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ny的拳头捏得死紧，指关节都白了。
他盯着乌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脑子里飞速转着。
大口基的事他可不想背，他做警察的污点证人，背上可是要去替堂口去灭口的，警察肯定会找上门。
几秒钟后，他松开了拳头，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红印。
乌蝇见状，笑得更得意了。
“啪！”
一声脆响，在麻将馆里炸开。
乌蝇的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Tony脸上。
Tony的脸瞬间红了半边，嘴角渗出了血丝。
他猛地暴起，一把抓住乌蝇的衣领，拳头高高举起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就在这时，乌蝇的手从背后绕了过来，手里多了把乌黑的手枪，枪口死死抵住了Tony的脖子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让Tony浑身一僵，举着的拳头停在半空，再也落不下去。
“够胆就开枪。”他梗着脖子，声音发颤，却还想撑着面子。
乌蝇的手指勾住扳机，咔哒一声，保险被拉开了。
“不要开枪啊！”Tony的声音瞬间变了调，刚才的嚣张全没了，只剩下恐惧，“乌蝇哥！我错了！放过我吧！”
他的腿开始打颤，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衬衫。
突然，啪地一声脆响。
是玻璃瓶摔在地上的声音。
Tony吓得猛地蹲在地上，双手抱头，身体抖得像筛糠：“不要啊！别开枪！我真的错了！”
他在地上乱转，皮鞋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，“求你了乌蝇哥！”
周围的小弟们都看傻了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没人敢动。
乌蝇举着枪，看着蹲在地上的Tony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怕了？”他用枪戳了戳Tony的脑袋，“吃屎鬼。”
Tony抬头，看到乌蝇手里的枪还指着自己，眼泪都快出来了：“怕了怕了！我怕了！乌蝇哥饶命！”
“本来想一枪打爆你的头，”乌蝇掂了掂手里的枪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，“但现在觉得，你不配。”
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，随手丢在地上。
钱散落开来，几张一千元的钞票飘到了Tony脚边。
“这些钱，还给你的。”乌蝇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钱，“捡吧。”
Tony愣了一下，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过去，一张一张捡钱，手指抖得连钞票都捏不住。
“说！谢谢乌蝇哥！”乌蝇提高了声音。
“谢谢乌蝇哥！谢谢乌蝇哥！”Tony头也不抬，捡一张就喊一声，声音里满是屈辱。
Tony的小弟们站在旁边，脸上写满了嫌弃。
有人悄悄别过脸，不想看这丢人现眼的一幕。
乌蝇扫了他们一眼，眼神里的不屑像刀子一样刮过：“穿西装打领带，拿着大哥大有咪用啊？”
他指着还在捡钱的Tony：“跟着这种老大，吔屎啦你！”
说完，他大笑着转身，一步三晃地走出了麻将馆，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在他身上，把影子拉得老长。
小弟们面面相觑，其中一个突然开口：“他刚才说的话……”
另一个接话：“跟上次那个林河说的好像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‘跟着这种老大没前途’……”
“妈的，太窝囊了！”
Tony刚好把最后一张钱捡起来，听到这话，猛地站起来，把钱往最前面的小弟手里塞：“有钱不拿是傻子啊！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吗？”
那小弟却后退一步，避开了他的手。
“Tony，”小弟的声音很沉，“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我们老大了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就走。
其他七个小弟对视一眼，也跟着往外走，没人再看Tony一眼。
大哥大被丢在桌上，天线歪在一边，像只断了腿的虫子。
Tony僵在原地，手里还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。
麻将馆里空荡荡的，只剩下他一个人，还有满桌散落的麻将牌，在吊扇的转动中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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