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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赤水旧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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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水河畔的风,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。

淮暮雪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,望着河对岸连绵的营帐,指尖紧紧攥着衣角。河水是浑浊的红褐色,据说当年就是被战死的士兵染红的,哪怕过了这么多年,也没褪干净,像一块巨大的、凝固的伤疤,横亘在荒原上。

“冷吗?”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落在肩上,施稞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低沉得像这河畔的风。

淮暮雪回头,他站在夕阳里,银甲被染成了金红色,眉眼间却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。他的目光落在河面上,指尖无意识地着剑柄上的纹路——那是当年赤水之役后,他亲手刻下的火焰纹,用来记恨“幽焰”的。

“不冷。”淮暮雪摇摇头,把披风往他那边拉了拉,“殿下,对岸的北狄骑兵有动静,刚才斥候来报,他们在往上游运东西,像是……油罐。”

施稞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夕阳的余晖里,隐约能看到几个黑点在河岸移动。他的眉峰蹙了起来:“骨律想火攻。”

“火攻?”淮暮雪愣了愣,“可现在是西风,烧过来岂不是连他们自己也……”

“他不是要烧咱们。”施稞隋的声音沉了沉,“他是要烧赤水桥。”

赤水桥是连接两岸的唯一通道,也是他们进攻北狄大营的必经之路。骨律要是烧了桥,他们要么绕道百里(会被北狄骑兵伏击),要么困在南岸,眼睁睁看着“幽焰”和北狄汇合,形成合围。

“那咱们得赶紧阻止他们!”淮暮雪急道。

“晚了。”施稞隋摇头,目光扫过河面上那座老旧的木桥,桥板上布满了裂缝,风一吹就吱呀作响,“你看桥边的芦苇丛,有反光——他们早就布好火油了,就等咱们上钩。”

淮暮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在芦苇丛里看到几处细碎的反光,像藏在暗处的蛇眼。她心里一沉,刚想说话,就见宣娑阚从营帐的方向快步走来,手里拿着张羊皮地图,脸色不太好看。

“墨离的人动了。”宣娑阚把地图往瞭望台上一铺,指着北岸一处凹陷的山坳,“斥候说,他带了‘幽焰’的精锐躲在那边,看方位,是冲着咱们的粮草营来的。”

山坳的位置很隐蔽,正好在粮草营的侧后方,中间隔着片矮树林,若是夜里突袭,确实能打个措手不及。

施稞隋的指尖落在地图上,沿着山坳的轮廓划了一圈:“他带了多少人?”

“约莫三百。”宣娑阚道,“都是死士,据说每人身上都带了毒烟囊,跟当年赤水之役用的是同一种。”

“毒烟囊”三个字像针,扎得施稞隋的指尖顿了顿。他没说话,只是望着河对岸的营帐,眼神暗得像要滴出水来。淮暮雪知道,他又想起当年了——想起那些在毒烟里倒下的兄弟,想起阿焰最后伸过来的手,想起自己瞎了眼躺在死人堆里的滋味。

“殿下,”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,他的手很凉,还在微微发颤,“别想了,当年的账,咱们今天就一起算。”

施稞隋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脸上,那层寒霜渐渐化了些,染上点暖意。他抬手,指尖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鬓发:“你在营里待着,别出去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听话。”他打断她,声音软了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粮草营那边我会让人去守,你帮我照看伤兵营,统计好药品和绷带,嗯?”

淮暮雪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,把到了嘴边的“我想跟你去”咽了回去,用力点头:“好。你……小心点。”

“放心。”施稞隋笑了笑,指尖在她眉心轻轻点了下,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,“等我回来。”

他转身下了瞭望台,宣娑阚跟在后面,走了两步又回头,对淮暮雪眨了眨眼,露出个安抚的笑:“小丫头,别担心,那瞎子命硬得很。”

淮暮雪没笑,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营帐间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她知道施稞隋这一战是为了什么——不只是为了平定北境,更是为了给当年的兄弟报仇,为了亲手撕碎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。可正因为这样,她才更怕——怕他被仇恨冲昏了头,怕他像当年一样,掉进敌人的陷阱里。

“娘娘,该去伤兵营了。”青禾在身后轻声提醒,手里拿着厚厚的伤药清单。

淮暮雪深吸一口气,把那些担忧压下去,转身下了瞭望台。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,她得把该做的事做好,不能让他分心。

伤兵营里比昨天更挤了。前几日黑风口的小胜没能伤筋动骨,反而让北狄和“幽焰”的人警惕起来,这两天的小规模冲突里,弟兄们折了不少,有被箭射中的,有被马踩伤的,还有几个中了“幽焰”的毒针,脸色发青,躺在草堆上哼哼。

“娘娘,这是新送来的伤药,宣公子说这几种能解‘幽焰’的毒针。”医官捧着几个陶罐过来,脸上沾着药粉,“就是数量不多,怕是不够用。”

淮暮雪接过陶罐,打开一闻,一股清苦的药味首冲鼻腔,是宣娑阚之前带来的那种。她想起宣娑阚腿上的伤还没好,却跑前跑后地找药、探情报,心里涩涩的:“先给中了毒针的弟兄用,剩下的省着点。我去跟粮草官说,让他再送些药材过来。”

刚走出伤兵营,就见几个士兵围在角落里,对着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抹眼泪。淮暮雪走过去一看,是些生锈的兵器——有断了的刀,有弯了的箭,还有个缺了口的头盔,上面刻着个模糊的“焰”字。

心猛地一揪。是阿焰的头盔。当年施稞隋中毒失明后,是阿焰的亲兵拼死把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,阿焰自己却没能回来,连尸首都没找到,只留下这个头盔。

“这些是……”她轻声问。

一个老兵抹了把脸,哽咽道:“是今早清理战场时从河岸边捡到的,估计是当年……当年留下来的。”他指了指那个头盔,“这是阿焰将军的,殿下当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……”

淮暮雪拿起头盔,冰冷的金属硌得手心疼。上面的“焰”字被岁月磨得快看不清了,却还能想象出当年它的主人戴着它冲锋陷阵的样子。她想起施稞隋烧得糊涂时喊的“阿焰”,想起他摸着头盔时发红的眼眶,鼻子一酸,差点掉下泪来。

“收起来吧。”她把头盔递给老兵,声音有点哑,“好好擦干净,等打完仗,给殿下送去。”

“哎!”老兵赶紧接过去,小心翼翼地用布擦着上面的锈迹。

淮暮雪转身往粮草营走,脚步却越来越沉。赤水河畔的每一寸土地,都埋着施稞隋的痛。那些死去的兄弟,那些被背叛的恨,像一根根刺,扎在他心里,这么多年,从来没过。

走到粮草营门口,就见施稞隋和宣娑阚站在帐外说话,旁边还站着镇国将军。施稞隋手里拿着那顶阿焰的头盔,指腹轻轻着“焰”字,指尖在发抖。

“……墨离的毒烟里,掺了‘断魂草’和‘迷迭香’,闻着没味,却能让人西肢发软,视力模糊。”宣娑阚的声音很低,“当年他就是用这招,让咱们的人失去抵抗力,才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施稞隋打断他,声音冷得像冰,“当年我就是被这东西害的。”他把头盔往旁边的亲兵手里一递,“收好。”然后看向镇国将军,“将军,你带五千人,从下游的浅滩绕过去,埋伏在北岸的小树林里,等墨离动手,就抄他的后路。记住,留活口,我要亲自审他。”

“是!”镇国将军抱拳应下,眼神里带着点激动——他儿子就是被“幽焰”的毒烟害死的,早就想报仇了。

“宣娑阚,”施稞隋又看向宣娑阚,“你带义军的弟兄,守在粮草营西侧,墨离肯定会从那边来,他的毒烟你熟,对付起来有经验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宣娑阚点头,又补充道,“不过我劝你小心骨律,那老狐狸不简单,不会只让墨离当诱饵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施稞隋望向河对岸,“他想烧桥,我偏不让他烧。李德全!”

“奴才在!”李德全匆匆跑过来。

“传我命令,让工兵营现在就动手,在赤水桥下游五十步的地方,搭一座浮桥,天黑前必须搭好!”

“奴才这就去!”李德全不敢耽搁,转身就跑。

宣娑阚挑了挑眉:“你早有准备?”

“以防万一。”施稞隋淡淡道,目光又落回河面上,“骨律和墨离,一个想断我的路,一个想毁我的粮,倒是配合得好。”

“毕竟是老熟人了。”宣娑阚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点嘲讽,“当年若不是骨律提供毒烟,墨离也没那么容易得手。”

淮暮雪站在不远处,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。原来当年的毒烟,是骨律和墨离勾结的结果——北狄提供药材,“幽焰”调配毒烟,联手给了施稞隋致命一击。这哪里是国仇家恨,分明是新旧仇怨拧成的绳,要把人往死里勒。

“殿下,”她走过去,把伤药清单递给他,“伤兵营的毒针解药不多了,我让粮草官再送些过来,他说……”

“说库房里的药材不够?”施稞隋接过清单,扫了一眼就明白了,“不用管他,你去我帐里,把那个黑色的木箱打开,里面有我带来的备用伤药,先拿去用。”

“哎!”淮暮雪松了口气,又道,“工兵营搭浮桥,要不要让伤兵营的人去帮忙?”

“不用。”施稞隋摇头,“你让医官看好伤员就行。”他顿了顿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,“别太累了。”

淮暮雪点头,看着他转身往河岸的方向走,背影在夕阳里被拉得很长,挺首的脊梁上,像压着千斤重担。

天黑透的时候,浮桥搭好了。

淮暮雪站在岸边,看着士兵们用小船和木板搭起的简易桥梁,心里稍微安定了些。风比白天更冷了,吹得河面上的浮桥轻轻摇晃,像一条脆弱的生命线。

“娘娘,您回去吧,这里风大。”青禾裹紧了身上的衣服,牙齿打颤。

“再等等。”淮暮雪摇摇头,目光望着对岸的营帐——那里一片漆黑,只有几个哨兵举着火把,像鬼火一样在黑暗里晃。太安静了,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。

墨离和骨律,到底在等什么?

就在这时,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伴随着士兵的喊杀声。淮暮雪心里一紧,是粮草营的方向!

“墨离动手了!”瞭望台上的哨兵大喊。

淮暮雪抬头,就见西侧的天空亮起了火光,隐约有黑烟升起——是毒烟!

“快!拿防毒面罩!”她转身对身后的亲兵喊道。那是她根据现代知识,让士兵用浸湿的麻布缝的简易面罩,里面撒了宣娑阚给的解毒药粉,虽然简陋,却能挡一阵。

亲兵们赶紧抱来面罩,往粮草营的方向送。淮暮雪刚想跟过去,就见河对岸忽然亮起了无数火把,像一条火龙,朝着赤水桥的方向移动——骨律要动手烧桥了!

“放箭!快放箭!”南岸的士兵大喊,弓箭像雨点一样射向对岸。

火油被点燃了,熊熊大火顺着桥板蔓延开来,“噼啪”作响,映红了半边天。桥上的北狄士兵尖叫着掉进河里,却没能阻止火势,很快整座桥就被吞没在火海里。

“殿下呢?”淮暮雪抓住一个亲兵问道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殿下带着人从浮桥过去了!去追骨律了!”亲兵指着下游,声音里带着急。

淮暮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浮桥那边火光闪烁,隐约能看到一个银甲身影,正策马冲向对岸的敌军大营。

“青禾,你去伤兵营看着,我去浮桥那边!”她转身就往下游跑。

“娘娘!您不能去!”青禾在后面喊,却被她远远甩在身后。

风里全是烟和火的味道,呛得人咳嗽。淮暮雪跑到浮桥边时,正赶上士兵们往对岸冲,她被挤在人群里,差点被踩倒。

“让一让!让一让!”她拼命往前挤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岸——施稞隋的银甲在火光里格外显眼,他手里的长剑染着血,每挥一下,就有一个北狄士兵倒下。可他周围的敌人太多了,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根本杀不完。

“殿下!”她忍不住大喊,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。

施稞隋似乎听到了,回头望了一眼,目光在人群里找到了她,眉头猛地蹙起,对着她厉声喊道:“回去!”

就在这时,一个北狄骑兵从侧面冲过来,手里的弯刀对着施稞隋的后背劈了下去!

“小心!”淮暮雪的心脏像被攥住了,死死盯着那把刀。

施稞隋猛地转身,长剑格挡,“当”的一声,火花西溅。他手腕一翻,长剑刺穿了骑兵的喉咙,动作干脆利落,可淮暮雪却看到,他的手臂在发抖——是旧伤被牵动了。

“殿下!您的手!”她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他却像是没听见,又转身冲进了敌阵。银甲上沾了血,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的,在火光里闪着凄厉的光。

“娘娘,您快回去吧!这里太危险了!”一个亲兵拉住她,不让她往前冲。

“我要去找殿下!”淮暮雪挣扎着,却被死死按住。

就在这时,西侧的火光弱了下去,喊杀声也小了——应该是宣娑阚那边得手了。可这并没有让南岸的压力减轻,骨律似乎疯了,源源不断地派士兵冲过来,像要用人海战术把他们耗死在浮桥边。

“不能再等了!”淮暮雪忽然想起什么,对亲兵道,“快!去拿驱虫药粉!就是我放在伤兵营的那种!”

那是她之前准备的,本来是用来对付药谷毒虫的,里面掺了硫磺和艾草,遇火会产生浓烟,虽然无毒,却能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
亲兵愣了愣,赶紧往伤兵营的方向跑。很快,几袋药粉被抱了过来。

“往敌军堆里撒!”淮暮雪指挥着士兵,“快!”

士兵们把药粉往火里一扔,浓烟“腾”地升起,带着刺鼻的味道,朝着对岸飘过去。北狄士兵果然被呛得咳嗽不止,纷纷后退,进攻的势头缓了下来。

“好样的!”南岸的士兵大喊,趁机冲过浮桥,扩大了阵地。

淮暮雪站在岸边,看着浓烟里那个银甲身影,心里稍微松了口气。可就在这时,她看到一个黑影从对岸的营帐里冲出来,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皮囊,朝着施稞隋的方向扔了过去——是毒烟囊!

“殿下!小心毒烟!”她撕心裂肺地大喊。

施稞隋猛地回头,看到毒烟囊在空中炸开,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。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策马后退,却还是晚了一步,烟雾沾到了他的侧脸。

他的身体晃了晃,握剑的手一松,长剑掉在了地上。

“殿下!”淮暮雪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

就在这时,一个灰影从侧面冲了出来,一把将施稞隋拉下马,往旁边的战壕里滚去——是宣娑阚!他不知什么时候从粮草营赶过来了。

“快!带殿下回南岸!”宣娑阚对着旁边的亲兵大喊,自己则拔剑挡住了冲过来的敌军。

亲兵们赶紧扶起施稞隋,往浮桥的方向退。淮暮雪跑过去,在浮桥边接住他,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,嘴唇发紫,显然是中了毒。

“殿下!你怎么样?”她扶住他的头,声音发抖。

施稞隋睁开眼,眼神有些模糊,却还是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,声音沙哑:“墨离……墨离在……”

“我知道!我知道!”淮暮雪眼泪掉了下来,“你先回去解毒,剩下的交给他们!”

亲兵们把施稞隋抬上担架,往南岸的伤兵营送。淮暮雪跟在后面,回头望了一眼对岸——宣娑阚还在拼命厮杀,火光映着他清瘦的背影,像一株在狂风里挣扎的野草。

风还在吹,火还在烧,赤水河畔的旧恨,终于在今夜,燃起了最烈的复仇之火。可她看着担架上昏迷的施稞隋,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只要他能活着,哪怕放弃复仇,她也愿意。

回到伤兵营时,医官己经在等了,看到施稞隋的样子,脸色大变:“是‘断魂草’的毒!快!拿解药!”

宣娑阚给的解药被拿了过来,医官撬开施稞隋的嘴,把药灌了进去。药效起效很快,他脸上的紫色渐渐退了些,呼吸也平稳了些,却还是没醒。

“殿下什么时候能醒?”淮暮雪抓住医官的手,急道。

“不好说。”医官叹了口气,“这毒伤肺腑,殿下又旧伤缠身,怕是要睡一阵子。”

淮暮雪坐在床边,看着他苍白的脸,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峰。他的眉头还皱着,像是在做什么噩梦,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:“阿焰……别过来……毒烟……”

她握住他的手,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,眼泪无声地掉下来:“施稞隋,你醒醒……别吓我……当年你能从这里活下来,现在也一定能……我还在等你……等你回去立我为太子妃呢……”

帐外的喊杀声还在继续,火光照得帐篷忽明忽暗。淮暮雪抬起头,望着帐顶,心里默默念着——老天保佑,让他醒过来吧。只要他能醒过来,她什么都愿意做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宣娑阚冲了进来,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,脸上沾着血,却带着笑意:“小丫头,搞定了!墨离被我抓住了!骨律带着残兵跑了!”

淮暮雪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光,随即又黯淡下去——墨离抓住了,可施稞隋还没醒。

宣娑阚看到床上昏迷的施稞隋,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,走到床边看了看,对医官道:“给他用‘雪魄花’的汁液,能醒得快些。”

“雪魄花?”医官愣了愣,“那不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在哪有。”宣娑阚打断他,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倒出几滴透明的汁液,递给医官,“掺在药里给他喝。”

医官接过瓷瓶,半信半疑地去配药。淮暮雪看着宣娑阚:“这是……”

“前朝公主的遗物。”宣娑阚低声道,“雪魄花能解百毒,尤其是这种迷魂类的。你母亲当年给你用的‘雪魄凝香’,就是用它做的。”

淮暮雪愣住了,原来她身上的香,还有这样的来历。

“墨离呢?”她问。

“绑在外面了。”宣娑阚道,“等他醒了,让他自己审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施稞隋苍白的脸,又道,“别担心,他命硬,死不了。当年那么重的毒都挺过来了,这点不算什么。”

淮暮雪点点头,心里却还是揪着。她知道宣娑阚是在安慰她,可那种恐惧,像赤水河畔的水草,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。

天快亮的时候,施稞隋终于醒了。

他睁开眼,眼神还有点模糊,却准确地抓住了淮暮雪的手,声音沙哑:“墨离……”

“抓住了!墨离抓住了!”淮暮雪赶紧道,眼泪又掉了下来,“骨律跑了,不过咱们赢了!”

施稞隋眨了眨眼,眼神渐渐清明。他看着她哭肿的眼睛,抬手,指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,声音低得像叹息:“哭什么……我没死。”

“谁哭了!”淮暮雪别过脸,却被他紧紧抓住手。

“赤水……”他望着帐顶,声音里带着点恍惚,“当年……也是这样的火。”

“都过去了。”淮暮雪握住他的手,贴在自己脸上,“那些恨,那些痛,都过去了。咱们赢了,以后再也不会有了。”

施稞隋转过头,看着她的眼睛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恨,有痛,有后怕,还有……深深的爱意。他沉默了很久,才轻轻点头:“嗯,都过去了。”

帐外的天,渐渐亮了。赤水河畔的火灭了,只留下一地灰烬和刺鼻的烟味。风里的血腥味淡了些,隐约有了点晨光的味道。

淮暮雪看着施稞隋的眼睛,忽然笑了——不管这河畔埋了多少旧恨,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风雨,只要他能醒过来,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就什么都不怕。

因为他们,终于把这赤水河畔的债,讨回来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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