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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怀瑾欺身压上，纤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，反复揉搓着唐诗窈的唇瓣。
那动作像是在执拗地擦拭什么，带着近乎惩戒的意味，首到唇上泛起温痛。
唐诗窈蹙着眉轻嗔一声，顾怀瑾的手却只顿了半秒。
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，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。
“表兄，痛。”她声音发颤，不用看也知道唇瓣定是肿了。
顾怀瑾低笑一声，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他抓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掌心下的跳动沉而猛，几乎要撞碎她的指尖。“阿窈，痛吗？”
他贴着她的耳畔追问，气息凉得像冰，“你可知什么是痛？比起这点疼，你假死脱身，跟着周寅在外头快活时，我这里——”
他按紧了她的手，“痛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块，连呼吸都带着痛。”
他坐起身，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清冷疏离，：“阿窈，你没有心。”
唐诗窈红了眼，耳上碧色的坠子随着颤抖剧烈摇晃，“表兄，你别这样……我怕。”
顾怀瑾闻言低低地笑了，笑声空落落的，他凝眉，目光一寸寸刮过她的脸。
“唐诗窈，是不是我平日太过温和，让你错以为，我顾怀瑾是什么温和到，任你予取予求、不求回报的谪仙？”
顾怀瑾唇边噙着丝浅淡的笑意，眼尾却泛着沁骨的温凉，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。
“用我的时候，便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哄我、望着我，不需要了，就毫不留情一脚踢开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说着，指尖无意识着方才捏过她下巴的地方，“如今东窗事发，被我抓了个正着，又搬出从前那套把戏。”
“以为说几句软话，掉几滴眼泪，就能让我像从前那样心软？”
唐诗窈肩头微颤，方才的抽泣还未歇透，泪痕在脸上洇出浅浅的印子。
她怔怔望着他，眼底满是茫然，从前每回惹他动气，她只要这样红着眼眶望着他，他总会先软下来的。
可此刻，他眼底的寒意像针，扎得她心口发疼。他是真的动怒了，动了从未有过的怒火。
顾怀瑾低笑一声，那笑意却半点未达眼底，眸色冷得像深冬的寒潭。
“我顾怀瑾，可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。”
他语气平淡，却带着狠厉。
“这朝堂之上，正人君子早就化作白骨堆了。”
“你当初既然敢招惹我，如今就别想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。”
他俯身逼近，气息落在她耳畔，带着彻骨的凉，“拿了我的心，转头就挥挥衣袖想一别两宽？阿窈，这世上，从没有这样便宜的事。”
哭也无用，求也无用，示弱更无用。
这个念头在唐诗窈心头反复盘旋，她很快敛了那副脆弱姿态，抬手随意抹了把脸，将残余的泪痕拭去。
再抬眼时，眸中己没了方才的怯懦。
“表兄，”她声音微哑，却异常清晰，“你要怎样？要杀了我吗？”
死亡的阴影明明近在咫尺，唐诗窈心头那点恐惧反倒奇异地散了。
可顾怀瑾望着她的眼睛，忽然低低地笑了，语气温软得像裹了层蜜糖：“窈窈又在说胡话。”
“表兄若真想杀你，何必千里迢迢赶来？随便派几个人来，不就妥了？”
他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，带着微凉的触感，“可惜啊，窈窈是表兄亲手养大的玫瑰，杀你……我怎么舍得呢？”
这话语气亲昵，落在唐诗窈耳中却只剩毛骨悚然。
他的唇瓣几乎贴着她的耳廓，温热的气息拂过，那只温凉的手却顺着耳廓轻轻擦拭，像在抚摸什么珍奇物件。
激得唐诗窈浑身一颤，猛地推开了他。
“你想怎样？”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微颤，眼底是掩不住的戒备。
顾怀瑾低笑一声，语气漫不经心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：“窈窈又忘了？”
“表兄说过，你若敢逃，被我抓到，便亲自给你置个金屋子，将你锁起来，让你永远只能在我身侧沉沦，半步也离不开。”
他扬手挥了挥，声音陡然转冷：“来人，带表姑娘去净身。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人碰过，半分也不喜欢。”
“东西”二字狠狠扎进唐诗窈心里。她当时就红了眼，什么东西，她才不是物件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从外推开，顾怀瑾头也未回，冷声道：“何事？”
卫青拱手躬身：“大公子，门外有位自称周寅母亲的妇人，说要见唐姑娘。”
“顾怀瑾！”唐诗窈红着眼瞪他，可刚喊出他的名字，便被上前的婢女架住胳膊往外拉。
“顾怀瑾——！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远，带着挣扎的哭腔，却终究被拖拽着消失在门外。
顾怀瑾始终背对着她，没有回头，背脊挺得笔首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。
卫青刚要退下，却见顾怀瑾一手紧捂着胸口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，眉峰死死蹙起，连呼吸都带着不稳的滞涩。
“大人！”卫青赶紧上前扶住他，急声道，“您的心疾又犯了？又是因为表姑娘……”
自从亲眼见到那具“唐诗窈假死”的棺木后，顾怀瑾便落下了心悸的毛病，但凡情绪起伏大些，便会疼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罚她、囚她，字字句句都带着狠戾，可他自己又何尝不通。
恨他，罚他，不过是怪她不够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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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母见屋内有人出来，立刻快步跑了上去，可抬头一看，却是个异常俊朗的男人。
她不由蹙眉，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张望，语气带着几分急切：“怎么是你？唐诗窈呢？”
卫青脸色一沉，陡然厉声道：“放肆！见了首辅大人，为何不拜？”
这声，周母顿时吓了一大跳，双腿一软，“咚”的一声就跪了下来。
她这才后知后觉，那日酒宴上远远见过的男人，竟然就是当朝首辅！
那可是位极人臣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啊！方才的急切瞬间被惊惧取代，她伏在地上，连头都不敢抬。
“草民给大人磕头了！”
顾怀瑾坐在椅上，一手支着额角，眼神清冷如霜，淡漠又疏离。
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，让人望而生畏。他与地上跪着的人之间，恍若隔着云泥之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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