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蹲在行李箱前，手指拂过叠好的米白色围巾。是秦朗上次买的，被雨水泡过，她洗了好几遍，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软。
“围巾放左边，不容易压皱。”秦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手里拿着个陶盆，里面是那株多肉，用棉布裹着，怕碰坏。
林晚抬头笑了：“知道啦，你比我还细心。”
秦朗走过来，蹲在她身边，拿起行李箱里的花店规划图，指尖划过上面的线条：“明天到了南方，先找个临时住处，再去看店面。”
“嗯，”林晚点头，“我查了，那边的花市早上六点就开门，能挑到新鲜的花。”她把规划图叠好，放在围巾上面，“这个要收好，以后开花店，就贴在收银台后面。”
秦朗的手落在她的头上，轻轻揉了揉：“会的。以后我们的花店，要养很多向日葵，还有你喜欢的茉莉。再放张小桌子，客人来了能喝杯茶，看看花。”
林晚靠在他肩上，心里暖烘烘的。这几天，他们忙着收拾行李，联系住处，连伤口都忘了疼。以为终于能摆脱过去，奔向有光的未来。
突然，门被“砰”地踹开。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。龙哥站在门口，穿着黑色皮衣，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。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，刀刃寒光闪闪，映着他狰狞的脸。
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，手紧紧攥住秦朗的胳膊，声音发颤：“龙哥？你怎么会来？”她以前在夜总会陪酒时，见过龙哥。他是这一片的地头蛇，心狠手辣，没人敢惹。上次她还清王总的债，以为再也不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。
龙哥冷笑一声，一步步走进来。皮鞋踩在地板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像踩在人心上：“怎么？你能来，我就不能来？”他的目光扫过行李箱，又落在林晚脸上，“收拾得挺整齐，这是要去哪啊？”
秦朗站起来，把林晚护在身后。眼神冷得像冰，声音却很稳：“我们去哪，跟你没关系。识相的，就赶紧走，不然我报警了。”
龙哥的手下往前走了一步，想动手，龙哥却抬手拦住了：“报警？”他笑了，笑声刺耳，“你报啊，看看警察来了，是抓我，还是抓你这个打黑拳的‘名人’？”
秦朗的身体顿了一下。打黑拳的事，是他心里的疤，很少有人知道。龙哥竟然查得这么清楚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秦朗的手悄悄往后伸，握住林晚的手，“我们没惹你，也不欠你钱，你别找事。”
“没惹我？”龙哥走到行李箱前，一脚踢翻。衣服、规划图、多肉盆，全掉在地上。陶盆摔碎了，多肉滚在地上，叶片断了好几片。
林晚尖叫一声，想冲过去，却被秦朗死死拉住：“我的花！”她哽咽着，“你为什么要毁了它？”
龙哥弯腰，捡起那张规划图。看了一眼，又狠狠摔在地上，用脚碾了碾：“开花店？就你这种女人，也配过好日子？”他走到林晚面前，蹲下来，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抬头，“你忘了，你在夜总会陪我喝酒的时候，怎么跟我说的？你说‘龙哥，只要你帮我，我什么都愿意做’，现在翅膀硬了，想跑了？”
林晚的眼泪掉下来，挣扎着：“我己经还清债了！我跟夜总会没关系了！你放开我！”
“还清债？”龙哥松开手，站起来，“王总的债，你还清了，我的债呢？你在夜总会喝坏了我的酒，砸了我的杯子，这笔账，还没算呢！”
秦朗冲过来，一拳砸在龙哥脸上。龙哥踉跄了一下，捂着脸，眼里闪过狠劲：“好啊，敢打我！”他对手下喊：“给我打！往死里打！”两个手下立刻冲上来，对着秦朗拳打脚踢。秦朗没躲，只是死死护着身后的林晚，不让她受伤。
“别打了！别打了！”林晚扑在秦朗身上，挡住拳头，“我跟你走！你别打他！”
龙哥抬手，让手下停住。他走到林晚面前，擦了擦嘴角的血，笑得更狰狞了：“跟我走？可以。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林晚抬起头，脸上全是泪和灰：“什么条件？只要你不打他，只要你让我们走，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“很简单。”龙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，扔在秦朗面前。刀刃插在地上，颤了颤：“想走，就让你这个男朋友，替你挡三刀。”他指着秦朗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三刀，一刀都不能少，少一刀，你们俩，都别想离开这里。”
林晚的脸瞬间白了。她扑过去，抱住秦朗的胳膊：“不要！秦朗，你别听他的！我们报警！我们跟他拼了！”
秦朗却推开她，慢慢站起来。他走到匕首前，弯腰，出。刀刃很锋利，映着他的脸，没有一点害怕，只有坚定：“我替她挡。”秦朗的声音很稳，“三刀，你别反悔，挡完之后，放我们走。”
“秦朗！你疯了吗？”林晚冲过来，想抢他手里的刀，“那是刀！会死人的！我不让你挡！”
秦朗握住她的手，眼神很软，却很坚定：“晚晚，别闹。我打黑拳的时候，比这危险的事，我都经历过。三刀而己，死不了，只要能让你走，能让你过上好日子，我什么都愿意。”
“我不要好日子！我只要你活着！”林晚的声音哽咽着，“我们不走了！我们就在这里！你别挡！”
龙哥不耐烦了：“别磨磨蹭蹭的！要么挡刀，要么你们俩都留下！”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，手下立刻上前一步，又要动手。
秦朗把林晚往身后一推，对着龙哥说：“我挡！现在就挡！”他举起匕首，递给龙哥：“你动手，别伤她。”
龙哥接过匕首，掂量了一下，笑着说：“算你识相。”他走到秦朗面前，举起匕首，对准他的肩膀：“第一刀。”
“不要！”林晚尖叫着，想冲过去，却被两个手下死死按住。她看着匕首刺进秦朗的肩膀，鲜血瞬间渗出来，染红了他的衬衫。秦朗闷哼一声，却没倒下，只是盯着龙哥：“第二刀。”
龙哥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又恢复狰狞。他举起匕首，对准秦朗的胸口，却在最后一刻，偏了偏，刺进他的胳膊：“第二刀。”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，滴在地上，和摔碎的多肉混在一起，红得刺眼。秦朗的脸白了，却还是站着，声音有点发颤，却依旧坚定：“第三刀。”
林晚己经哭得说不出话，只是拼命挣扎着：“放我过去！我替他挡！我替他挡！”
龙哥看着秦朗，又看了看挣扎的林晚，突然笑了：“好，第三刀。”他举起匕首，对准秦朗的腹部，就要刺下去。就在这时，警笛声突然从远处传来，越来越近。
“该死！”龙哥骂了一句，赶紧收起匕首，“算你们运气好！”他对手下喊：“走！”三个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夜里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受伤的秦朗。
林晚挣脱开束缚（手下己跑），扑到秦朗身边，扶住他：“秦朗！你怎么样？疼不疼？”
秦朗靠在她怀里，笑了笑，声音很轻：“没事……警察来了……我们能走了……”
警灯的光透过窗户，照在他们身上。林晚抱着秦朗，看着地上的碎陶盆和规划图，眼泪掉得更凶。却也知道，他们终于能离开了。只要秦朗还在，只要他们还在一起，就算再难，也能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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