他的指向看去——诊疗室的门己经变形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过无数次。
门缝底下渗出可疑的绿色液体，伴随着低沉的、三个声部的呜咽声。
"丧彪！"阮绵绵冲过去推开门，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。
诊疗室像是经历了一场飓风。器械散落一地，墙上布满爪痕，天花板吊灯摇摇欲坠。
丧彪被五条加固狗绳捆在手术台上，三个脑袋分别套着不同尺寸的伊丽莎白圈。最令人揪心的是，它后腿间己经备皮完毕，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就摆在旁边托盘里。
"你们要对它做什么？！"阮绵绵声音都变了调。
"标准绝育流程啊。"王医生扶正眼镜，"这狗没打疫苗没办证，还咬伤我三个助理......"
他指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实习生们，"按规矩应该安乐死，但考虑到品种稀有......"
丧彪的中间脑袋突然暴起，挣断了两根绳子，朝医生喷出一团硫磺味的火焰。
幸亏阮绵绵眼疾手快抓起消毒盘挡住，否则王医生的地中海发型就要变成火焰山了。
"看！就是这种危险行为！"王医生躲到柜台后面，"要么绝育，要么报警！"
阮绵绵的背包突然剧烈震动。
她拉开一条缝，夜阑的臂骨正在里面发疯似的跳动，骨节碰撞发出咔咔的愤怒声响。
"等等！我有疫苗证明！"阮绵绵急中生智，掏出死神工作助手APP，调出某个界面怼到医生面前，"看！地府颁发的《神兽免疫证书》！"
屏幕上是一张阴森森的电子证书，盖着血红色的"阎罗殿专用章"。
王医生刚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——证书上的丧彪照片赫然是三个骷髅狗头！
"这、这PS技术不错啊......"王医生强作镇定。
阮绵绵凑近他耳边，压低声音："医生，你左肩坐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，正在玩你的听诊器呢。"
王医生猛地扭头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，但听诊器确实在自己晃动。
他的脸色由白转青，汗如雨下："你、你是......"
"专业的。"阮绵绵神秘一笑，迅速解开丧彪的束缚，"我们现在就走，绝不给您添麻烦。"
丧彪一获自由就扑向王医生，三个脑袋同时露出獠牙。
阮绵绵死死拽住项圈："不行！咬了人下次真得安乐死了！"
地狱犬不甘心地低吼，但还是乖乖跟她往外走。
就在这时，阮绵绵注意到诊疗室角落的垃圾桶——里面堆满了使用过的"厄运口红"空管，膏体残留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。
"医生，这些口红......"
"哦，那个网红款啊。"王医生擦着汗，"最近很多客人涂这个来，说是能带来好运。"
他压低声音，"不过奇怪的是，凡是涂过的宠物，手术都会出点小意外......"
阮绵绵的真视之眼自动开启。那些空管上缠绕着浓重的黑气，与张子阳手腕上的如出一辙。
她悄悄摸出一根塞进口袋，背包里的臂骨突然变得滚烫。
刚走出宠物医院，丧彪就挣脱阮绵绵的手，三个脑袋同时转向西边，发出警觉的低吼。
阮绵绵顺着它的视线看去——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下，张子阳正悠闲地玩着手机，白大褂下露出一截黄色符纸。
"阴魂不散......"阮绵绵咬牙，却发现张子阳并非独自一人。
他身旁站着个穿洛丽塔裙的少女，正对着手机镜头涂口红。
那口红颜色妖异得刺眼，即使在阳光下也泛着紫黑光泽。
"厄运口红！"阮绵绵下意识摸向镰刀，却见张子阳突然抬头，隔着马路对她做了个"嘘"的手势，然后指了指少女，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——典型的"她有问题"手势。
少女似乎察觉到什么，转头看向阮绵绵这边。
真视之眼下，她整张脸都被黑气笼罩，只有嘴唇鲜红如血。
"快走！"阮绵绵拽着丧彪躲进小巷。背包里的臂骨剧烈震动，她掏出来一看，骨头上浮现出细小的血色文字：
「口红=神格载体
收集者=婚纱店老板
危险！！！」
文字最后一笔还没完，骨头突然失去光泽，变得冰冷僵硬。
阮绵绵心头一紧——这显然是夜阑用最后一点力量给她的警告。
"婚纱店......"她想起张子阳之前的提示，"天使之翼！"
丧彪突然用鼻子拱了拱她口袋。
阮绵绵摸出那管从垃圾桶捡的口红，地狱犬的三个脑袋同时后退，露出见到天敌般的恐惧表情。
"这么邪门？"阮绵绵仔细端详口红。管身上刻着极小的符文，旋转出膏体后，真视之眼看到里面蜷缩着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影。
手机突然响起警报。骷髅主管发来紧急通知：
「检测到神格波动！
位置：天使之翼婚纱店
警告：己有三名死神代理在该区域失联
建议：立即撤离等待支援」
"三名代理都搞不定？"阮绵绵手心冒汗，但想到夜阑的骨头可能在那里，还是咬了咬牙，"丧彪，我们得去救你主人......"
地狱犬的右边脑袋舔了舔她手心，中间脑袋昂首挺胸，左边脑袋......正在偷偷嗅路边泰迪的屁股。
"认真点！"阮绵绵拍了它一下，突然发现口红在自己手中发生了变化——膏体上的黑气正被某种力量吸走，顺着她的手臂流向背包里的骨头！
臂骨重新泛起微光，表面浮现新的字迹：
「你能吸收神格能量
但别在公共场合......」
字迹突然扭曲，变成一句画风突变的：
「等等你在摸我哪块骨头？！ 」
阮绵绵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骨头的末端。
她触电般松开手，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："抱、抱歉！"
丧彪的三个脑袋歪成同样的角度，六只眼睛里写满了"我懂"。
"不是你想的那样！"阮绵绵恼羞成怒，"走了！去婚纱店！"
她没注意到，巷子口的阴影里，张子阳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。
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："目标确认能吸收神格，计划继续。"然后悄悄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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