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的时钟跳过凌晨两点，实验室的暖光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影子。阮眠看着林见屿敲代码的侧脸，突然发现他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旁，多了个小小的倒计时插件——距离跨年还有18小时23分钟。
“在数着新年吗？”她戳了戳他的胳膊，指尖碰到他袖口露出的手表，表盘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，是他们第一次合作项目的代码编号。
林见屿的手指顿了顿，屏幕上的光标跟着闪烁了两下。“在算烟花程序的最佳触发时间，”他调出调试界面，虚拟夜空里的粒子正按照新算法飘散，“要让最后一朵烟花刚好在零点整炸开，误差不能超过0.5秒。”
阮眠凑近看代码，发现他在参数里藏了个小细节：烟花的尾焰颜色用的是她喜欢的渐变粉，而炸开的光斑密度，正好对应着他们认识的天数。“连这个都算进去了？”她忍不住笑，“林工程师的严谨性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他耳尖微红，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：“严谨性之外，还有个变量没测试。”盒子里是串手链，银色链条上挂着个迷你U盘吊坠，“里面存了……元旦假期的出行方案，需要双人测试。”
阮眠拿起U盘插进电脑，文件夹里整齐地躺着几个文档：有她提过想去的天文馆预约信息，有他查好的小众咖啡馆地址，甚至还有份“紧急预案”——附带着附近书店的营业时间，备注是“若遇极端天气则启动室内模式”。
“测试结果：方案可行。”她把U盘吊坠戴在手腕上，链条轻轻晃了晃，正好和他手表的表带碰出细碎的声响，“现在可以启动‘跨年倒计时’程序了吗？”
林见屿调出烟花程序的最终版，屏幕上突然弹出个小窗口，是只戴着眼镜的卡通小猫，举着块牌子写着：“距离烟花绽放还有18小时17分，建议先补充能量——检测到附近便利店关东煮第二份半价。”
“这是……新增的宠物助手模块？”阮眠看着小猫晃悠的尾巴，认出那是她之前画过的表情包，“连商业情报都能获取？”
“用了爬虫算法抓取的限时优惠，”他一本正经地解释，手指却在键盘上敲了下，小猫突然举起另一块牌子，“隐藏任务：陪开发者完成剩余的5个微笑记录，奖励——独家跨年烟花观赏位。”
阮眠故意板起脸，却在看到小猫委屈的表情时没忍住笑出声。林见屿的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提示：“微笑记录己完成23/23，解锁成就：冬日全收集。”他迅速关掉窗口，耳根却红得更厉害。
服务器的嗡鸣声里，不知何时混进了窗外的风声。阮眠看着屏幕上不断优化的烟花轨迹，突然发现每个粒子的运动路径，都藏着一行二进制代码，转换成文字后是：“愿所有变量都奔向最优解，而你是我的全局最优。”
她没说破这个秘密，只是悄悄在自己的代码库里新建了个文件夹，命名为“与LJY的协作日志”，第一行写着：“测试日期：从冬夜到每个新年，测试状态：持续进行中。”
墙上的时钟慢慢走着，实验室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个靠在一起的身影。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轻笑交织在一起，像一段未完待续的代码，在冬夜里悄悄编译着名为“永远”的程序。而手腕上的U盘吊坠和手表轻轻碰撞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像是在为这段代码打着温柔的节拍。
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，服务器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，像在为他们的对话打节拍。阮眠忽然想起什么，从抽屉里翻出个保温杯，往里面倒了半杯热水递过去：“严谨的开发者也需要补充水分，这是‘硬件维护’必要步骤。”
林见屿接过杯子时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，两人都顿了一下。他低头喝水的瞬间，阮眠瞥见他电脑任务栏里还开着个文档，标题栏露出半截“烟花音效方案”，点进去才发现，他竟然用代码编写了段旋律，调试记录里写着“尝试模拟阮眠哼过的安眠曲频率”。
“原来烟花不仅要看，还要听？”她故意拖长音调，看着他慌忙切换窗口的样子笑出声。窗外的风突然变大，卷起几片落叶打在玻璃上，林见屿起身关窗时，阮眠注意到他背包侧袋露出半截毛线手套，指尖处有精心缝补的痕迹——那是她上周织坏的半成品，被他悄悄拿去修补好了。
关窗回来时，他手里多了条格子围巾：“刚才爬虫程序顺便监测了室外温度，未来12小时降温5度。”围巾绕过她脖子系好的瞬间，他轻声补充，“新增‘恒温保护’模块，优先级高于所有程序。”
阮眠摸了摸围巾上温热的毛线，突然发现编织纹理里藏着规律的起伏，仔细看才认出是摩尔斯电码，对应着他们第一次成功合作时的庆祝语：“代码运行成功，合作愉快。”
“林工程师连手工活都要写‘注释’？”她把脸埋进围巾里，闻到淡淡的雪松味，是他常用的洗衣液味道。服务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，屏幕上的烟花程序自动保存，进度条旁跳出行小字：“己同步至阮眠终端，授权等级：最高权限。”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林见屿终于调试完最后一行代码。他靠在椅背上伸懒腰，袖口滑落露出手表，表盘内侧的代码编号旁，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爱心刻痕。阮眠假装没看见，伸手关掉他屏幕上不断弹出的“能量不足警告”：“现在启动‘强制休息’程序，否则‘烟花观赏位’将被系统回收。”
他乖乖合上电脑，却在她起身时拉住她的手腕。U盘吊坠和手表再次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还有个隐藏参数没设置，”他声音里带着点困意，眼神却亮得惊人，“烟花绽放时的背景音乐，需要你亲自选。”
阮眠点开音乐软件，选了首他们都喜欢的纯音乐。旋律流淌间，她忽然发现播放器的进度条在特定时间点会轻微卡顿，对应着歌词里的“星光”“永恒”“陪伴”——又是他用代码做的小心思。
晨光爬上键盘时，林见屿的手机突然震动，是天文台发来的推送：“今夜天气晴朗，适合观赏星空及烟花。”他抬头看向阮眠，屏幕反射的光落在他眼里，像揉碎了的星星。
“看来系统预判准确，”阮眠晃了晃手腕上的U盘，“现在可以提交‘双人测试’最终报告了吗？”
他在她掌心轻轻敲了三下，是他们约定的“执行成功”代码。窗外的风声渐歇，实验室的暖光里，两个靠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墙上的时钟跳过六点，距离跨年还有16小时，而他们的程序里，己经写好了无数个关于未来的变量。
手腕上的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U盘里的出行方案还在等待生效，屏幕深处的烟花粒子仍在模拟最优轨迹。这个冬夜的代码或许尚未写完，但所有关于温柔的变量，都己找到属于它们的最优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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