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:邮轮上的风波与情愫
后厨的不锈钢操作台被哈许米擦得能照见人影,可她盯着台角那片金黄的油污,还是忍不住叹气——那是方强早上煎鲳鱼时故意溅的,他还趁她转身拿抹布的功夫,用手指在油污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,边缘的油星子粘在台面上,像没擦干净的傻笑。她攥着块浸了消毒水的抹布找到方大卫时,他正趴在堆满单据的桌子上核对海鲜进货单,笔尖在“梭子蟹50斤”的数字上划了道重重的线,纸页都被戳出个小坑。“方大哥,你管管你侄子吧。”哈许米的声音带着点没辙的无奈,耳尖红得像被蒸汽熏过,“他今天往我围裙口袋塞了颗橘子糖,塑料糖纸硌得我慌;刚才又在走廊拦住我,说‘哈许米姐笑起来像冰镇橘子汽水,甜得冒泡’,太……太不像话了。”
方大卫“啪”地放下笔,眉头拧成了疙瘩,桌上的计算器都被震得跳了跳。找到方强时,他正蹲在地上给哈许米的餐车装防滑垫,手里的螺丝刀转得飞快,嘴里哼着跑调的《小星星》,裤脚还沾着片青菜叶。“方强!”方大卫的声音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,惊得旁边的拖把都晃了晃,“跟你说过多少次,别整天缠着哈许米!她是后厨主管,你是帮厨,注意分寸!”
方强猛地站起来,手里的螺丝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在瓷砖上弹了三下。他梗着脖子,脸涨得像熟透的虾子,攥着拳头反驳:“我这是光明正大追求爱情,怎么叫骚扰?”他瞪着方大卫,像头不服输的小牛,“叔叔你才该反省!天天对着货运单和冷藏库,三十好几了连个约会对象都没有,活得像台冷藏机!还有丁凯,整天板着脸,古板得像块礁石,三棍子打不出个屁,难怪追不到天悦——活该!”
这话恰好被路过的丁凯听见。他刚从驾驶舱下来,手里还攥着份海图,闻言脚步顿了顿。阳光透过后厨的气窗落在他脸上,映出他眼底的困惑。他看着气鼓鼓的方强,突然冒出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那……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?”
方强愣了愣,随即拍着胸脯大笑起来,唾沫星子溅到旁边的不锈钢盆上:“简单!一闭眼就想她,吃饭想,干活想,连做梦都能梦到她笑;她有事你比谁都急着往前冲,哪怕明明不关你的事;她耍小性子、跟你抬杠,你非但不气,还觉得‘哎,这小脾气还挺可爱’——这就是喜欢!”
丁凯回到房间,从抽屉最深处翻出张照片——是去年邮轮团建时拍的,天悦举着“最佳导游”的奖杯笑得一脸灿烂,虎牙露在外面,阳光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。他坐在桌前盯着照片看了很久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笑脸,像在确认那温度是不是真的。方强的话在脑子里打转,“想她、帮她、包容她”,这三样,他好像……都占了。
甲板篮球场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烫,塑胶地面蒸腾着热气,踩上去像踩在暖宝宝上。天悦正带高考解压团打友谊赛,穿校服的孩子们跑得欢,篮球砸在地上发出“砰砰”的响,像在敲一面兴奋的鼓。“苏老师,传球!”扎马尾的女生蹦着喊,把球往天悦手里送,她起跳投篮,球擦着篮筐滚了出去,在地上弹了两下。
“手肘抬高,手腕用力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场边传来。丁凯站在遮阳伞下,手里拿着瓶冰镇矿泉水,白衬衫被海风掀得贴在身上,露出锁骨的轮廓。孩子们瞬间炸开了锅,围着他叽叽喳喳:“丁老师!您会打篮球啊?”“我想考海事学院,您能给点建议吗?听说分数要求很高!”
天悦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像被阳光烤过的番茄。刚才莱绅还在电话里打包票说“丁凯绝对不在船上”,这骗子!她躲到裁判席后面,偷偷给莱绅打电话,语气像只炸毛的猫:“你不是说他没来吗?现在就在篮球场当指导呢!你的消息能不能准点?”
“哎呀,计划赶不上变化嘛。”莱绅的声音带着笑,背景里还有苏米教跳舞的音乐,“他来了更好啊,近水楼台先得月!你别紧张,把他当普通朋友,随便聊几句,比如‘海事学院难考吗’‘船上工作累不累’,这不就接上话了?”
挂了电话,天悦正想找个借口溜走,林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,手里拿着份粉色的活动表,裙摆被风吹得像朵盛开的花:“苏导游,关于明天的甲板派对流程,想跟你核对一下细节。”她的目光扫过球场,落在丁凯身上,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刚才看你和丁凯打篮球,配合挺默契的,挺般配的。”
“般配什么呀。”天悦别过脸,语气酸溜溜的,像含了颗没熟的梅子,“他就是来躲小姑娘的,你看那群穿水手服的实习生,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,我可不想当挡箭牌。”
林薇笑了笑,指尖划过活动表上的“海事学院咨询会”字样,声音轻得像耳语:“他跟我说了,和你没什么,就是觉得孩子们挺有活力,想凑个热闹。”
天悦心里像被针扎了下,密密麻麻地疼。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丁凯面前,把家长们想让他指导报考海事学院的请求说了,声音硬邦邦的:“孩子们挺想听听你的建议。”丁凯拧开矿泉水,瓶身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,他把水递到她手里:“让他们多学习,分数够了,什么学院都好考;分数不够,说再多也没用。”
天悦接过水,指尖触到他的温度,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。“知道了。”她转身就走,背影挺得笔首,像根被风吹硬的芦苇,连脚步都带着气。
傍晚的餐厅突然炸开了锅,惊得吊灯都晃了晃。齐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脸色白得像张纸,额头上全是冷汗,刚吃的海鲜炒饭全吐在了餐垫上,家长们立刻围上来,声音像涨潮的海水:“肯定是食物中毒!我们中午都吃了海鲜炒饭!”“叫你们船长来!必须给个说法,不然我们就投诉到总部!”
海瑟薇赶到时,正看到哈许米急得满头汗,手里的消毒喷壶都忘了盖盖子,消毒液溅在地上,散发出刺鼻的味。“别慌。”海瑟薇拍了拍她的肩,声音稳得像深海里的礁石,“立刻安排随船医生检查齐寿的情况,封存今天所有的食材留样,让后厨配合调查,把烹调记录都拿出来。”
哈许米咬着唇,指甲掐进掌心:“可下周就是年度邮轮服务评比了,现在出这种事,评委肯定会扣分……”
“游客安全比评比重要一百倍。”海瑟薇打断她,目光扫过焦虑的家长们,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,清晰而坚定,“我保证,两小时内给大家一个初步结果。”
后厨里,哈许米正对着冰箱里的食材留样核对日期,方强端着盘刚切好的草莓凑过来,草莓上还沾着水珠:“哈许米姐,累了吧?吃点草莓,我特意挑的最甜的,蒂都是绿的。”
“别捣乱!”哈许米瞪了他一眼,把记录册拍在他面前,纸页发出“哗啦”的响,“现在什么时候了,还有心思嬉皮笑脸?”
厨师长迪卡拿着份烹调记录走过,眉头紧锁得像打了个结:“是方强擅改了海鲜炒饭的做法,按规定要用冷藏虾仁,他非说‘活虾更新鲜’,换成了当天到货的活虾,可能没炒透就出锅了。”
方强立刻反驳,声音比迪卡还大:“活虾就是比冷藏的新鲜!我是为了游客好,想让他们吃得舒坦点!”
哈许米把记录册往他面前一推,指着“海鲜必须彻底加热至80℃以上”的条款:“按规定来!新鲜不是违规的理由!你这是拿游客的健康开玩笑!”
餐厅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,像群炸开的蜜蜂。刘畅的妈妈拉着天悦的手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埋怨:“小苏啊,你看这事闹的,孩子们明天还要参观驾驶舱呢,现在出这种事,多影响心情。你倒是跟船长说说,给我们个准信啊,到底是不是食物中毒?”
天悦正头疼该怎么安抚,江晨突然拉着个戴眼镜的男生往船员通道走,男生校服上还别着“刘畅”的名字牌:“我带刘畅去看看后厨,让他亲眼瞧瞧,省得瞎担心。”
“站住!”丁凯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,他刚从驾驶舱下来,手里还拿着测深仪的记录,“船员区不能随便进,不清楚情况别添乱,回去等着。”
天悦赶紧跑过去,把江晨和刘畅往餐厅拉,脸颊烫得像火烧——怎么在哪儿都能撞见他,真是冤家路窄。
丁凯看着她慌乱的背影,转身去找林薇。她的办公室门没关,正对着镜子试穿船长晚宴的礼服,酒红色的长裙曳地,领口的水钻闪得人眼花。“能不能安排学生参观下邮轮设施?驾驶舱、轮机舱都看看。”丁凯的声音有点不自然,“让他们首观了解下海事工作,也能安抚下刚才的情绪。”
林薇转过身,裙摆扫过地毯,像朵盛开的花:“可以啊。不过……”她提着裙摆转了圈,“你觉得我穿这件酒红色的好看,还是上次那件银色亮片的?晚宴要见总部的人,得穿得体面些。”
丁凯的目光在礼服上扫了眼,含糊道:“都好看。我先去通知学生,让他们准备下。”转身就走,像身后有追兵,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第二天上午,王子洋带着学生参观驾驶舱。仪表盘的绿光映在孩子们脸上,像撒了把星星,刘畅趴在舷窗边,鼻子都快贴到玻璃上,眼睛亮得像刚拆封的灯泡:“哇!从这儿看海,比甲板上壮观一百倍!”
“这些都是丁凯让林薇加的流程。”江晨凑到天悦身边,声音压得很低,像在说个秘密,“他昨天找林薇说了半天,说‘让孩子们亲眼看看,比空口说白话强’,还特意嘱咐要避开危险区域。”
王子洋听见了,扶了扶眼镜,笑着补充:“丁凯特意跟我核对了三次参观路线,哪里要慢走,哪里不能碰,生怕哪个孩子磕着碰着。”
天悦心里像被温水泡过,软乎乎的,嘴上却硬:“他就是闲的,没事干找事做。”
“他从不跟着人上船。”王子洋的声音轻下来,目光落在驾驶舱的海图上,“海洋号这趟航线,他本来没计划来的。这次……大概是担心某些人吧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下定了决心,“我知道你顾忌海员条例,觉得‘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’,但他现在是以游客身份登船的,不算违规。”
天悦没说话,望着驾驶舱外的海,蓝得像块没被触碰过的宝石,连浪花都温柔得像棉花。
后厨的调查还在继续。哈许米和迪卡拿着食材检验报告找到海瑟薇时,奥尔森也在,他正对着航海日志皱眉,看到报告上的“活虾未完全加热至规定温度”,立刻指着方强的名字:“肯定是方强的错!毛手毛脚,不按规矩来,早该把他开除了,省得添乱!”
“是应急情况。”迪卡立刻解释,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,“冷藏虾仁突然发现变质,临时从港口补的活虾,时间太紧没炒透,但绝对新鲜,没有变质迹象。”
海瑟薇点点头,指尖在报告上敲了敲:“等最终的食品检测结果出来再说,现在别下定论。”
林薇带着“与船长合影”的福利来到餐厅,家长们的脸色缓和了些,纷纷举着手机排队。哈许米拉着迪卡去见海瑟薇,方强跟在后面,梗着脖子拍胸脯:“要是真有问题,我一个人承担,写检讨、扣工资都行,不关迪卡的事!是我擅作主张换的虾!”
迪卡走进船长办公室,深吸一口气,声音带着点沙哑:“如果最终认定是后厨的责任,我引咎辞职,绝不推卸。”
海瑟薇递给他杯热咖啡,白雾模糊了她的眼镜:“别紧张,刚收到初步结果,不是食物中毒,齐寿可能是对活虾里的某种蛋白过敏,以前没查出来而己。”
迪卡的肩膀瞬间垮了,像卸下了千斤重担,手里的咖啡杯都差点拿不稳。
丁凯在甲板的观测台遇到刘畅,他正拿着笔记本记录邮轮的航速和方向,笔尖在纸上写得飞快。“为什么想考海事学院?”丁凯靠在栏杆上,海风掀起他的衬衫。
“喜欢大海啊。”刘畅抬起头,笑得坦荡,眼睛里的光比阳光还亮,“而且当海员能赚钱,等攒够了钱,就环游世界,带爸妈一起看遍所有港口的日落。”
丁凯想起自己年轻时,也是这么想的。他随口问:“你们团里……没其他人不舒服吧?比如你们苏老师,昨天好像咳嗽了几声。”
“苏老师昨天带我们打球,淋了点海风,好像有点感冒,”刘畅挠挠头,“不过她说没事,还笑着给我们分零食呢。”
丁凯心里一紧,转身往天悦的船舱走。刚到门口,就看到她抱着文件夹出来,脸色有点白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。“生病了?”他下意识伸手想摸她的额头,像小时候妈妈检查他发烧那样。
天悦吓得往后跳了一步,文件夹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里面的行程表散了一地。“没、没有!我挺好的!”她慌忙蹲下去捡,耳朵红得像要滴血,说完抱着文件夹转身就跑,像只受惊的兔子,连脚步都乱了。
丁凯看着她的背影,无奈地笑了。他去找林薇要解压团的详细行程表,林薇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,闻言挑眉:“这么关心苏导游的团?”
“随便看看,怕孩子们再有什么不适。”丁凯含糊道,指尖在行程表上的“篮球赛决赛”几个字上停了停,指腹无意识地着纸页。
下午的篮球赛决赛,齐寿因为过敏还在医务室休息,队伍少了个主力。孩子们正围着天悦着急,丁凯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件印着船徽的备用球衣,抛了抛:“我来凑个数?”
“好啊!丁老师加入我们队!”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,把他往场上推。
天悦皱眉,挡在他面前:“你别添乱,我们自己能打,不用外援。”
“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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