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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湖底藏旧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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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湖的春水泛着碧色。沈宥乐蹲在船头擦匕首,刃上沾着点锈——是今早试刀时蹭到的,萧中贺坐在船尾补渔网,断指捏着针线,线总从针眼里滑,他索性用牙咬着线头穿,侧脸的疤在日头下泛着浅红。

“别补了,渔网够结实。”沈宥乐往他身边扔个麦饼,“老国公说沉船在三不管的‘鬼湾’,那里水急,得小心。”

萧中贺没接麦饼,指尖勾住渔网的破洞往紧收:“鬼湾的暗礁多,船得绕着走。我让陆峥雇了个本地向导,说是从小在湖上长大的,熟路。”

船行到中途,沈三叔从后舱钻出来,手里捏着个水囊,往沈宥乐面前递:“少主,刚发现有艘官船跟着,船头插着‘禁军’的旗,是新帝的人。”

沈宥乐往远处望,见艘乌篷船跟在三里外,帆上没画记号,却故意落着帆,显然是怕被发现。“不管他。”他往萧中贺身边靠,“我们捞了账本就走,他未必敢动手。”

萧中贺突然把渔网往舱里扔,断指按在刀柄上:“他不敢明着来,暗箭难防。陆峥,把船往芦苇荡拐。”

芦苇荡的水浅,船划得慢。向导老陈往水里插了根竹篙,篙尖碰着块硬东西,他往沈宥乐面前指:“就是这!二十年前沉的‘定远号’,当年是沈将军的粮船,触礁沉的。”

沈宥乐往水里看,能见度不过三尺,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往萧中贺手里塞:“我下去。”

“我去。”萧中贺拽住他的腕,后腰的伤口被扯得疼,他却没松手,“你水性没我好。”

“你断了手指,不方便。”沈宥乐往他掌心拍了拍,“我带匕首下去,有事就敲船板,你拉我上来。”

他刚要跳,老陈突然往他面前跪:“小公子,别去!鬼湾的水邪乎,去年有渔夫下去捞东西,上来就疯了,说看见水里有冤魂……”

“哪来的冤魂。”陆峥往他肩上扶,“是底下的水草缠人,吓的。少主水性好,没事。”

沈宥乐深吸口气扎进水里。湖水凉得刺骨,他往深处游,果然见艘沉船斜插在泥里,船板烂得只剩个架子。他摸向船舱,指尖勾到个木盒,盒上锁着铜锁——是沈家的锁,和他小时候玩的一模一样。

刚要摘,脚踝突然被水草缠住,他挥匕首割,水草却越缠越紧。他急着敲船板,指节刚碰到船底,就见道黑影往他面前游——是萧中贺,他竟也跳下来了,断指解开水草往他手里塞个气袋,拽着他往水面游。

两人爬上船时,都呛得厉害。萧中贺咳着往沈宥乐脸上抹水,断指擦过他的眉骨:“说了让你别逞能。”

“是水草缠脚。”沈宥乐往木盒上递,“你看这个,是不是装账本的?”

萧中贺刚要接,远处突然传来箭响——是官船的人,箭往船头射,陆峥拽着老陈往舱里躲:“少主!中贺!快躲!”

沈宥乐把木盒往怀里塞,拽着萧中贺往船尾跑。官船的人跳上他们的船,为首的是个校尉,玄甲上印着“禁军”二字:“奉旨查私!把木盒交出来!”

“什么旨?”萧中贺断指捏着匕首,往沈宥乐身前挡,“新帝让你们来抢账本?”

校尉没说话,刀往萧中贺的腰上劈——他算准了萧中贺断指握不稳兵器,萧中贺侧身躲,刀却擦着他的旧伤划过去,血瞬间染红了衣摆。

“萧中贺!”沈宥乐往校尉身后撞,匕首往他膝弯刺,校尉踉跄着跪下,陆峥趁机往他颈后敲了一棍,人软了下去。

剩下的禁军见势不妙,掉头往官船跑。沈宥乐拽着萧中贺往船舱躲,见他伤口渗血,赶紧撕衣布裹:“别乱动,血止不住。”

萧中贺攥着他的腕笑了:“没事,皮外伤。打开木盒看看。”

木盒里果然是账本,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,从景元三年到景元七年,每年的军饷去向都写得清清楚楚——“太傅白敬亭私吞十万两”“户部侍郎张启挪用粮草”“新帝(时为太子)取走五千两买通蛮族”……末尾还粘着张名单,是当年参与沈家案的官员,红笔圈着的名字足有二十多个。

“果然有新帝的事。”沈宥乐捏着纸页的手抖了,“他当年就和太傅勾结,难怪不敢翻案。”

萧中贺往账本后翻,见最后几页被水浸得模糊,字都晕开了:“少了几页。应该是记着近几年的账,被人撕了。”

“谁撕的?”陆峥往水里望,“总不能是鱼咬的。”

老陈突然往船板上指:“刚才下去时,我见船底有个破洞,像是被人凿的,说不定是之前有人来过。”

回乌镇的路上,萧中贺总咳,沈宥乐摸他的额头,烫得吓人——是落水着凉,旧伤又犯了。他往萧中贺怀里缩,听着他的心跳撞在耳上:“等这事了了,我们就去茶山,什么都不管了。”

“好。”萧中贺往他发上亲,断指攥着账本往他怀里塞,“账本你收好,比我的命还重要。”

船刚靠岸,作者“爱吃茄子卷的黛妮”推荐阅读《禁庭月,照离骨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就见老国公站在码头,手里捏着个信封:“你们可回来了!京城来消息,说新帝要南巡,三天后到乌镇。”

“南巡?”沈宥乐猛地站起来,萧中贺拽住他:“他是冲着账本。”

“我让人把账本藏地窖了。”老国公往院里引,“沈嬷嬷在烧热水,中贺快去换衣服,别冻着。”

萧中贺刚要走,就见陆峥往他面前跑,手里捏着个布偶——是从禁军校尉身上搜的,布偶上缝着个“白”字,和白弘雪的玉佩同款。“少主,中贺,你看这个!”

沈宥乐捏着布偶的手抖了:“是白承宇的!他没死,官船的人是他的余党,新帝根本不知道!”

半夜的雨下得急。萧中贺发着烧,沈宥乐坐在床边喂他喝药,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淌,沈宥乐用帕子擦,被他咬住指尖。“别擦。”他哑着嗓子笑,“苦。”

“谁让你跳下水的。”沈宥乐往他怀里靠,听着窗外的雨声,“白承宇的人肯定还会来,账本怎么办?”

“明天让沈三叔送账本去江南大营。”萧中贺往他掌心塞个令牌,“王将军是我父亲的旧部,他会保管好。我们在乌镇拖住白承宇。”

沈宥乐没接令牌,往他额上亲了亲:“我不送。要留一起留。”

萧中贺攥着他的手往账本上按:“账本比我们重要。沈家的冤屈,全靠它了。”

院外突然传来狗叫,是沈三叔的声音:“少主!中贺!白承宇的人围了院子!”

沈宥乐刚要起身,被萧中贺按住肩:“你从后窗走,我拖住他们。”

“我不。”沈宥乐往墙上摘剑,“要走一起走。”

萧中贺突然咳着坐起来,断指往他怀里塞个小瓷瓶:“是,往门缝撒。我去开门,你趁机从后窗跑,别回头。”

沈宥乐刚爬后窗,就听见前院传来打斗声。他往墙角躲,见萧中贺断指捏着剑,往白承宇的方向冲——白承宇手里捏着张弓,箭往萧中贺的胸,萧中贺侧身躲,箭却钉在了他的胳膊上,血顺着箭杆往下滴。

“萧中贺!”沈宥乐往他身边跑,匕首往白承宇的腰上刺,白承宇转身躲,匕首擦着他的肋划过去。

“沈宥乐,你果然在!”白承宇笑了,往地上扔个火折子,柴堆“腾”地燃起来,“把账本交出来,我饶你们不死!”

沈三叔带着旧部往白承宇的人冲,刀劈得“哐哐”响。沈宥乐拽着萧中贺往柴房跑,见柴房有个地窖口,拽着他往下跳——地窖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他摸出火折子点燃,见里面堆着些干草,是沈嬷嬷藏的。

“你先躲着。”沈宥乐往他怀里塞水囊,“我上去看看。”

“别去。”萧中贺攥着他的腕,指节泛白,“白承宇没找到账本,不会走。等天亮,沈三叔的人会来救我们。”

地窖里闷得厉害。沈宥乐靠在萧中贺肩上,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沉,知道他又烧得厉害了。他摸出玄铁护身符,两瓣合在一起往萧中贺手里塞:“你记着,不管发生什么,都别松手。”

萧中贺没说话,只是用没受伤的手按了按他的头。地窖口突然传来响动,是陆峥,他往下扔个火把:“少主!中贺!快上来!白承宇的人被打跑了!”

两人爬上来时,天己蒙蒙亮。沈宥乐扶着萧中贺往院里走,见老国公站在廊下,手里捏着账本——竟是沈嬷嬷趁乱从地窖拿出来的。“快走吧。”老国公往马厩指,“沈三叔备了马,去江南大营。”

沈宥乐刚要扶萧中贺上马,就见远处跑来队骑兵,是江南大营的人,为首的是王将军,他往沈宥乐面前抱拳道:“末将奉老将军遗命,特来护驾!”

“账本在这。”沈宥乐往他手里递,“新帝和太傅的罪证都在上面,拜托将军呈给太后。”

王将军接过账本,往萧中贺面前看:“世子爷受伤了,末将带了军医,先处理伤口。”

马往江南大营跑时,沈宥乐回头望乌镇,见炊烟袅袅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萧中贺靠在他肩上咳,断指攥着他的腰:“别回头。等翻了案,我们再回来种梅。”

“好。”沈宥乐往他怀里缩,听着风掠过耳畔,“种满院的白梅,冬天就不怕冷了。”

萧中贺没接话,只是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脸。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暖得像当年猎场的温泉。沈宥乐低头看,见萧中贺的断指上还缠着他昨天裹的布,布上沾着点血,却攥得死紧——像怕他跑了似的。

他突然觉得,不管账本能不能翻案,不管新帝会不会放过他们,只要身边这人还在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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